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苏培祯回到住的地方,金在熙没有开车离开,而是和他一起回到了那里。一进门,金在熙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直接到厨房打开酒柜,拿出红酒和高脚杯之后,坐到了沙发上自斟自饮了起来。苏培祯则自顾自的在皮箱里翻找换洗的衣物。
“他们来家里找你的。”金在熙边喝着酒边问。
“不是。”
“那他们•;•;•;•;”
“为什么我要被你们不停的盘问,给出答案,而却得不到我需要的答案。”苏培祯甩掉手上的衣服,突然抬起头直视着金在熙。
“哦,sweety生气了,这可怎么办。”金在熙恢复了在纽约的模样,轻佻的口气,油腻的表情,让苏培祯的愤怒升华。她随手抓起了衣服,走进浴室,把门关的震天响。
科学家研究洗澡可以缓解人的愤怒情绪。怒气被喷头洒下的温水一点一点浇灭,苏培祯慢慢恢复了平静。时差,一定是因为时差,才会打乱她的心绪,才会让她上了陌生人的车,才会让她冲动的摔门。
走出浴室,苏培祯擦着头发直接往房间里走。
“sweety,想喝一杯吗?红酒对调整时差很有效噢。”金在熙摇晃着酒杯,脸上是邀请的表情,眼神却分明写着“你不敢过来”。
胆怯软弱不属于她,走到沙发坐下,端起已经倒好的另一杯酒,碰了一下金在熙的杯子,笑着喝了一口。
金在熙懒散的摊坐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面的落地窗,没有焦点。苏培祯在一边静静的喝着酒,揉着太阳穴,脑子里满是时差两个字。沉默,两人在同一空间的常态。
结婚以前,他们是工作关系,为了工作见面,为了工作交谈。结婚以后,他们是契约关系,连交谈的话题都丧失,互相挖苦讽刺成了唯一的交流方式。现在,他被熟悉的牢笼折磨,她被陌生的时差困扰,谁都没有力气再挑起战火。
“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现在是问题开放时间,请问吧。”金在熙双手一拍,敞开了怀抱。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金先生。”
“哈哈,sweety,你真是太见外了,到现在还叫我金先生,那我不是要叫你金太太。”金在熙笑着说,“你不是也有两个名字吗?那告诉我,你到底是ritasu还是苏培祯?”
苏培祯知道这个男人喜欢绕弯子,从第一句话开始就要准备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她喝了一口酒,把杯子放到桌上,侧着身子面对着金在熙。
“在纽约,我是ritasu.在中国,我是苏培祯。轮到你了,金先生。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出门说自己是金太太究竟对不对。”
“8岁之前,我叫金在熙,生活在平昌洞的小男孩。8岁之后,我叫韩在俊,生活在江南的华丽监狱里。18岁,我变成了聚光灯下的一缕青烟。他们喜欢的不是我,只是我伪善的笑容,我的眼里藏着什么没有人懂。当一切的华丽都已落幕。我会依窗站着角落,嘴角有些笑意,眼里满是温暖,俯视着会场,看你们不舍的呼唤,看舞台落下帏幕灯光渐暗。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我举手,和千万人一起鼓掌。如果有一天你们看不见我,你们还会不会爱我,我不知道。”这个年轻的男子在人生的潮起潮落中翻滚,华丽灯光熄灭后,落寞笼罩着他。
下一秒,原本黯淡的眼神亮了起来,嘴角扬起了笑容。“sweety,感动了吗?”
精彩的演技,苏培祯觉得他不去好莱坞真是全世界男演员的大幸。差点就信以为真了,他得意的笑容印证了这点。可她不是18岁的小女孩了,曾经她的生活就是与虚伪相伴。最后一秒种,理智将她拉回现实。恶魔永远变不成天使。
“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应该谈话超过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