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丛几个大步迈上来,一把把我拎到怀里。颜桦看着使命已经完成,大大松了一口气。我心里最恐惧的那个时刻终于到来的时候,我有点儿紧张的不能自已,在他怀里一气儿乱踢乱咬。段青丛丝毫没把我的踢腾放在眼里,几下子就把我困在他的腿和楼梯墙壁之间。
我瞧见他衬衣的前胸和后背都有大片大片的汗湿,平日里刚硬的短发竟变得凌乱无章,眼镜也没戴,领带都被他扯的歪在一边。我瞧见他额角和鬓边有大颗的汗珠滴下来,甚至连漆黑浓密的眉毛上也挂着几滴。我瞧见他嘴唇干裂却紧紧抿着,眼神焦急却难掩喜悦,脸颊还绷着,维持自己一贯的肃穆神色。
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是让我有些不忍,我何时变得这么心软了?还是对一个明明有愧于我的人心软至此?
颜桦已经默默的下楼去了,我那些个不争气的眼泪又有往上涌的趋势,无奈两只手都被他制住,没法抹一抹。一开口,我都没料到自己的声音会变得这样沙哑婉转,隐隐带着些撒娇似的哭音:“你干嘛要这么快抓住我,我还生气着呐。”
段青丛仍旧不懈的卡住我,伸出一只大掌来给我擦泪:“有什么好生气的?左右都是咱们夫妻自己的事情,关上门上床去解决不就好了?跑到这里来,平白给人添个笑话看。”
他这番话委实让我窝火,显然应了我原来的想象,他就没有严肃对待过这次事件。可是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像是要把我宠到天堂里去,又像是诱惑我堕落到地狱。我悄没声的咕哝了句:“你就没把我当成是成熟的有人格的女人,你都不跟我道歉……”
“道歉?”段青丛伸出双臂来架在我胳膊下,把我一整个的抱在怀里,在我耳边沉沉的说,“我总不能在有外人的地方道歉,还要顾及到我一校之长的面子是不?现在没人,我可劲儿给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好了不?嗯?阿梓,宝贝儿,咱们回家说……”
我听到他说沈青溪是“外人”,霎时间有点儿控制不住的心花怒放。就在这一闪神儿的功夫,他两片干燥的薄唇就盖了过来,在我脸上一气儿乱亲,丝毫没了他平日里循循善诱的调情范儿。我有点儿不能适应的摆摆头,没成想他按住了我的后脖子把我固定住,边继续瞎啃边往外吐着热气腾腾的情话,“小东西……忒能折腾人……知不知道我快把B市都翻遍了?不让人省心的小妖精……心肝儿……”
说着嘴唇就凑到我唇边,细细的吻起来。我脑子了里的清明维持了没多久,立刻又是一片糨糊。他的吻是不同于平日的急切,我不免纳闷起来,结婚后我在学校接连一个星期不回家也是有的,并没见得再见的时候他能这么猴急的。如今我出走不过一天,他这样亲热起来却大大有把我憋晕的趋势。
我因为疑惑而明显的开始心不在焉,段青丛这个老油条立马就发现了,也不等我问出口,他隐隐带着责备的语声就从和我相依的唇间传过来,乍听之下还有意思抱怨加撒娇的意味:“你这回倒是聪明的紧,要是没有颜桦,我可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逮着你。总觉得能牢牢握在掌心的小人,说跑就跑了,叫我怎么能不惶恐?小没良心的……”
我细细听着他这番唠叨,琢磨着怎么一向不怎么喜欢多话更不怎么喜欢解释的段老师一下子就给转了性,看来适当离家出走一下子,增加他的紧张感是十分之必要的。
彼时我尚且拉不下脸来说上一句“我原谅你了”,只得任由他把我抱在怀里左揉右捏,用嘴唇像犁地一般把我检查确认了个遍。最后,我看他差不多平静了一些,这才中肯的给他评了一句:“段老师,这可真不像平日的你啊。”
段青丛一滞,继而换上一副标准校长范儿居高临下瞅着我,只是脸上还留下刚才未褪的情动和轻佻。他倒也不掩饰,只是恣意的抚了抚我又红又热的脸颊和明显发肿的嘴唇,揶揄道:“我磨嘴皮子跟你说这半天,你好像没有很正面的反应……莫非要我把你扛回去大刑伺候几天?关机,偷跑,锁住我和青溪不说,还托的是那两个狐朋狗友帮忙,平时我白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