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表哥过得还好吗?”崔胜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躺椅边,在苏培祯旁边坐了下来。
“金在熙对我来说就像纽约,偶尔天堂偶尔地狱。”苏培祯平躺回去,闭上双眼平静的说。
“为什么要这样锁住自己,”一只手爬上她的脖子,轻轻的捂住后端,揉捏起来,不轻不重力道刚好。“你封锁心灵,身体自然而然的反映出来。Rita.”
“培祯,我的名字叫苏培祯。”不知怎么的,躺在这里回想起记忆里的过去,幽幽的将那年了二十几年的开场白道来。她一直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名字,听起来像历经风霜从近代走来,看上去活脱张爱玲小说里跳出来的三十年代悲情女主角。风霜、悲情,和她那时不招人喜欢的性格倒是十分协调。于是每次要自报家门,总是心中无奈。
“培祯。”
声音飘进苏培祯的耳朵,心中竟有股暖流涌起。这才是她,不是行尸走肉的ritasu,从身到心,灵魂里刻着的都是“苏培祯”三个字。她没有动,闭着眼,享受着久违的暖意。不敢睁开眼,怕这种感觉消失不见,怕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万丈深渊。
“苏培祯,这个名字真好听。”这句话崔胜希竟然是用中文说出来的。苏培祯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听见了母语,还带着些京腔。
“你不是韩国人吗?中文是跟谁学的。”苏培祯听着外国人说中文觉得有趣,语调也高了些,不像刚才那般低沉。
“我听不懂,只是随便跟中餐馆的伙计学了两句,刚才全用完了。”两人的交流又回到原来的方式。
“你上一次说是在美国亲戚家长大的,从小就在美国了。今天又说自己是长在中国,22岁才来美国。”
“噢?是吗?”苏培祯睁开眼,睁大了无辜的望着崔胜希,眼神狡捷的闪了闪,“我只是在假设一个生长环境给小说里的女主角。”说着又闭起了眼睛,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像个孩子完成恶作剧后抑制不住的得意。
“那就是在编故事喽?”崔胜希没怒也没恼,用温润的声音反馈。
“可以这么说,你觉得哪个比较好?我不懂人们到底喜欢看什么,有时候喜欢的很,赞扬的天花乱坠。下一次却对你说,去编个新故事,一个新世界的故事。但是,哪里有新世界?你说呢?”
苏培祯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崔胜希靠了过来,一张俊脸近在咫尺。
崔胜希靠近了苏培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着的望着她的双眼,苏培祯感觉被这样盯着有些发毛,不安的移动了一下。只是空间有限,两人的距离并没有被拉开。苏培祯只能回望着在脸上方的男人,看他的嘴微微张开,不知道什么危险的话语要从他的双唇中冒出来,她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我要结婚了。”崔胜希在苏培祯窘迫的眼神说了出来,而后回报她刚才一样的顽皮的笑容。
“结婚?”苏培祯用笑声打破尴尬,这家的男人是不认输的,自己编了这么多个星期的故事,现在他要扳回一城,不能就这样被耍的团团转。
“恭喜你。”
崔胜希坐直了身体,收起顽童般的笑容,会抚平常沉稳的模样,温柔的笑容没有离开嘴边。
“婚礼是这个月底在韩国,我想请你和表哥回韩国参加我的婚礼。”
“韩国?”她嫁给了韩国人,但从没想过到韩国去。
“家里已经催表哥回韩国,这几天就会启程,我手头上还有些工作这个星期结束,所以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你表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一个星期他们还没有看见过对方的脸。
“是吗?”崔胜希显得有些吃惊,他并不清楚他们的婚姻状态。
“祝你幸福。”她暂时还没有想过会出现在他的婚礼现场,甚至连他的表哥她也不觉得一定会出现,祝语就提前送出。毕竟他是自己婚礼唯一的见证人,也是唯一一个祝福这场婚姻的人。“结婚以后你的诊所还开吗?还是回到韩国。” 她只想保持这种状态,这个休息的场所她很满意,还不想这么快就失去。
“那还要看情况,我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崔胜希说到“她”,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一丝甜蜜。
苏培祯微微一笑,婚礼等待中的甜蜜原来是这样的。
“有什么婚姻的忠告想告诉我吗?”
听到这话,苏培祯笑得更大声。
“千万不要像我这样就可以了。”结了婚和没结婚,只顶着个夫妻的名号,应该是婚姻辞典里最悲哀的状态吧。况且她的小叔子整天担心她羊入虎口,好像不知道她哪天就会被金在熙吃进肚里。
“事实上,你预约到了下个星期,我们还有一次面谈,但是现在,我不知道•;•;•;•;”
“你欠我的,记得。”
“最后一次的面谈,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来找我都可以。”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