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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历练开始

天空刚刚露出微弱的光芒,克瑞丝就早早的起了床。才下床,便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哈基克斯。

漆黑的风衣缓缓抖动,右手拄着一把黑色的骨镰。哈基克斯望着窗外,精神显得有些恍惚。连克瑞丝什么时候靠近的都不知道。

“哈基克斯,哈基克斯。”

连着叫了两声,哈基克斯才意识到自己走神,扭过头道:“怎么了?克瑞丝。”

克瑞丝站在他旁边,从哈基克斯的目光看去,是还很宁静的凯基弥斯城。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低声道:“你,你能记起以前吗?我是说,你死之前的事情。”

她说的很小心,不想自己触到哈基克斯的心里的伤痛。哈基克斯明白她的心情。沉默了会儿,整理下漂浮着的衣袖,道:“谁知道呢?也许记得,也许不记得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过去的一切,早已与我无关了。”

是不是真的无关,克瑞丝并不知道,但她能感受到哈基克斯心里沉沉的感情。就像八月里天空下悬浮着的乌云,厚重得让人透不过起来。

转身离开,哈基克斯背对着克瑞丝,微颤的声音传来:“收拾收拾,我们马上离开这儿。”

“什么,离开这儿?为什么呀?”

克瑞丝微微一怔,很不明白哈基克斯的意思。她急忙追上去,此时,哈基克斯已经到了楼梯的位置。可以看到下方空荡的房屋,佐薇娅端着水缓缓走了进来。

扭过头,哈基克斯灰色眼睛望了克瑞丝一眼,“我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城里一个人都没有。无聊了就一个人走上街去,在街上遇到了个须发洁白的老头。”

“老头?”

哈基克斯接着道:“老头自称默耶兹。”

克瑞丝神情大悟道:“原来是默爷爷啊!那么,然后呢,他有没有伤害到你?”

有些担心的看着哈基克斯,克瑞丝急切想知道。不知何时开始,她就在心底惦念上哈基克斯,不时担心着他的安危。

至于默爷爷,克瑞丝并不觉得担心。虽然在克瑞丝面前,默耶兹一直是个和蔼的老头,但克瑞丝还是从他温和的笑容下,洞察到充斥在默耶兹身体下的庞大力量。那股力量,仿若沉寂的火山,随时都会爆炸开来,产生毁天灭地的威能。

哈基克斯魂火挑了挑,继续道:“我和他打了起来,他很强大,单凭身体的力量我没法战胜。但我也看得出来,他同样没用全力,而在他身上,我并没有察觉到一丝杀气。”

“呼”

微微松了一口气,克瑞丝微微笑道:“太好了,你们都没事。呐,然后呢?”

哈基克斯沉默了,皱着眉头(他当然没有眉头)道:“他让我告诉你,你可以离开这里了。”他没有说默耶兹剩下的话:“好好保护她,若是她少了根汗毛,上天入地我也要灭了你!”

哈基克斯没有将默耶兹威胁的话放在心里。若是他想躲避,直接跑到冥界去了,默耶兹一点折都没有。但是,他却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那个女孩,就算默耶兹不说,他也会全力保护的。

“若是她死了,我估计会很困扰的。那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人间来。嗯,只是这样而已。”

哈基克斯为自己找到一个保护克瑞丝的理由,任由默耶兹离去。脑海中盘旋着默耶兹离开前的一句话:“她拥有别人无与伦比的天赋,一项强大无匹的天赋,我希望她在历练中能找到自己力量的源泉!”

这是默耶兹对哈基克斯的回答,为什么会让她一个弱小的女孩出去历练。当然,最后默耶兹脸上洋溢的笑容打动了哈基克斯。那是真正的关爱,属于长者对后辈默默的守护。默耶兹凝视着哈基克斯,深邃的眼睛似乎探视到哈基克斯的内心里去:“我相信,你应该能保护得了她,对吧,哈基克斯!”

默耶兹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哈基克斯并不觉得诧异。毕竟佐薇娅知道的事,那就不再是秘密了。小丫头天生不是能保守秘密的人。

虽然如此,哈基克斯并不怨她,毕竟佐薇娅也只是担心克瑞丝的安慰,向默耶兹回报情况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听到哈基克斯的话,克瑞丝心里狠狠一颤,难以置信道:“他们愿意放我出去?”

“嗯”

低着头,嘴里念叨着什么,克瑞丝眼神迷离,很是不相信哈基克斯说的话。但就和大多数笼中鸟一样,此时的她虽然激动,期待,却在心中弥漫着恐惧和无措。

从未离开凯基弥斯城的她,突然间走出去,暴露在宽广的天空下,整个人仿佛****的一般,无助而感到恐惧。

“公主,公主!”

