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金病了好几天,不是他真的好不了,这个家伙宁可躺在床上生病,反正公子爷还要付工钱。
问题是,总有装不下去的时候。
在小金装了半个月病后,湛修齐差遣小波来告诉他——
“给你一个时辰,再好不了的话,就来参加你的葬礼。”
于是,小金的病在几经大夫诊治,却毫无起色之后,奇迹般恢复了。
他一下掀开身上的被子,一个筋斗翻下床来,苍白憔悴的脸立刻满面红光,川剧变脸也不过如此。
“小爷好了。”
临窜出门前,顺带合上了小波因为过度惊愕而脱臼的下巴。
装病在床这么久,全身骨头都散了,应该好好活动一下。
小金兴高采烈地跳到前院赌坊。
依旧是骰子声,起哄声,哀怨声,小金却如鱼得水地穿梭其间。
半天下来,小口袋里又是满满的铜板。
健康真好!(不知道谁不想干活,装病半个月。)
“喂,小伙计,准备好楼上厢房。”
小金继续埋头点钱。
“喂……”一直蒲扇大的手掌向小金的肩膀拍去。
在大蒲扇接触到小金的一瞬间,小金的身体忽然往旁边一躲。大蒲扇一掌落空,重心不稳,正要往前倒去,一只小胳膊出现在面前。
明明不见他怎么用力,却把一个高出他一个头的大汉给扶正了。
“大爷,您刚才是在叫咱吗?”小金指着自己的小鼻子,认真道:“咱不姓魏,咱姓童,童小金是也。”
刚才那个是幻觉吗?这个瘦弱不堪的小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回过神来的大汉轻咳两声,才道:“我、我管你叫什么,爷要上房。”
“上房?”
小金眨着那双清澈灵动的眼,有些茫然道:“这位大爷,咱这里是赌坊,不是客栈,哪有什么上房?”
“管你什么赌坊客栈,老子要上房。”大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个够了吧。”
小金一见银子眼睛就移不开了,狠狠擦了下嘴边留下的口水。
一阵风吹过,小金手上就多了一锭银子,一口咬下去——
真的!
小爷今天真是财神高照啊。
“大爷您这边请。”
小金一甩袖子,将抹布搁在肩膀上,倒真有几分像店小二,“客官您这边请。”
“唉唉、前面的让让啊,咱们有钱的大爷要上楼啊。”
小金一路扯着嗓子开道,引得周围的赌徒都停了下来,注视着这两人。
大蒲扇的额上已经有汗滴下来了。
这小子脑子有问题吗?还真能引人注意啊。
只是小金的咋呼,对于赌坊的常客而言,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人群中总有不是常客的。
“刚才的事你看到了吗?”
声音沙哑低沉,似乎是刻意压低的。
“看到了,那个小伙计不简单。”只有身在其中的笨笨大蒲扇看不出来。
说话的人是个女子,声音妖娆婉转,仿佛有根羽毛在挠着心,酥酥麻麻,说不出什么感觉。
“如此说来,传言果然不错,牌子真的在这里。”
“现在确定还太早,先住下来。”
接连几天,要求在赌坊住下的人越来越多,于是,某天清晨,湛修齐把牌匾摘了,然后重新写上——
吉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