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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

族长与大长老已然出去了好一会儿,萧乱尘却仍然没有丝毫的动作。他怔怔的半坐着,似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墙上。

言卿的障眼结界依旧张开着,似乎连他,都被怔住了。

“言卿……大长老既然已经看穿了你我,他为何不将我们揪出,反倒是将族长大人给支开了……?”萧乱尘像是在问言卿,却又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族规有言:除了族长与五位长老之外,任何族人不得擅入灵火祠。任萧乱尘绞尽了脑汁都想之不通,大长老位居族内的第二把交椅,本该是族规的捍卫者才对,却又为何……

虽然大长老对自己恩深如海,但萧乱尘并不觉得,大长老会因为赏识亦或是可惜之类的缘故,而对自己格外放行。

更何况,若是大长老当真看穿了自己与言卿,又怎会放任言卿这个‘外人’留在萧氏一族最为重要的灵火祠之内,恐怕他该是第一个出手,将言卿驱出药谷,甚至就此要了言卿的性命,也说之不定。

再者,若是真如言卿所言,大长老的修为竟比族长大人还要高的多,那么十年之前,遭受重伤的恐怕便不该是大长老了才对。

也许,其实大长老并未看穿,只是自己与言卿在那般环境之下同时产生了这种错觉而已。

萧乱尘这么转念一想,心中终于舒出了一口气。他晃了晃脑袋,强令自己相信,这便是事实。

总之,不管怎样,抛开所有杂绪,此时正是萧乱尘盗取灵火的大好时候,若是错过了此次机会,恐怕他便真与补天丹无缘了。而那意味着什么,他的心中比谁都要清楚。

不成功,便成仁!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萧乱尘当即扶着墙壁,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轻抖双腿,将其中的酸软与脑海之中尚存的一丝犹豫一同挥去。下一刻,他便眼神坚定的迈向了灵火祠后堂。

只是,他却没有听到,言卿滞留在原地的喃喃自语:难道真是我感知错了?

在言卿看来,大长老的眼神虽然慈祥,却如一柄利剑,极具穿透。恐怕这世间诸般万法,都瞒骗不过他的那一双老眼吧。

不过,既然萧乱尘已然那般认定,言卿也不愿去做那无谓的争辩。只要萧乱尘能够成功取得炎玄灵火,也便不枉今日的一番苦工了,至于其他的,他又怎会放在心上。

这稍一愣神的功夫,言卿再转眼便瞧见萧乱尘已然步出了数十米之远,当下也不再多做思量,只把虚灵之身一飘,便如风一般,转眼已然来到了萧乱尘身旁,与他一同步入后堂。

甫一进入后堂,萧乱尘便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直压的自己气都喘之不过。他勉力支撑起身体,抬头环顾后堂四隅,便只觉得已然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这是萧乱尘有生以来第一次步入灵火祠后堂,同样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流传在萧氏一族之间,却从未谋面的镇族奇火—炎玄灵火。

它那凌冽的火光闪烁着苍白,显示着它历四百余载以来的沧桑。

“没想到当年先祖大人的本命火种,竟是达到了苍炎的程度,也难怪乎能够以后天之火,居世间奇火之列。”

莫名的,有一种情怀在萧乱尘的心中油然而生。他当下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竟是卯足了劲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在这先祖遗火面前将身子站直。

只是,任他如何努力尝试,直把牙关咬的震震发抖,甚至嘴角都渗出了血,都依然无法如愿以偿。

“哼呵!炎玄礼!炎玄礼!若是面对先祖遗火,却无法施以炎玄之礼,那么这炎玄礼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萧乱尘苦笑长叹一声,终于还是向言卿求助道:“言卿……助我!”

萧乱尘性子坚忍,即便被萧仲多番欺凌羞辱,也从未主动开口求助过言卿,今日出声相求,足见炎玄灵火在他心中的地位达到了何种地步。

本以为,只要言卿的丹力入体,萧乱尘忖度着就算自己再不济,以先天顶层的修为,总还是能够在这威压之下支持片刻的。

只是,他等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感受到言卿的丹力入体,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了什么,艰难的回过头,果见言卿被拒于后堂门外,寸步不得进。

此时,萧乱尘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去,着实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愈是勉力支撑,便只觉气力流逝的飞快。虽然他的身子已然经过了淬体炼骨,但如今修为全无之下,又如何能够承受此等的威压。

“扑通!”萧乱尘早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压倒在地了,他甚是已然忘却了身上的疼痛,只靠着一股意志,一而再再而三的爬起。

虽然收效甚微,但他确实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

抬臂……画弧……抱胸……躬身……

炎玄之礼!

成!

“呼……”萧乱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在他将炎玄礼完成的一刹那,后堂内原本满溢着的魂压一下子倾泻而去,就像是被清空了一般。

只有历代的族长与大长老,还有极少数的族人才知晓,想要在这灵火祠的后堂之内行动自如,除非得到炎玄灵火的认可。而这炎玄之礼,便是其中的关键所在。

而这魂压,考量的也并非是萧氏后人的境界实力,而是意志!

若没有坚毅不屈的意志,哪有资格站立在这炎玄灵火面前!

萧乱尘此时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无比,但他还是没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他踉跄两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扑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许是心愿已然达成,他这早已透支的干干净净的身体,支撑着的最后一丝意念也化归而去了。

等到他再度醒转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再回过神,竟是身处一个莫名的空间,四周火炎灸烤着大地。

“呵……容我来想想,我究竟是多少年,没有见过生人了……”

一声轻笑,在这个空间之内回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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