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风习习,酒香阵阵。
沙沙的倾诉夹杂着晚间的清凉,傍晚的竹林里传送着肆意的歌声。
“啦啦啦,我是一个大天才,啦啦啦,小爷天下无敌……”
好吧实在是难听了些,难听到煞风景。
“这位兄台的歌很特别啊。”竹林中有人说话,随之和了一曲。
什么叫天壤之别,听听人家唱的就知道了。
“别君去时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不开心,不开心你唱个鬼啊。
得了吧,自从小爷出了修罗门,也没有开心到哪里去。
以前老想着自由自由,结果现在自由了,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寻着歌声和酒香,某人皱着小鼻子一路到达源头。
那是一个巨大的酒缸,酒缸旁有一架琴,往上看是一个人。
那个硕大的酒缸太显眼了,使得小金先看到这玩意儿。正确的顺序应该是,一个身着宽大衣袍的男子,书生模样,发未梳髻,用麻布松松扎着,自在弹琴,引吭高歌,弹到兴起处,便舀一勺酒,就着瓢豪饮。
小金咬着指头。
看着好像很好喝的样子。
小金凑上前去,学他的样子也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
天啊,这么辣,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喜欢?
咦,怎么东西都在转。
“喂,你能不能站好,不要乱晃。”
“乱晃?”那人望着他迷惘的神情,觉得好笑。
在小金的世界里,没有酒量这个词。
终于,在天地翻滚之后,某人华丽丽地倒地不醒,抱着酒瓢傻笑睡着。
“小兄弟……小兄弟……”那人连推他几下都不见回应。
“真的醉了?”那人挠着后脑勺,有些棘手。
这个东西,搁这儿怎么办?
小金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是个陌生环境,平常人应该会先检查自己的衣服,至于他——
那两块破布也没什么好看的。
“小兄弟,你终于醒了。”
小爷怎么睡着了?
“你喝醉了,我把你带回自己家。”
小金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这个笑得毫无心机的人。
“在下阮安,你也可以叫我子平。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你敢不敢再酸一点?
小金揉着自己耸立着鸡皮疙瘩的小细胳膊,瓮声瓮气道:“咱打出生,爹就没给咱取啥好名字,师父叫咱臭小子,咱自称天才。你也可以叫咱小金,童小金。”
“童小金?是个好名字。兄台有礼。”
果然,没有最酸,只有更酸。
“小平啊……”
阮安的脸,有一瞬间的抽搐。
“咱躺了多久?”
“一天。”
“一天?”念到第二声,童小金陡然拔高了音调“一天!你不知道人一天不吃饭是很饿的。”
他想的居然是这个?
阮安开始怀疑自己带回来的到底是不是人。
“那你要吃什么?”
“先给我两只烤鸭,三支烧鸡,一个酱肘子,一会不够再说。”
不是说宿醉的人会头疼,那这个家伙怎么吃得下这么多?
果然不是正常人。
“静缘……”
随着一声呼唤,门外跑进来一个半大的小厮,书童模样。听见阮安叫他,还老大不高兴,撇着嘴抱怨道:“公子,人家朴大人在外面等您好久了,您倒好,还在这儿跟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小叫花子周旋。”
“去烟雨楼买两只烤鸭来。”
“公子……”
“快去!”
“那朴大人怎么办?”
“让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