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三人走了后,他们的手下也跟着离开。
黄耀临走前不忘给了萧云凯一张名片,再三关照有空请萧云凯吃饭,萧云凯务必要赏光。萧云凯虽然不喜欢这股子投机劲头,但不得不佩服黄耀这投机能力。
雷翔也想和萧云凯打个招呼,但跟在袁佳佳后面,只好简单点了点头。
临近中午,郝文林买了外卖回来,几个人在店里边吃边聊。
“上午我们做了多少营业额?”萧云凯问易菲。
“我看下电脑记录。”易菲跑到电脑边上,打开了收费系统:“一共是86951元。”
赵玉博和郝文林则点起了入账金额:“算上打的折扣和成本等因素,我们一共赚了21869元!”
“乖乖,半天就赚这么多,暴利啊!”萧云凯叹道。
“老板,你这200的串子卖600,能不暴利么?”易菲没好气道:“就不知道能不能每天都这么暴利。”
“今天这客流百年一遇,以后想重现都难。”
“我觉得吧……”郝文林抢过话头:“我们要招一些营业员。”
赵玉博表示赞同:“你不知道刚刚我们做的有多累!而且我们是一个班的,你上课我也上课,就算易菲能顶一下,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我原以为人手够用,没想到生意好起来,忙都忙不过来。”萧云凯说道:“确实要招营业员,一个好汉三个帮嘛!”
易菲说道:“最好还是从大学里面找,而且是女生,吃香。”
郝文林笑道:“她是吃香了,你就该吃醋了。”
易菲脸上浮出一丝红晕,萧云凯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夹过一个鸡块,塞到郝文林的碗里:“吃肉吧你!多嘴!”
郝文林还想争辩,被赵玉博打断:“吃吧你,还好没给你吃翔。”
下午易菲有课,郝文林和赵玉博留在店里帮忙。
萧云凯原想把午餐垃圾让易菲带走,想想还是自己去扔为好。这点小事还要差女孩子做,不太合适。
垃圾箱在街口,萧云凯拎着垃圾袋走了出去。
店门口,上午开张时放炮留下的残屑还在。萧云凯皱了皱眉。虽然会有环卫工清扫,但毕竟是自己产生的垃圾,他总感到过意不去。
“店里有没有扫帚啊?”萧云凯站在店门口往里喊。
郝文林摇了摇头。开店还要准备扫帚?他没有想到。
萧云凯笑笑,拎着垃圾袋走向街口的垃圾箱。回来时,手里多了三把扫帚:“Comeon!干活。”
赵玉博对郝文林苦笑道:“萧云凯自己打的炮,却要我们扫战场。”
郝文林说道:“你还不晓得他?道德洁癖得很。认了这样的兄弟,算我们倒霉。”
萧云凯挥了挥手中的扫帚,佯怒道:“快点啊,不然我砸过来了。”
“好好,算我们怕了你了。”赵玉博和郝文林装作害怕的样子,捂着头走出店门,接过萧云凯手中的扫帚。
三个人就在店门口扫起了炮屑。其中两人是店老板,另一人是华腾集团的公子。
他们三人之所以能以兄弟相称,大抵上是因为观念相近,性格相容。别看郝文林和赵玉博表面上不甘不愿,其实他们也是非常认同萧云凯的做法——能自己处理的,绝不麻烦别人,哪怕是环卫工。
下午1点。
环卫工吉大山来滨阳干环卫有十来个年头了,他把自己的汗水留在了这座古城。现在负责东湖一条街片区。
这里是滨阳市的重点景区,滨阳的名片,对环境整洁的要求特别高。纵然吉大山经验丰富,但还是劳累不堪。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个需要上大学的儿子要供养,老吉早就甩手不干了。但他这样的年龄和知识水平,又能在城市里找到什么更好的工作呢?
