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股又一股灰色的烟雾从隧道的四周冒出来。
这些烟雾飘飘荡荡地来到两人的身边,慢慢把两人包裹了起来。
鼠仔的脸一下就白了,他伸出手去,却是一下碰在了什么东西上,两人的耳边都传来了“砰的”一声。
鼠仔说:“这是什么?”
小鲁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灰雾包裹着两人,缓缓地飘了起来。
两个人在灰雾里面,看上去就象是一个巨大的茧。
这个茧慢慢地升到空中。
与此同时,时间好像倒流了,隧道正在裂开,两壁完好的石块裂开了,脚下的台阶也一块一块地飘浮起来,所有的东西,象都是碎了的玻璃似地变成了珠网状,而且,这些蛛网还在不停地扩散。
如果把刚才这个怪物建造隧道看成是一个由正到反的过程,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
这时候发生的一切,就象是逆转了时光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两人眼前回放,不过却是倒转了来的。
这一切看起来即奇妙,又诡异。
两人目登口呆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两人都知道,这个怪物在向自己显摆卖弄。
刚才那些虫子和凶兽,两人看了后,虽然有点害怕,想想却又觉得不过如此,这个时候,看着外面发生的这一切,两人这才真正的感到毛骨竦然。
鼠仔抓紧了小鲁的手,说:“小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眼花了?”
小鲁说:“没有,我们看见的好像都是幻影。”
鼠仔说:“可是,可是,这是怎么做到的?”
小鲁摇了摇头,说:“我怎么知道?”
鼠仔说:“小鲁,到底什么是妖?这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小鲁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妖,还是阿莫叔告诉我的,那时候我还小,还以为他是讲故事逗我玩呢,那时候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这些都是真的,现在我就和你一样,对这些都是一头雾水,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地问问阿莫叔。”
鼠仔点了点头。
鼠仔还想问,但是想到这个妖说自己和它是同类,想到这一点,他便感到浑身都不对劲。
这么可怕的家伙,自己怎么可能和它是同类。
这是鼠仔最为担心的,也是最为害怕的,他现在还根本不敢面对这一点。
想了想,他又闭上了嘴巴。
至于小鲁,在和鼠仔说了之后,想到自己和鼠仔这一次进入黑沼,倒底还能不能活着回去问阿莫叔,心里却是没有一点把握。
很快地,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一切都回到了隧道形成之前。
只是,这个时候,整个黑沼都安静了下来,那些石头也停止了滚落,泥浆也停止了漫延,远远的地方,居然传来了蛙鸣。
一条数丈来宽的裂缝横亘在黑沼中。
两人置身于这个大茧,悬空飘浮在裂缝中,缓缓地朝下面落了下去。
鼠仔看了看脚下的裂缝,只觉得头晕目眩,他说:“小鲁,下去了,我们还能上来吗?我们会不会困死在下面?”
小鲁说:“管不上了,只能是走到哪里算哪里。”
两人在裂缝里也不知道往下沉了多久,两边不时闪过断裂了的岩石层,那些锋利的石头,就象是利剑似地从缝隙的两边突出来。
鼠仔突然指着外面的岩石说:“小鲁,你看!”
其实不用鼠仔提醒,小鲁也看见了。
外面岩石上,到处都是刚才隧道里看到的那种小虫子。
这些小虫子爬在石头上,正啃啮的不亦乐乎,根本没有理会两人从身边飘了下去。
而在这些虫子的中间,还有很多飞虫,就和那些“萤火虫”差不多,仔细看的话,又会发现有很多不同。
还有一只长着尖尖的角的怪物,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盘踞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两人从裂缝里沉了下去。
鼠仔说:“这么说,我们刚才看到的都是真的了?”
看到这一切,小鲁对自己刚才说的又产生了怀疑。
他说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境,但是,外面的这一切怎么可能是幻境。
这一切是这样的真实,隔着这个大茧,他们甚至于能听到这些虫子啃啮石头的“沙沙”声,还可以听到那个怪物在用爪子扑打着岩石。
这些声音,声声入耳,却是扣人心魄。
摇了摇头,小鲁对鼠仔说:“先别管它,到时候再说,我倒要看看,这个怂货,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想了想,小鲁又对鼠仔说:“鼠仔,仔细找找你的身上,看一看,你到底带了什么东西?”
