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开着车,按照校长讲的地方开去。局长的家在沙城的郊区,路上车不多,很顺畅,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了局长的家,这里也只有几座房子,但看得出局长是个北方人,因为符合校长的说法,我们面前是一个小型的四合院。
我们敲了门,过了好一会才看见一个老头过来开门,小白赶紧鞠个躬,“章局长好。”老头听到愣了下,“你们是?”
我刚想介绍下,却发现这个老头我见过,在哪见过?我印象很深,应该就是这几天在脑海中出现过的模样。对了,在医院食堂吃饭的时候,那个目光有点呆滞的老头!
可是真看不出来他就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教育局局长,局长不该是很睿智吗?怎么这般呆滞,是老年痴呆还是大智若愚?不容我多想了,赶紧作下介绍,“章局长,我们……”我真怕这老头有痴呆,于是嘚啵嘚啵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当然涉及到我看到人头和进入山洞的事就略去了。
老局长很理解,说我们做的对,应该恢复学术专家的名声,可以立刻签字。局长这么一说,我们几人心里就有底了,心想这个事情还是很简单的嘛。
我们四人随着章局长走进来,这是个郊外的四合院,非常安静,适合学者居住,郊区的树木较多,由于没有专人去修葺,树木长势不好,姿态里总有那么不碍眼的地方,院子对面就有一片老林子,林子的区域比较大,刚进这片区域的时候就看到,公路穿过林子中心,虽是白天,仍觉得黑暗隐晦,小白行驶的时候还得打开车灯,却没想到林子最茂盛浓密的地方正对着局长的院子。
院里郁郁葱葱,花草很多,仅仅我的认识的就有十几种,蔷薇、石竹、铃兰、紫罗兰、玫瑰、桂花等等,但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庭院偏角处种了一棵大槐树,这…这…这屋子的风水实在不妥,老祖宗说:紫气东来,可这东边被一大片茂密的林子遮挡了,开门迎喜却被一棵大槐树挡住了,“槐”乃木中之鬼也!
当然这一切我都放在心里,没敢说!怎么说呢?人家是教育局局长,还能迷信风水?这要是三十年前你说了,就是封建思想所怪,要被批判的,而且人家是多年的文案教育者,看的书堆起来都成一座山了,需要你一个毛头小子卖弄那半吊子的风水术?其实我选择汉语言文学得益于家中珍藏的那几本风水书籍呢,苦涩的文字,我为了搞懂那些玩意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旧事也不提了。
几个人便和章局长在客厅坐下来,客厅里明显有老一辈人的气息,一副开国领导人的中堂画,画的是极为领导人站在泰山上指点江山,好生宏伟。“你们说的都对,是要多尊重老一辈的知识分子,需要恢复他们的名誉,为受了冤屈而逝去的知识分子开展追悼会,是应该的,你们把材料和档案给我,我这就签字。等我和老伴身体好一点,我们也去……”
章局长还没说完,就听见“哎呀”一声惊叫!章局长赶紧起身跑进了卧室。没一会,他又跑出来,焦急的看着我们,“你们快来帮帮我……”
“哦哦……”我,小白,小燕,文竹四人赶紧跑过去,房间里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衣服褴褛,头发污垢,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认得这个女人,是上次在医院和章局长坐一起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夫人!
“这老头不会喜欢虐待人吧!”小白看着这情况在我耳边嘟囔一句。
“瞎说!”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帮忙。”
老局长双手抱着女人的头,双眼流下浑浊的泪咆哮大哭,“老伴,你要好好的,我们孤苦无依,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不能丢下我啊!”
听着老局长痛哭的声音,我又朝小白瞪了一眼,小白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然后我们帮着老局长把他夫人从地上抱到床上,他夫人躺在床上双手伸直,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老局长抚摸着老伴脏兮兮的脸颊,眼泪扑索扑索的落下来。根据我上次的经历,我看得出这个女人应该是中邪了,我也有过神智错乱的时候。老局长从药瓶中倒出几粒药,又给老伴打了一针,她才安静下来。
看着老局长苍老的脸上挂着浑浊的泪水,我突然生出一股豪情壮志想帮助下局长,用我毫厘的力量去试试。我轻轻走过去拍拍局长的肩膀,示意他出去谈一谈。局长擦干泪,替老伴掖好被角。
“局长,学生冒昧了,我猜测您肯定是刚搬过来不久,这不会是您的房子,对吗?”
“嗯,对啊,这是我半年前买下的,我快退休了,准备在这郊区养老。”
“哦,这就难怪了!”他这一说,我心里有底了,于是话音一落,所有人,包括老局长一起把眼睛看向我,为了不耽搁时间,我决定一鼓作气的讲完,接着说道,“章局长,您住的这所房子有问题!”这会大家更奇怪了,文竹疑问最厉害,她问道“这所房子树木葱郁,环境这么好,很适合退休养老,会有什么问题?”
“问题恰恰出在这环境上,包括你说的树木葱郁!老局长,我问下,你选择这个四合院,您懂风水吗?”
老局长愣了下,然后说道,“我哪知道这些啊?我们那个年代是不可能看风水的书籍,这是迷信是四旧!后来教书育人怎能看这些旁门左道呢,现在我信仰马克思,更不可能看这些了。”
“哦。”我若有所思,倒是在大师面前狠狠地装了一回大师,我便把进门后的感觉给老局长讲了一遍,“章老师……”我现在改口叫老局长为老师,表达我的尊敬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学生要班门弄斧了,刚刚我们一路的来的时候经过了一片林子,就是这外面的林子,有一段路从林中穿过,我能隐隐约约看到林子里面有一片荒墓地。自古墓地阴气比较重,这么茂盛的林子,都赶得上热带雨林了,更阻挡了阳光的照射,而林子又在东方,常年阴气聚集别说紫气东来了,连阳光都给阻挡了。第二,这院子里一颗大槐树,槐树乃木中之鬼也,是不能进阴阳宅的。”
“那如今进了,怎么办?”
“进了这样的聚阴之地轻则飞来横祸,重则家破人亡!”我把我在“旁门左道”的书上看到的说了一遍。
“你说的很对,我的老伴就是因为住进这里后脑子出现的问题,痴痴呆呆不说,发狂的时候谁也不认得,只是砸家里的东西,我带她去了几次医院也没有看好,现在只能吃些镇静之类的药物。小兄弟,你说的一点没错。”章局长沮丧的说着。
“可是不对呀杨柳,”小白在旁边听着开始说话了,“你说飞来横祸又是家破人亡,可现在局长夫人也就是神智不清,局长好好的,没你讲的那么严重吧?”
小白一说完,我们几人就拿眼珠子瞪着他,心说,你啥意思?还嫌不够么?还要老局长伤的更狠?
“其实小白的疑问很正常,按照我的说法,局长在此居住大半年了,可能早就……但为什么局长没事,而他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呢?”我略微停不下,没想到几个人伸着脖子听我讲,那么聚精会神,“我想可能性应该是这副中堂,大凡开国元勋身上都有一种气魄,这种魄力使得任何邪恶之气不敢放肆,如果不是这幅中堂,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了。我估计老局长有喝茶的习惯,每日坐在客厅喝杯茶,再加上男属阳女属阴,章老师一生无悔,阳刚之气旺盛,当然歪魔邪气不敢侵犯,所以老局长到现在也没事!而局长夫人就不一样了,女人属阴,自然容易被阴邪气所侵扰。”
“哦。”老局长若有所思的答应了一声,“那我们搬出去是不是就好了呢?”
“不行,大凡邪恶之气终有诱因,我想您的夫人肯定遇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