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武师傅决定不把小鲁交换给火阳村之后,村里人就知道,和火阳村的一战已经不可避免,于是,整个水月村里,都开始进入了战备状态。
磨石坊那里的轱辘转动了起来,里面响起了密集的铁锤声,一把一把明晃晃的刀剑,从那里被打磨出来。
在村子东面的药田那里,无数还没有完全成熟的药草,被村民们从土里拨了出来,一捆一捆的送到村里的回春馆。
在长老会外面的广场上,村里很多的妇女,都被组织了起来,在那里缝制皮甲,三个女人一台戏,无数的妇女聚在了一起,广场这里完全被吵翻了天。
平时很少见的兵士团的士兵们,今天也全都出动了。
他们骑在马上,在村子的四处巡视,到处询问陌生人,所有那些行迹可疑的人都会被抓起来。
在村子北边兵士团的营地,剩下的那些士兵,则在口号震天的训练,纵然这些士兵平时喜欢在村子里飞扬跋扈,横冲直撞,但是,随着大战的来临,所有的士兵,都老实了起来,每个人都在营地里训练的汗流浃背。
可以说,现在,在水月村里,到处都可以看到一种紧张,忙碌的战前景象。
只要能看见的人,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有的人脸上一片兴奋,有的人则是脸有忧色。
事实上,在火阳村的涂火烈那些人被赶出水月村之后,火阳村的人又派了两波人来谈判,最后一次谈判他们愿意付出相当惊人的代价,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不过,最后都被武师傅给拒绝了。
火阳村的人,看到水月村的人全都在紧张备战,知道谈判的希望已经断绝,终于放弃了以谈判手段来交换小鲁的努力,也开始全力的备战。
涂火烈曾经说过,水月村在太阳落山之前,没有把小鲁交给他们,火阳村和水月村的停战协议就会失效,双方就会开战。
但是,太阳落山之后,火阳村的人并没有攻过来,水月村的人也没有打过去。
事实上,两个村子的交战,可不是说交战就交战那样简单,从双方准备开战,到真的开战,还有一段相当的准备时间。
日到中天的时候,小鲁回到了家里。
阿贵叔还没有回来,小鲁问昨晚的那个老婆婆,那个老婆婆说,阿贵昨天地震的时候给村民帮忙去了。
小鲁找到阿贵叔最后帮忙的那一户人家,那一户人家的老爷爷说,阿贵确实是在他们那里帮过忙,不过,后来他不知道想起什么,拿着一柄剑就走了。
小鲁问其它的人,谁都不知道阿贵去了哪里。相反,这些人看到小鲁,全都兴趣十足的样子,说;“陈石鲁,你就别担心阿贵好啦,他那么大的一个人,哪里用的着你担心,你还是告诉我们,火阳村的人来找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鲁一听这种话,随口敷衍了几句,赶紧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总的来说,这一天,和昨天一样,虽然暗流涌动,但是也很快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鲁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了一番,便来到了草地这里。
默无生已经到了这里,他上身穿着一件穿着灰色的短打上衣,下身穿着一条黑色裤子,脚上套着一双皮靴,裤腿的部分都塞进了皮靴里,整个人看上去清爽而干练。这一身穿着,也正是平时三味书屋的少年们训练的标准装束。
默无生朝小鲁走过来,说:“小鲁,你和大鼠当我们头的事,我已经给文先生和武师傅说了,他们都同意了,这段时间,我们的训练,就靠你们了。”
小鲁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也就是说,小鲁和大仓鼠当众少年的头,得到了文先生和武师傅的授权。
小鲁说;“文先生不是在黑沼外面吗?他怎么回来了?”
默无生说:“昨天火阳村的人一到村子,就有人通知他,他就回来了,只是我们没有碰上。”
想来也是,火阳村前来谈判,这么大的事,文先生做为村里的二长老,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只是他回来的时候,小鲁已经和袁大力和苟兴光离开了长老会,没有碰上而已。
小鲁哦的一声,他对文先生的事情并不关心,看着草地西边的来路,但见路的两边林荫蔽日,一片静谧的景象,远远的地方,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传了过来,但是这些声音都变得相当的悠远,在水月村一片忙碌的现状之中,这里就象是一片世外桃源。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默无生不时地站起来,看着日光在草地上留下的阴影。
按照平时的时间,这个时候三味书屋的少年们早就集合在三味书屋前面的那个操场了,但是,现在,周围空林寂寂,到处都是一片静谧,哪里有三味书屋其它少年的身影。
很显然,虽然昨天这些少年们都答应了小鲁,但是,真正的要他们来这里训练,他们还是放了小鲁的鸽子。
小鲁的脸色很难看,他看向默无生说;“他们很可能不来了。”
默无生:“武师傅说过,这两天大家休息,你偏偏要大家训练,别人当然不来了。”
小鲁说;“可是,他们答应了我的呀!”
