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凡踌躇满志为新公司谋划的时候,家里传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一向很少给张凡打电话的二叔,打来了电话,言语延续写信的风格,简短精练:“你父亲身体唔世直(不舒服),猛猛返来(快回来)。”电话里,二叔的语气平静,没有过多的话,但张凡明白,如果只是不舒服,二叔不会轻易打电话来的。
张凡双眉深锁,立马便要启程。
“我和你回去吧!”查海之道,他也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张凡点了点头。接到电话的半小时后,两人已经到了机场,只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来,火速飞回家去。
揭阳,我的故乡,我们回来了,这一次,真的是衣锦还乡了,只是,这次等待张凡的,将会是如何糟糕的事!
医院,病榻前,见到昏昏沉沉的父亲,张凡虽然心痛,一颗心也稍微安宁一些。
二叔说明了情况:“说起来,只怪我一时疏忽,没注意到最近你爸的异常举止,他这阵子老是念叨着你的名字,前天,雨下得好大,二叔和你婶都上班去了,你爸什么都没带就跑了出去,直到被人发现时,他已经浑身湿了个透,摔倒在一条排水沟边,嘴里还念叨着你,天幸还没有摔伤,昨天就发了高烧,送来了医院,我本想着也只是发烧,没什么大问题的,你工作忙,回来一趟不容易,也就没告诉你,谁料到昨晚你爸病情加重,引发了很多迸发症,不得不叫你回来了。”言罢一声叹息,很是自责。
“谢谢二叔!”尽管二叔常说自家人不说客气话,但张凡不得不真诚的向他道谢。能做到这样,张凡已经很感激了,又哪里敢有一丝半点的怨言?
查房的医生进来,脸色不是很好看,“谁是病人的子女?”当他得知是站在面前的年轻人时,脸更黑了,“你是怎么当儿子的?父亲都病成这样了,你到现在才来?你这个儿子,太不尽责了!”
一番话将张凡咽得满脸通红。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近,自己何尝愿意这样离乡背井,弃年老疯癫的父亲于不顾?可是,生活,总是令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要不,二叔,等我爸爸病好了,我接他过去吧。”张凡想了想,说道。
“这不是很好。”二叔摇了摇头,“你爸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离乡背井,况且,到了他这个年龄,人老了,就念故,我想,你工作忙,他也不愿意给你多增加负担,我再在这个岗位上呆上几年,也到退休年龄了,你爸就由我和你婶来照顾吧,再不成,还有你弟呢。”
“谢谢二叔二婶。”张凡再次真诚道谢。
“你我都是一家人,再说谢谢就矫情了,放心好好干你的事业吧,也算是帮你爸圆一个事业有成的梦,只要你出人头地,二叔和你爸打心里高兴!”二叔拍了拍张凡的肩膀道。
守了一夜,张父终于转危为安,张凡长长吁了口气,撑着一双黑眼圈,看着安然入睡的父亲,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
医院绿化的空气毫无疑问是新鲜的,张凡趁着打餐的机会,贪婪地呼吸着清香的早晨空气,几年来的为生活拼搏的浮躁的心,也随之沉淀下去。
“老同学。”只听得耳边一个声音响起。
张凡心灵一颤,蓦然回首,见一个中年人从身后走过,却不是自己的同学,不由得有些失望。
“想不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没机会和曾经的老同学见见面,真是可惜。”张凡苦笑着自语道。
“老同学!”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一回,张凡没有再失望。
不远处,一个身穿孕妇装的女子,正捧着大肚子,笑吟吟朝自己这边走来。
“你是……”张凡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了,张帅哥,你不认识我啦!”那孕妇半笑半愠道。
“兰兰?”张凡拍了拍脑袋,恍然记起,眼前这孕妇比之前胖了好多,但从她的脸上轮廓尚能分辨,不是兰兰是谁。
“你这是……”张凡指了指她的肚子,尴尬问道。
“你猜猜。”兰兰眨了眨眼睛,狡黠笑道。
“这个…我倒真的猜不出。”张凡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老同学!”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兰兰指了指从不远处走来的男子,眯着眼睛,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卓扬!”张凡怔了怔,微感意外。
来人西装革履,高大帅气,正是几近十年未见的卓扬。
此时的卓扬手提皮包,红光满面,血气方刚,一副上位者的气势,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张凡的肩膀,有点小激动的笑道:“想死我了,终于又见到你了!”
“老同学!”张凡笑了笑,“看你这模样,混得不错吧!”
“我跟我老婆混的。”卓扬指着兰兰道,脸上不无得意。
“什么混不混的,说得多匪气。”兰兰啐了一声,之后很认真的对张凡说道,“我们结婚了,肚子里的,是第二胎了。”
“你小子,还是你厉害啊!”张凡忍不住给了卓扬一拳,“把我们的级花纳入家中了,真有你的!”
“那是,我们可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一对。”卓扬得意道。
从卓扬的言语中了解到,原来当年在卓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兰兰被他的痴情感动,那一晚,兰兰爱得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过了不久便珠胎暗结,当兰兰挺着大肚子出现在家中时,父母也终于答应了他们的婚事,虽然并没让卓扬入赘兰家,却规定了第一个男孩必须跟外公姓,卓扬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第一胎生下了一个男孩,兼之卓扬对兰兰也是真心实意,兰兰家益发厚待对他,豪掷百万,助他创业,如今,卓扬事业蒸蒸日上,还当选了市十大杰出青年,可谓是爱情事业双丰收,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年青才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