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化妆室出来,上了金在熙的车。
“不要紧张,我们就走了三分钟的红地毯,让记者拍个照就进去。”金在熙怕苏培祯紧张,给她做着心里建设。
“你不觉得这话是我说得比较溜吗?”这样的话,她说了六年,就算是从她嘴里说出这样的梦话也不奇怪。
她见过的颁奖礼不一定比他少,不过是一直待在闪光灯的背面,见着前面的风光无限,也看了不少丑态。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站上那个残酷的放大镜。
“一下车可能会有点乱,跟着我就行了。”金在熙还是不放心的说着。
苏培祯笑了,他是说我会好好保护你,他是没看到自己在比这里混乱十倍的演唱会现场是怎样的神勇。一米八的大汉她也不放在眼里,照样杀出一条路让一行人突出重围。那一段岁月回想起来是她最充实的时光,一个人奋斗,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宏伟蓝图,只有在纽约能生活下去的信念。在极其疲倦下入睡,没有时间寂寞,没有精力孤单。单纯果然美好,怪不得说空虚寂寞都是富人病。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记得微笑,无时无刻。”关键的一点,相机,摄影机随时随地都会扫过来,每一秒钟都必须紧绷着神经。笑,全世界最美的语言,在这里变成了最厚实的盔甲。聚光灯照亮的瞬间,他看清自己面对的世界。为了人们的期盼眼光,他扮演他们心目中理想的角色。他承认这给他许多,也让他付出了许多。
苏培祯皱起了眉头,对她来说,这才是最困难的。她习惯了聚光灯从不会扫到的角落,在那里,她忠于自己,在那里,她不用带上面具。
“到了,准备好了吗?”
车艰难的前行着,相机、摄影机在挡风玻璃前聚集,车窗外人群的压了过来。红毯的一角,已经出现,久经沙场的金在熙莫名的紧张了,离开了太久,那种感觉,他都有些忘了。
打开车门,踏上地面。熟悉的闪光灯,熟悉的尖叫声。对,就是这样,人群的感觉,重新包裹的起来的肉体和灵魂。对着不同的人用同样的微笑,可是他的眼里藏着什么没有人懂。耳旁的喊声,是啊,他也很想你们。他知道有了你们才有今天的他,当一切的华丽都已落幕。他会依窗站着角落,嘴角有些笑意,眼里满是温暖,俯视着会场,看他们不舍的呼唤,看舞台落下帏幕灯光渐暗。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他举手,和千万人一起鼓掌。如果有一天他们看不见他,他们还会不会爱他。
闪光灯闪的她睁不开眼睛,她不能像以前那样,低着头,不顾忌的向前冲。不清楚究竟是笑了还是没笑,她的身体都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从前她是牵着木偶的人,今天她浑身都绑上了线。两旁的尖叫声像一波又一波的热浪袭来。钦佩她们的体力,羡慕她们的热情,感谢她们的喜爱。看着那一张张年轻而激动的脸,也许排队排了一夜才拿到入场卷,已经呼喊了几个小时,但是在她看不出任何疲惫,她们尽情释放着对不属于她们世界的人们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