默无生说:“这就是他们表面上答应了你,不过他们今天还是不来的原因。”
小鲁说:“不是说我们三味书屋里以服从为先么?哼,他们出耳反耳,背信弃义!”
默无生默然不语,心里说;“再服从为先,也要看看你要别人是做什么呀,武师傅明明说好了这两天休息,你要别人训练,这也太强人所难了一点。”当然,在表现上,默无生说:“小鲁,你要我们加紧训练,到底想做什么,现在就我一个人,你可以说了吧?”
小鲁知道默无生和文先生有着特殊的关系,摇了摇头,说:“以后再告诉你。”
默无生说:“那现在怎么办?”
若是在以前,小鲁早就随他们去了。
但是,现在,他却是发了狠,说:“去找他们,我就算一个一个地找,也要把他们找来这里!”
默无生说;“他们十有八九在小尾巴家。”
小鲁恍然,说;“对,一定是这样,我们去小尾巴家。”
小鲁想;“小菟菟是村里出名的美女,现在马上就要生日了,这些色狼,为了博得小菟获菟的欢心,背心弃义算什么,我真是太低估了他们重色轻友的下限。”
******
在小尾巴家里,果然,昨天小鲁选定的那几个人,都在这里,让人意外的是,昨天没有来到草地这里的秋山也到了。
原来,小鲁一当上了大家的头,就要大家去训练,当真是引起了众人的抵触。
小鲁自己孤家寡人的背景,无疑也激起了大家同仇敌忾之心。
很多人都在小菟菟的房间里抱怨:
“坚决不去,他陈石鲁什么意思?刚当上我们的头,就要我们训练,拍武师傅的马屁也不是这样拍的。”
“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一个人,以前觉得他就是喜欢搞搞震,没什么心眼,没想到,一当上头,就是这种德性,真是人不可貌相。”
秋山是一个年纪十七岁的少年,整个人浓眉大眼,肩宽体阔,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腰上束着一条白色的束带,整个人看上去相当的熊壮。
他“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大家说:“昨天的比试结果不算,他和大鼠打了一架,可还没有和我打,我就要看看,他怎么过的了我的这一关。”
当即,很多的少年都应和起来,说;“对,对,秋山哥,他还没和你打,秋山哥打败他,不要他做我们的头。”
在一片吵吵嚷嚷里,大仓鼠拿着逍遥扇,穿着一身大红袍,满头的红发梳的溜光,志得意满地坐在房屋中间的一条石椅上。
很显然,对于少年们的反应,他是相当满意的,自己是什么人,用的着去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死拼?现在,有秋山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不管秋山最后能不能打败陈石鲁,恶心一下这小子,总是没问题的。
他的两个手下蛇皮和穿山甲则手忙脚乱地在屋子里穿梭。
蛇皮的手里拿着从村外采摘来的野花,把野花插在桌子上的石瓶里。
穿山甲则把那些小兽的绒毛仔细地铺在桌面上,摆成各种各样的图案贴在窗子上。
单义正原本是想前去草地那里的,不过他和一个少年是邻居,结果被这个少年生拉活拽地拉到了小尾巴家里,他本来想说什么,看到群情激愤的场面,最后他又闭上了嘴巴。
至于此间的主人,小尾巴和兔菟菟。
兔菟菟知道了昨天的事情,更是明白了这些少年们的打算,她气的小嘴发抖,两只小拳头握的紧紧的,她要前去草地那里给小鲁报信,不过给小尾巴死死的拉住了。
小尾巴说;“菟菟呀,别忘了,后天就是你生日,这里的事情可忙呢,你可不能走。”
兔菟菟撅起了嘴巴,说:“小尾巴,他们这样对小鲁哥哥,你就不帮他?你还是小鲁哥哥的好兄弟吗?”
小尾巴无奈地说:“菟菟,他们不愿意去训练,我有什么办法,小鲁哥哥的事情先放一边,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生日晚会,你忘了母亲的话?”
兔菟菟的母亲说,兔菟菟的生日晚会,也要办成兔菟菟的成年礼。水月村的少女,只有成年之后,才能够出去抛头露面,而不象是现在这样,每天都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小尾巴说:“只有给你举行了成年礼,母亲才会答应你到外面去,到时候,你天天缠着小鲁哥哥都由你,这还不好吗?”
兔菟菟想了想,最后才点了点头。
可以说,兔菟菟的房间里,众少年们叽叽喳喳地,各种声音都混在一起,吵成了一团。
当然,这个时候,这些少年们是不用担心大人干涉的。
从昨天开始,警世钟响,小尾巴家作为村子里的高门大户,自然也必须要配合行动,大人们都去应付各种各样的事情去了,哪里顾的上少年们在兔菟菟的房间里做什么。
可心说,这一天,兔菟菟的房间是大人没时间理会的地方,也成了小菟菟筹备自己生日晚会的天堂。
也就是在这种乱糟糟的氛围里,房屋的外面,响起了阿十三的声音:
“少爷,小姐,各位大人,陈石鲁大人来了,他和另外一位大人在一起,让不让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