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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买票后,客车已经转了一个弯道跟随前面的一辆货车行驶。看着窗外,车速不算很快,也不算慢,超越几辆货车反被其它车辆超越。

想起熟悉的镇子,生活十六年的乡土,念家的心益发殷殷,一股即将到来的热浪迫切于心。善良朴素的母亲现在干嘛呢?弟弟还留在学校打篮球吗?父亲像每年一样工作几天又回到家里吗?一切只归于这趟车了。

驶进一条隧道,一下子的黑暗使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隧道里面的黄色灯光,一座山脚就这样被人类洞穿,里面还修饰成一条路,经过时还能看见一盏盏闪烁的灯光划过。

开出隧道的另一面,从窗口望去就能见到向西而下的太阳斜照着,一下子的耀眼光芒又需要等待两三秒重新适应。等开出城市的范围时,外面看不到什么高楼大厦,只看见一遍黄浊的水平面还有几条大柱子顶着。

客车应该在桥上行驶吧?因为现在的位置能看到几艘船。但不到几秒就被车速甩出了十几米远,渐渐地就看不见船,只能思索刚看过的画面。

这一路所看见的景色,除了山就是一遍田野,偶尔看到几间关闭的房门。开上一条高速公路,车速一直保持着嗡嗡声响。这时,裤袋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动,美秒动听的“天空之城”也同样从裤袋里传出,我把手机取出来一看,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喂!”

电话里传来母亲的声音:“现在坐车了没有?”

亲切又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我心里好像有一股热浪往上堤,真想现在就回到家里,赶紧回答:“坐了,现在都快五点半,再不坐车的话,回到家就天黑了,呵呵!”

“上了车就好,妈妈担心你不会坐车,怕你去车站迷失了,毕竟你第一次外出,第一次坐车回来!”

深受大大无边的母爱,我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或许太惦挂了,声音显得有点沙哑:“妈妈,你放心好了,我是和同学在路边等车的,回家的车会经过我们学校。”

“是这样的呀?那回到家再说吧!妈妈先去做饭。”

想起母亲的厨艺,又对比一下在学校吃的饭菜,我咽着口水说道:“妈妈你做的饭最好吃了,你叫弟弟不要走太远,我快下车时要他骑车来接我,走那段路要半个小时多,到时让他来接我好了。”

“呵呵!好的,建明现在看电视,你快到时再打电话回来。”

“嗯,那挂线了。”

听见母亲的笑声,我心里也跟着乐,看着手机屏幕,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才到镇子,我猜测着不知道王飞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就拿手机出来上QQ。

上线刷新一次页面,胖子和王飞都在线,还有几个陌生网友也在线!

“王飞,你现在到家了没有?”我编辑几个字发送,然后刷新页面等他回信。

“还没有,快到收费站了,你呢?上车了没有?”

刷到王飞回复的信息,我又输入:“早就上了,跟在你后面呢,呵呵!”依然点击发送。

闲聊几分钟,渐渐的就感到有点头晕,胸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爬上来一样。跟王飞断了联系,我就赶紧拿一个袋子,因为呕吐的征兆正在猛烈袭来。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东西吐出来,想呕的感觉真难受。深吸了几口空调味,感觉好了许多。

有人说:“晕车的人在车上不管怎样调整,难受的感觉一旦发作就一直持续着,直到下车过后才能恢复正常。而我,几分钟过后,难受的感觉很快就好起来。

当背靠凳子时,一阵凉意传来,用手摸摸后面的衣服,汗水柔柔的粘着,回想刚才的那一幕,才发觉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手里还拿着手机,很快就拿出来看小说,打发一下时间,可是才看几行字,就这么一瞬间,难受的感觉又袭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后来才知道每次坐车时,只要看一会儿手机就感到难受的征兆。也许是对手机幅射加上抖动而影响神经不良的反应吧?