克瑞丝回过神来,看见佐薇娅近在眼前的小脸,嘟着嘴,似乎不太高兴。

“怎么了,佐薇娅?”

而此时,哈基克斯已经走下了阁楼。显然,他的存在已经被整个凯基弥斯城接纳,在背后,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中午,天空火热的天阳刚刚升到正中。

秋天的阳光没有夏日那么炎热,但温度还是很高的。毕竟只是初秋,离寒冷的冬天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克瑞丝头顶着一个白色的丝绸帽子,全身是洁白的长裙。她虽然没有化妆,天生丽质更显清纯。十六岁的花样年华,生命的气息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站在凯基弥斯城的城门外,克瑞丝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旁边,一身黑色风衣下,反射着乳白色光芒的骷髅头上没有丝毫情感。哈基克斯肩上扛着巨大的骨镰,骨镰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虽然对克瑞丝带这么多东西颇有微词,但哈基克斯却没法反驳。毕竟克瑞丝是个从未出过城门的女孩子,身为男人的他(曾经),怎么能不迁就迁就呢?

“你知道吗,哈基克斯。”

哈基克斯扭头望着一脸幸福的克瑞丝,突然沉默了。只是出了城门,你就这么开心吗?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哈基克斯没有说话。

克瑞丝沉浸在快乐里,自言自语道:“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城门呢。他们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宝贝,像玉器一般保护得小心翼翼。从来不让我出去。我经常站到城墙上,看着外面的天空,那些在天空里漂浮的云,那些在云里翱翔的飞鸟,感觉它们是多么幸福啊!”

激动得双手抚胸,克瑞丝脸色变成血鹃花那样的殷红,美丽得动人心魄。哈基克斯心跳慢了一拍(他当然没有心脏),怔怔地望着她,这一刻,他才真正了解了克瑞丝。这个坚强的女孩,与表面的快乐不同,内心里实际是非常孤独寂寞的。

也是啊,母亲很早就过世,父亲又忙于打理城里的实物,她当然会觉得孤单了。

哈基克斯正思考着怎么安慰克瑞丝,却见她扭过头来,两双眼睛对视着。

克瑞丝满脸高兴,蹦蹦跳跳得像个小女孩,“不过,我现在也和它们一样幸福了!”

但其实她也确实只是个小女孩,天真,纯洁。同时,也很脆弱,温室里的花朵,经受不住风雨摧残。

而保护她在风雨里成长起来,则是哈基克斯的任务。一个他心甘情愿接受的任务。

至于隐藏在他心里的那些秘密,等他熟悉了这个时代之后再做打算吧。毕竟现在已经是战国六十七年,离他死时相距了五十年之久。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已被时间掩埋,想找出来,并不是简单的事。

“呐,哈基克斯,我们要去哪儿呀?”

平静下来的克瑞丝终于想到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因为刚才她一直沉浸在幸福里,丝毫没有想过该去什么地方。只顾着四处张望,跟着哈基克斯走了很久才想起问要去什么地方。

哈基克斯无语,这女孩果然是没有什么经验啊。一点计划都没有就敢出来行走,若是她一个人出来,估计活不过今天晚上吧!

但看着克瑞丝宛如宝石一样璀璨的眼睛,责怪的话语又咽了下去。他叹了口气,语气不急不缓道:“西山!”

克瑞丝睁大了眼睛,天真地问道:“西山,那是什么地方?我都没有听说过呢。”

无怪她不知道,尽管克瑞丝学过地理,但是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名不经传的山峰。那个山峰,若不是哈基克斯去过,并在那里遇见了心爱的人,他也不会知道。

哈基克斯顺着前人走过的路向下走,掀开路面的杂草,头也不回道:“西山只是西国边界上的一座大山,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跳下去,伸手来接克瑞丝。

克瑞丝迟疑了下,脸上升起两团殷红。突然望见哈基克斯直视过来的灰色魂火,她心头一颤,伸出手去。

哈基克斯将她半抱着接了下来,松开手,又继续向前走去。

克瑞丝神色变幻,捏了捏手,手里还留着凉爽的感觉。突然觉得有些不舍,怀恋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但随即脸色更红,心里唾了一口。望着哈基克斯的身影,急忙追了上去。

“呐,哈基克斯,我们去西山做什么?据我所知,西国离这儿可是很远的,你以前到过那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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