干吧,再多的委屈与心酸,也就这几年的事情。
但今天吉大山却很意外。
上午清扫时,吉大山看到有家名叫“格桑花”的文玩店开业。开业就要放鞭炮,吉大山想着,等下午开业活动结束后再过来清扫,于是他先转到了别的地方。
等到下午过来时,吉大山居然看到三个小伙子正在清扫那店门口的炮屑,这让吉大山惊讶不已。在这里,他看惯了开业,看惯了倒闭,看惯了讨价还价和锱铢必较,唯独缺少无私和温情。
吉大山知道中间瘦长的那位是上午大家口中的“萧老板”,边上黝黑的是“郝老板”,还有一位不知道叫什么,但吉大山看出来他也是位好老板。
在吉大山看来,这街区上的都是老板,但“好老板”却不多。
吉大山满心感激,但不太会表达,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干看着。
吉大山拎着大簸箕,加入了萧云凯他们。
萧云凯他们三人相视一笑,也没有说话,继续清扫起来。他们感到了金钱无法给予的由衷快乐与满足。
清扫结束后,吉大山倚在店门上问道:“俺能在这门栏坐会么?”
萧云凯笑道:“为什么不可以?尽管坐,我们一起坐!”
赵玉博也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郝文林出身农村,对吉大山更有好感,他跑进店里,给吉大山倒了一杯水。
吉大山在这里十来年,从来没有哪家店主动给他这个环卫工倒杯水。接过水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这开的是啥店啊?”吉大山用这个问题掩饰了一下内心的感动。
“文玩店啊。”萧云凯答道。
“啥叫文玩?俺吉大山识字,看得懂你这店名,但不知道什么意思。”吉大山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一些值钱的工艺品,比如手串啊玉佩啊。”
“那不就是文物么!”
“文物要求是以前的老东西,文玩则不一定,它更加看重材质和工艺。”萧云凯耐心地解释,不知道吉大山能不能理解。
“俺跟你说,俺们农村值钱的东西没多少,这种玩意倒多得很。下次俺带几个来给你瞅瞅。”吉大山说道:“俺婆娘信佛,光佛珠就好多串。”
萧云凯笑道:“那搞不好都有包浆了。”
“啥包浆?”吉大山一头雾水:“俺只知道豆浆。”
“包浆就是由于长期把玩,在文玩物件表面形成的一层‘光泽’。”赵玉博解释道:“通常手串,也就是你说的佛珠,是最典型的能形成包浆的物件。”
“那还真有。俺看那些佛珠贼亮亮的,好像还会发光呢。”
“那你方便的时候拿给我们看看,让萧老板给你估估价,说不定你还能作为传家宝代代相传下去呢!”郝文林笑道。
萧云凯接道:“包浆越是红亮,价值越高。当然鉴别这包浆得专门的功夫,我别的不敢说,至少不会诓骗你。”
“这俺绝对放心。你们几个一看就是好老板,不是那种奸商。”吉大山说道。“除了佛珠,还有些啥文…文玩?”
“多了啊,什么笔墨纸砚,葫芦核桃……”郝文林答道。
“葫芦也算啊?”
郝文林笑道:“当然,不过得是手捻葫芦,一般也就5-7厘米吧,越小越好。”
“文林,不一定是越小越好。”萧云凯说道:“还得看形状、成熟度,特别是龙头,如果本身有厚重的包浆,就更好了。”
郝文林直点头。
赵玉博笑道:“萧老板现在可够专业的啊。”
萧云凯撇了撇嘴说道:“你少埋汰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我自己知道。”萧云凯已经决定,那本《大全》这个礼拜怎么着也得看完。
天赋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展现的是与众不同的超高效率。一个招式别人学十遍,萧云凯只要一点拨就能掌握。文物知识浩若星辰,萧云凯却能在阅读《大全》时做到过目不忘。
《大全》也只是萧云凯自己起的名字。这本在图书馆夹层找到的书,好像还是手抄本吧?
秘密,总是在机缘巧合下解开。
天赋,也许就是机缘巧合的诱因,秘密被解开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