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为什么不吃饭？”
童小金感觉到有人走到他身边，把手搁在他额头上。
“你在发热，必须马上吃饭，我去给你熬点药。”
灼痛的感觉渐渐散去，童小金睁开迷茫的双眼，看到说话的人。
东方怜卿。
只是这样看了一眼，他又重新坐回床角，双手抱膝，缩成一团。
“我准备了你喜欢吃的烤鸡、烤鸭、酱肘子……三天没有进食，你得先喝点清粥暖暖胃。”
东方怜卿端着粥上前一步，童小金居然不自觉地向后瑟缩了一下。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东方怜卿心疼不已，却不敢贸然上前。
“他们已经死了，你再伤心也无济于事。”
见到他过度冷淡的反应，东方怜卿急得恨不能抓住他的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
“童小金，你生着病，没有吃饭，没有喝水，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死了，那些活着的人怎么办？”
小拳头骤然握紧，东方怜卿知道自己说到他心里，又放缓了口气，耐心劝道：“三年前我曾经去太子府找过你，想告诉你我的去处，谁知去了之后竟听到你掉崖的消息。”
“太子府当家的三个人只有季暮雪还能做出一些决断，他几乎派遣了全府的人下山找你，梅少蓠像是着了火的跳蚤，没有一刻安生，至于太子……他和你现在一样，不吃不喝不动，任由他们打，也不还手，唯有你的消息能让他听进去。这只是你生死未卜的时候，你想，若是我把你的尸体带回去……”
“不要。”
沉默的人终于开口，尽管沙哑难听，而且因为体力虚弱而小如蚊蚋，却让东方怜卿大喜过望。
“把粥喝下去。”
童小金没有接碗，却抱住东方怜卿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脸贴在东方怜卿的腹部，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袍。
“为什么他们要死，他们明明都不想的。”
童小金哭了很久，直哭到在东方怜卿怀里昏睡过去。
东方怜卿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擦干他满脸的泪痕，睡梦中的童小金还是愁眉不展。
他转头看着满桌的食物叹气。
又要拿去犒赏三军了。
童小金这一睡就睡了五天。
其间他昏昏沉沉，高热不退，全靠东方怜卿喂他一些流质的食物，才保下命来。
迷蒙之中醒过几次，只觉得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又黑又冷的帐子里。
这里光线良好，又有垫得厚厚的被褥，柔软而温暖，四周都是草药的清香。东方怜卿在不远处坐着，面前有很多士兵排着队。他不知和士兵们再说什么，声音很小，童小金半点听不见。
第六天又有人进来，却不再刻意压低声音。
“东方先生，我们奉王爷的命令，提审那小子。”
“他还没醒。”
“这我们不管，我们只管把人带到。”
东方怜卿沉吟了一下，道：“你且先稍后，我去和王爷讲。”
“等等。”
虚弱的声音传来，东方怜卿急回头，看见童小金挣扎着要做起来。
“躺着别动。”
东方怜卿把他按了回去：“你才刚睡醒，好好休息，这边我来应付。”
“我外衣夹层有一些药粉，你帮我拿一包有圈圈标记的，用温水调了让我喝下，可以暂时恢复些体力。”
东方怜卿照他说的做了，果然一刻钟后童小金就能下床，只是脸色依旧和纸一样惨白。
“带我去见魏王吧，我正好也有事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