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吓破了胆,涕泪直流,“我,我真是个,真是个算命的。大侠您知道,这阵儿生意不好做。前日,来了个漂亮姑娘,交给我说了一番话,还给我看了一幅像,说是等画像上的女子前来,就照了她交代的说,成了,就给十两银子……”
“都让你说了什么?”博果尔的手不禁是稍稍用了劲,那人赶紧着是双手合十,“哎呦呦……大侠,您悠着些,这,这剑可锋利的很啊。我招……那女的就给我看了个八字,说是要是花像上那女子把这八字同别人的让我算,我就说二人是天生一对,竟往好了说。谁想那女的今儿个给我看了两张,我怕露了马脚,只好是硬着头皮赌一把,一个往好里说,一个竟往坏里胡诌……方才那姑娘听了去乐呵,夸我机灵,还多赏了十两,真就这样,大侠,大侠我可全招了,我只拿钱,别的,当真是不知道,您走江湖,该是知道,咱们这些鼠辈儿,不该问的,就问不得什么,大侠,您绕过我,我把钱都给您,都给您还不成么……”
博果尔瞧着剑下人胆小如鼠的样儿,听他说了这些,倒也听不出什么破绽,想必此人真真儿没说假话。收回了剑。
“行了!拿着你的钱赶紧滚!”
巷子内的脂粉气儿还未完全散尽,渐暗的辉光映着灰白的墙上,瞬时被吸了进去。
那缁衣女子依然淡定的站着,许是听见了巷口那算命先生的哀号,轻轻拍了拍身旁灰衣的肩。“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跟上她们,她一定会再找另一个人来测算的。别跟丢了。”
博果尔见着已是暴露了,倒也不惜得再畏首畏尾,直接阔步走进巷子内。
缁衣倒是全然不见得丝毫惶恐,仍是背手站着,惬意的望着墙上飘落的蔷薇花瓣。
博果尔见着灰衣的离开,自然是想到了什么,也不愿花功夫和缁衣纠缠,直接便是越过她向那灰衣伸出手去。
“襄贝勒!”缁衣平缓而宁静的描述,让博果尔不由是一战栗。果然不是什么江湖女子。恐怕还是个大角色。
博果尔轻哼了一声,缩回了手。那灰衣见得空挡,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
博果尔正是要开口相问,缁衣倒是抢了先。“襄贝勒何必苦苦相逼,你我各取所需,你又何必来管这个闲事。”
“话给我说白了,什么叫做各取所需,我怎么会更你此等人同流合污,做出这等不入流的事情。”博果尔有些恼怒的斜觑了她一眼。
“哦?”那女子阴阳怪气儿笑出了声,“襄贝勒果真是清高,宫里头谁人不知,襄贝勒对那个兰烨是格外的用心,大家心里头都清楚,我知道对兰烨用情至深。既是如此,你忍得她在皇上身边受尽苦难。我可是听得她又是落湖,又是险些葬身火海。你是皇上的弟弟,该是最了解皇上的秉性,自古帝君多薄情,如今那个定南王的女儿孔四贞不是真在势头上么?”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你究竟,是谁?”博果尔被这女子犀利的戳痛了伤处,暗暗握紧了拳头。心虚的,竟是说不得的什么驳论。
那女子巧笑嫣然,“我是谁,重要么?总之,我此番做法,会让兰烨离开皇上,到时候,得利的,自然是襄贝勒你了。别说你不想。”缁衣转回了身,黑纱后头的犀利双眸盯着博果尔,“听说襄贝勒还偷运了兰烨出宫?这紫禁城毕竟严守,若是没有得到什么相助,想要这般快的做好谋划,将主子运出去,恐怕也不容易。况且,单单兰烨前脚走,皇上后脚就驾临承乾宫了,还大怒一场。难道襄贝勒不觉着,这事儿,会不会太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