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时候,我开始骂人了。
因为所有的树杈上,地上除了方便面,我还看到了类似泡泡糖之类的东西,好吧,也许是我倒霉。
我抠!我刮!
可紧紧贴在花坛上的泡泡糖依旧纹丝不动,像个沉睡了几千年的老妖精。
“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身后传来让我毛骨悚然的声音。
该死的叶锦臣分明是来看我笑话的,一双手慵懒的插进烟灰色长裤口袋,双眼冷漠的盯着我看。
“还有二十七天。”我说,而且是很认真的说。
我没打算和叶锦臣吵架,他家里有钱有势,没准我又得莫名其妙的要做一个月的园丁了。
前车之鉴还在这里。
“数学从来不及格的人,这次倒是算的满清楚的。”他不屑的笑了笑。
我诧异的看着他,马上恢复了平静,淡淡道,“谢谢。”
我从初中开始,数学就一直没有及过格,被几个三角形玩弄了好多年,导致我有段时间看到三角短裤就忍不住要画上垂直平分线。
“不谢(不屑)。”因为我听不出他口中的意思,我只能这样猜测。
他语文向来学的不咋的,一语双关倒是无师自通,我小小的汗了一把。
再次回神看他的时候,已经只能看到那个高大的背影了,很奇怪,为什么我每次一想到他,或者是见到他都会失神。
于是后来被我总结出了一条定律:叶锦臣,不是人。
在和叶锦臣说还有二十七天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神里透着某种不分明的动机,可我看不穿。
很多人自认为能看穿别人的心思是一件很伟大很值得炫耀的事情,而我却偏偏觉得能不被人看穿自己的心思,才厉害。
至少,叶锦臣还是赢了。
我确实能轻而易举的看穿很多人的心思,可唯独叶锦臣,猜不透。
十年了,已经折磨了我十年了,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也早就已经报了吧?
何况,我当年不过是弄花了他的一件漂亮衣服而已。
电视里不是说,我有我奥妙么?买一包不就成了?用得着记恨这么多年吗?
我狐疑的继续盯着已经渐渐消失的背影看,直到日头偏西,我才懊恼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不得不继续蹲下来擦这些泡泡糖!
因为是住校生的缘故,换句话说,我有大把的时间继续蹲在这里抠泡泡糖。
叶锦臣是个不折不扣的高干子弟,听人说,他爸爸是做检察官的,妈妈是医院的什么主任,还有什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说出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他的家世我不是很羡慕,可我十分羡慕叶锦臣有个疼爱他的妈妈。
记得有一次叶锦臣生病了,可还是忍着来上课,他妈妈知道了之后,连班都没有上,开着车子就直接来学校给他测体温,吃药,完全把学校当成了医院。
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一口叮嘱,一口嘱咐,看的我不胜唏嘘,虽然表面上冷哼着,和不屑的鄙视他,可心里嫉妒还来不及。
可他好像生来就是个冷漠的性子,不苟言笑,我很难想象他这样一个人真正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连话都少的可怜,惜字如金。
可偏偏喜欢找我斗嘴,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