客车还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速一直与前面的车辆保持同样的距离,很难分辨出什么时候拉长或宿短,直到看见收费站了才减慢速度。

停留了一会儿,客车继续启程,太阳的光射早已被一座大山遮住,也就在阴影中行驶。开了很长一段路,转了几个弯才看见某座大山的半山腰映衬着一片灿黄的景色,就像夕阳西落才能形成的画面。

一阵颤抖,客车已驶出了这条高速公路,迎来的是一段没有修复好的公路,车速也就减慢下来。在摇摇晃晃中,我看到一个乡镇的名字,牌子上还标记了一个箭头,若顺从箭头的方向驶去,便是胖子他们的故乡了。

太阳也许快下山了,望着天空,云层就像刚被火焰燃烧过一般,天空一片通红,此情此景,瞬即触动了往事。还记得小时候,也在这样的景色,痛痛快快的玩出一身汗,然后跑回家拿毛巾、肥皂,兴匆匆地来到小溪里。想着想着,这时才发觉客车已经开到另一个镇子,将注意力想着大概距离就准备打电话回家。

看着时间,还差几分钟就到六点,拨通家里的电话后,很快话筒里就传来:“喂!建杰,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快到了,现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地方,叫弟弟来接我吧!他来了我也到了。”

“嗯,那挂线了。”

客车狂奔了九十多公里终于到达目的地,看着街道上另有一翻情景,感觉熟悉又有点冷清。也许是因为见过大城市和小镇子,高楼大厦与矮房,大街与小巷的缘故吧!

建明扶持着自行车,眼睛盯着这躺车的门口,就像一个猫守望鼠洞,惊错过一眼就被老鼠窜跑一样。看见我下车时,他兴冲冲的样子推着自行车往这边走来,而我就微笑着走过去。

“建明呀!你等我多久了,怎么比我还快呢?”见到弟弟,我也很高兴,就先发问。

“妈妈叫我来接你时,我五分钟就骑到这里来了,等哥哥你应该有两三分钟左右吧!”然后指着另一辆客车又说:“那辆车空荡荡的,我还以为哥哥你已经下车了呢!没见到你就继续等,等了一会儿,在那个大弯就听见大喇叭响起,我就知道你正在回来。”

“呵呵!”我笑了两声,看着比以前还高那么一点点,也有点变音的弟弟,我默然了,这个阶段是他快速长肉的时期。

看见还没收摊的水果店,我说道:“买一些苹果回家吧!”

然后就一起走过去,建明在旁边推着自行车。

付钱后,我叫弟弟拿两斤重的苹果和一小袋衣服,说道:“你坐在后面,我来载你!”

建明好像不太愿走,他坐在后面的架子上,而我踩车的姿势都摆好了,还没用力踩就听见他欲言又止:“哥哥……还有一样东西没有买。”

我回过头来,问道:“还有什么?现在快点去买!早点回家。”

停顿了几秒钟,建明才鼓足勇气说道:“哥哥,你给我的零花钱用完了,我想买一支钢笔!”

“刚笔?你没有笔写吗?”我询问道。

“有,但铅珠笔与钢笔不一样,老师说练写好看的字用钢笔最好不过了。”

“哦!”

我刚回应一声,建明又解释道:“问妈妈要钱买钢笔时,她说前天才给我三元去买笔,怎么过两天又说去买笔了?她知道我有笔写,以为我问她要钱买钢笔当零花钱用,所以就没有给钱我买,但我很想要一支。”

看着弟弟的眼睛,他的城实透露着很想拥有一支钢笔的模样。再看看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底下头,好像是在等我的审判一样。我笑着拿出一张十元,还有几张找回来的零钱,递给他说道:“去买吧!我在这里等你,顺便买一瓶橙汁。”

过了一会儿,建明左手拿了一个红色的袋子,右手拿着一瓶橙汁,兴高采烈的样子正在走回来。等他坐在后面的架子上,我就边踩边问:“建明呀!你已经读初二了,我不在时,你有没有跟那些小混混早出晚归?”

弟弟毫不犹豫答道:“我怎么会呢?”

路上,一个十六岁青年对着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你一句我一句彼此交流着,在晚霞时纷坐在一辆自行车里,不快不慢地往一条两米宽公路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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