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回落水之后,这些日子变天,兰烨总是觉着身子倦怠,乞巧节过了,宫中更是静谧了不少,乌云珠虽是仍会过来与她解闷儿,可终归相隔甚远。
福临近来也像是有了什么急事,许多些日子也不曾见的。好容易见着一回,总是说不上几句他便是要走的。兰烨也知道,近来郑成功确实是闹得厉害,有帮不的什么忙,听着吴良甫说福临这些时日总是夜不能寐。也就每日熬些柏子仁粥,沏点儿龙眼冰糖茶助着福临安眠。
博果尔回宫见了太妃不出几日,又是被福临派遣了护送十四公主和硕建宁公主下嫁给平西王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估摸着又该是没有几个月的回不了京了。
若说的还有什么事儿,便是这接连的几日,孝庄差人送了许多养生的汤药来来人虽是再三称着无需相谢,可兰烨总想着去慈宁宫请安。绿翘说这不合礼数,兰烨仍是未有那地位可去慈宁宫请安可又见着劝不得,只得相陪了一回。未说得几句话,就回了。
也许兰烨想不得,福临如今真真最上心的,却不是剿灭郑成功之事。
承乾宫
“皇上,您慢着些,可没有人同您争抢。”兰烨微微笑着,取过帕子拭去他嘴角的饭粒,“慢些,可别噎着了。”
“朕啊,只有到你这儿,才能敞开怀的吃。”福临便是困难的嚼着,边是说着话。
兰烨有些哭笑不得,“瞧皇上说得,倒似是平日里头都饿着,宫膳可谓是精巧美味,怎么就偏生饿着你了。”
福临咽下了嘴里头的饭菜,“你是不知,哪道菜啊,不论朕有多爱吃,都不得超过三口,到了立马撤下,十天半月也再见不着了。”
“皇上,这也是为皇上的安全考虑,叫人家猜不透您爱吃的菜色,瞧你形容的凄惨样,我越看您啊,就越觉得您像个孩子。哪儿都像。”兰烨笑着眼眯成了缝儿,夹了块虾仁与他。
福临一口吞下,“今日总算是吃饱了。”
意料之外的起身与兰烨做了个揖,唬的兰烨赶忙是跪下。
“朕今日得了兰主儿恩典,他日必是送个大礼为报。你等着。”
“万岁爷,内院大学士陈名夏,张瑞,刘正宗已在尚书房静候。”
福临还未是来的及抿上一口茶,未等兰烨回过神来,已是领着吴良甫匆匆赶去了。
福临颇为轻松的,甚至是满是趣味地打量着阶下所跪之人。全是不似有要事之象。倒是,如同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着实叫人揣摩不得圣意。
“皇上突然急着要召集臣等,不知有何要事?”
福临依然是那一张玩世不恭的神情,只微微收敛了一些,严肃起来。
“朕今日召你们来,只因你们学识渊博,必定是知道许多些事。朕想知道一些,前朝废后的实例。”
这些大臣们可都是在政治场上摸爬滚打上来的,这一说,还不是立刻揣测到福临的意思,惊讶之余更是蹊跷的很,陈名夏壮着胆儿道,“皇上,臣认为皇后为天下之母,关系着国之前途,实在重要,前光武帝,宋仁宗本都可谓贤君良主,却皆因废后之事,成为污点。臣恳请皇上定要深思熟虑,慎重抉择啊。可知,皇上的此番决定可是关系着大清国啊。”
福临不悦,“你们这帮迂腐的老臣,动辄便用什么关乎设计,关乎大清来压朕。皇后既是天下之母,妇人楷模。朕自是不否认她对于我大清确实重要,可就是因关系着国之前途,更是要寻得一位合适之人担当此位,否则,何以体现我大清改的威望。罢了,你们退下以后定要仔细查阅,将所有这些实例诉了详尽的奏章,近日呈上。”
大臣们仍是想再说得什么,却是被福临深深噎下,“罢了,此事便如是说,退下吧。切记,不可与任何人提及,否则,莫怪朕不顾君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