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
刺眼。
光线从纱窗潜进屋,掀动熟睡人的眼睑。
“唔……”沉睡的人嘤咛一声,幽幽转醒。
缓缓睁开眼睛,一张俊美秀丽的脸占满了整个视线。
再浓重的睡意在此刻也消失无踪。
他、他、他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这不是重点。
这个男人的胳膊还搂着他的腰,两人四肢交缠,几乎不留一丝空隙,他甚至可以闻到这个人呼出的淡淡的薄荷香气。
好吧,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张脸……
童小金的脑子出现短时期的空白,紧接着放声大哭。
呜呜呜,咱肯定是死了,不然怎么见到王爷靠山?
惊天动地的哭声吓醒了睡着的人。
被人从睡眠中吵醒,心情必然不会太好,更何况是这个震得人头疼的哭嚎。
童小金这回真的伤心了,眼泪好象倾盆大雨往下倒。
他素来最怕死。
呜呜,死了就不能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不能见到暮雪哥哥,老头师父还有公子爷。
“喂,你哭什么?”
“独孤旭”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不耐道:“我不过只是躺在你旁边,什么事都没有。”
还没事啊,小爷都嗝屁了。
想到这里童小金哭得越发伤心。
“独孤旭”也不管他,径自起身,着装,洗漱,然后出门。
让他慢慢自己哭。
可是他用完早餐回来,童小金似乎还没有停歇的打算。
这是什么人啊?
“独孤旭”抚上发胀的额头。
算他倒霉。
他从怀里掏出素白锦帕,抬起那张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烦躁又不失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
之后那块帕子就被他顺手扔进火盆。
“如果你当真那么介意,我东方怜卿自会负责的。”
又不是你杀的咱,负啥责啊?
等等,他刚才说——
“你叫东方怜卿?”
见童小金止住哭声,东方怜卿以为他……她,她准备要他负责。
“既然要过一辈子,自然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在下复姓东方,名怜卿。”
“在下复姓童小,名金。”
有复姓了不起啊,咱也有。
童小金咬着指头细细打量他。
不论五官,身形,举止,他都与独孤旭如出一辙。
只是独孤旭因为长期用药,面色苍白,温柔又忧郁,仿佛易碎的珍宝。
可是东方怜卿却比身为皇子的独孤旭更加傲气,眉宇间透露出愤世嫉俗的味道,冷淡疏离,不易亲近。
不易亲近?
这句话绝对不适合童小金。
他拉住东方怜卿的袖子,不让他走开。
“咱怎么会在这儿?”
“你不记得了?”东方怜卿皱起眉头,看着那只脏兮兮的爪子在他衣袖上留下一团印记。
早知道今天会打算娶她,昨儿晚就该把她丢进木盆里好好洗干净的。
“你中了春药,但就这种人而言,你是相当平静的,只是缠住我不放。”
东方怜卿的叙述是轻描淡写,事实是童小金像一条八爪金鱼四肢并用缠在他身上,活脱脱只猴崽子抱住他娘,然后就睡着了。
东方怜卿曾今试图把他从身上扒下来,只是每次他都吊了回去。
看来那个卖假药的还是失败了。
或许只是童小金的体质太特殊。
“我们来商讨一下婚事吧,‘童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