鼠仔刚才在泥浆里滚了半天,这时候,身上还是粘糊糊的,虽然如此,他还是把自已全身的袋子都翻转了过来。
小鲁也把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掏了一遍。
鼠仔从身上掏出来的是一块风干了的肉干,这小子是个吃货,走到哪里,身上总是要带一点吃的。
小鲁拿着的则是他们在大草坪挖墙角时候随手拿起的一把小铁铲。
刚才房屋倒塌的时候,大仓鼠他们从屋里冲出来,小鲁和鼠逃撒腿狂奔,小鲁随手把这个小铁铲带在了身上。
他看了自己手里的铁铲一眼,又看了看鼠仔手里的肉干,一阵苦笑:“好像顶不了什么用。”
鼠仔说:“是啊,我的肉干,你的铲子,没有一点用处。”
小鲁挥动起手里的铁铲,恨恨地说:“不管了,这个怂货,呆会若是把我惹毛了,少爷我用铲子拍死它。”
鼠仔说:“小鲁,你生气了?”
小鲁,说:“你就不生气,我们身上什么都没带,这才这么狼狈,你想想,要是我的剑带在身上,或者你的棒头在手里,大仓鼠他们敢这样追我们?我们又怎么会跑进黑沼来,还要受这个怂货的气。”
鼠仔已经听见小鲁说了好几遍这个“怂货”,怂货一般都是指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角色,鼠仔虽然知道小鲁说的应该就是指这个地底的怪物,他还是问:“小鲁,什么怂货?你是说它吗?”
鼠仔指着他们的脚下。
小鲁说:“那还用说,就是这个口口声声地自称本王的家伙,我给你说,鼠仔,当初我见到这怂货的时候,它还是一条小蝌蚪,在黑沼里面滚泥巴,你别把这家伙想的那么神,知道吗?”
鼠仔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小鲁。”
试想想,能弄出刚才这么大动静的怪物,又怎么可能是“怂货!”
其实,小鲁也知道自己是在宽慰自己,看现在这个怪物的手段,别说是他和鼠仔手上有东西,就算是他们水月村的人全部开拨到这里来,好像也拿这个怪物没办法。
纵然它以前真的是“怂货”,现在,在它的面前,自己两人倒是真的要变成“怂货”。
一想到这一点,小鲁就有点郁闷,有点想吐血。
鼠仔也知道这一点,他也没有把小鲁的话当真。
鼠仔着自己掏出来的那块肉干,肉干完全被水打湿了,上面沾满了泥浆,显然不能吃了,鼠仔随手就想把它丢了。
小鲁却是制止了他,说:“等一下,不是说魔鬼雾要三天才消失吗?先带在身上,说不定我们还要靠这块肉干救命呢,你个吃货,带着这块肉干好像也不是一无事处。”
如果回过头来看看两人沿着汾河过来的经历,两个人被大仓鼠他们一阵猛赶,最后跑进黑沼来。
可以说,从头到尾,两个人完全就是赤手空拳,处处被动。
小鲁向来喜欢掌握主动,这种情形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不可想象的,也是不能忍受的。
他可不是一个什么都听天由命的人。
事实上,自从灰雾冒出来,把自己和鼠仔包裹以后,他和鼠仔就在茧里面折腾,两人这里捣捣,那里看看。
如果不是因为两人悬在空中,一旦把这个茧弄破了,两人势必会从裂缝里面摔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小鲁说不定早就怂恿着鼠仔把这个茧拆了。
当然,两人没有把这个茧拆了。
两人在这个茧里,虽然沿途还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好在两人都没有什么动物,这些稀奇古怪的动物似乎也没有把两人放在心上。
这个茧有惊无险地沉到了地底,两人的脚好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踏上了实地。
鼠仔正想问小鲁两人怎么出去的时候,这个茧就慢慢地变得虚淡了起来,最后完全在两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鼠仔看了看周围,说:“我们这是在哪里?”
小鲁也在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只见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赤红的湖,一个一个的很大的气泡正“咕咕咕”地从水面上冒出来。
两人稍一凝神,就看出来了,这个湖里的全是岩浆。
隔着老远,一股炙热的热气就朝着两人扑面而来。
这些岩浆,把整个地底照得通红,他们在上面看到的红光,想必也是这些岩浆散发出来的。
鼠仔看了看四周,说:“这个怪物说要我们来见它,我们应该怎么走?”
小鲁拿着铁铲,也在注意着湖那边的情况,对鼠仔说:“别急,既然它要我们来见它,我们等在这里就是了,我倒要看看,这个怂货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鼠仔点了点头,盘着腿,就要在地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