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修齐?他来做什么?”
独孤旻身后又走出一个人,东方怜卿。
“他为什么在这儿,你不是最清楚吗?”
独孤旻幽深的眼神注视着东方怜卿,又望了眼医帐。
很显然,他是为了重生……不,应该说是童小金,他是为了这个人来的。
“东方,你是不是还漏了什么没说?”
“有吗?”东方故作茫然地望着他,那表情似乎像是在说——我是无辜的,我只是路过。
“我们的军师和对方的统帅是什么关系,你好像忘记说了。”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东方怜卿“恍然大悟”道:“也没什么关系,他们俩一不小心成亲了,然后我们的军师在当夜逃婚坠崖,失踪了三年。”
“就是说我们的军师是太子妃,而你却忘了说?”
………………………………………………………………………………………………………
十天,刚刚过去三天,还有七天。
湛修齐现在是整个军队中最不够冷静的人,焦躁不安,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该死的,他就不该答应童小金等他十天,早知道十天这么难熬,他就该说是三天,或者更短,不知道现在反悔可不可以。
问题是,他明知道童小金在演戏,仍旧下不去手,那小子几次身处险境,都与他有关,他怎么可能再强迫他做任何事?
在这样的矛盾情绪中,湛修齐反复徘徊在自己的营帐中,片刻坐不住。
“太子……”
“出去,我说过没有胃口。”
“你是要饿到小金回来,给你收尸吗?”
“季暮雪,是你?”湛修齐看到来人略微诧异了一下:“你没事过来做什么?”
“看起来我们的太子爷忘记自己的职责了,不然也不会问一个军师为何出现在他的营帐里。”
季暮雪的话让湛修齐飞扬的情绪瞬间沉静。
他居然忘了现在的处境,忘了和独孤旻之间这场生死之战,忘得彻彻底底。
好一个童小金。
“有什么军情吗?”
季暮雪的表情称得上是严肃的:“魏王那边有不寻常的举动。”
“具体点。”
“昨晚,独孤旻撤出所有驻防的士兵,整个军营就好像无人看管,士兵饮酒作乐,嬉戏玩耍,半点没有要打仗的样子。”
湛修齐沉吟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以此消除我们的戒心,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或者他是有什么计策。”
“不见得,此刻魏军的样子,就像是……”季暮雪有所顾忌地望了眼湛修齐。
“像什么?”
“像开庆功宴。”
庆功宴,那是胜利之后才会做的事情,独孤旻现在就庆功,未免太早了些,独孤旻不是沉不住气的人,除非——他有必胜的把握!
“湛少,记得四年前我在素华山庄给你的选择吗?”
想到这个湛修齐就满心不快:“你要说什么?”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选择吧。”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因为湛修齐始终都在沉思,直到有士兵在外求见。
“太子,魏军在外大量集结军队,说是抓住了内奸。”
内奸?
湛修齐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点齐人马随我出营……军师,你就在这里接应。”
“遵命。”
当湛修齐的人马出现在魏军大营附近,却发现对方所有的人马都不是对外,而是团团围在大营门下声声哭泣,那类似于群鬼夜哭的声音异常渗人。
“这是怎么回事?”
素来足智多谋的湛修齐也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头雾水。
“太子,正营门下挂了个东西……是人头!”
湛修齐催马上前,想看个仔细,却被身边的副将们阻拦:“太子,小心为上。”
“放心,就算独孤旻亲自出手,也不一定伤得了我。”
副将们拗不过他,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单枪匹马到魏军大营之下。
一切似乎都无恙,副将们正松了口气,下一刻,湛修齐忽然剧烈呕血,口中发出凄厉苍茫的吼叫,就像是荒野中临死的孤狼,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哀歌。
“太子!”
副将们还来不及赶上前,湛修齐就已经昏厥倒地,慌乱的太子军队急忙救起他们的统领。
有人抑制不住好奇心,看了眼让所有人哭泣不止的人头。
“那不是魏军军师重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