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七,辰时,东京汴梁皇宫。
近千名全副武装的马步禁军前后围着一个巨大的囚车,车顶插着根三丈高的红旗,缓缓的从殿前司而出,穿过御街,出了北门,又走了个把时辰,直来到城外十里的红树林。
天狼五号始终跟随着目标,黄飞白道:“总舵主小心,其中必定有诈。却不知是何居心。”
杨拓硒笑:“任他奸似鬼,也得喝了老子的洗脚水。”
几人人纷纷白眼,唐紫嫣心想:好几天没洗脚了,肯定要臭出人命。
终于,到了红树林旁边,树林中出来一匹快马到领军之人身边说了些甚么,禁军车队很块摆出个方阵,将囚车打开,却见武松满身伤痕、衣衫褴褛的被押解出来,一个骑马的军官一刀砍断了红旗,然后举刀向天空一举,示意飞船降下来接人。
杨拓道:“离地五十米便放下百练索,任他万箭齐发又能奈我何?”
一众禁军眼看着那巨大的飞船带着呼呼的响声,在自己的头顶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顿时压力剧增,只听得一个汉子大喝一声:“天兵在此,谁敢阻挡?若敢有诈,便让你等粉身碎骨!”
只见一条百练索落在武松面前,那军官犹豫不决,旁边一人正是高俅,见状怒斥道:“还不速速鸣锣!更待何时?”
只听铛的一声锣响,无数支羽箭直将天狼五号变作了刺猬五号,可惜均不能穿透船体,弓箭威力弱小,对飞艇构不成实质伤害,天狼五号看则中箭无数,实则毫发无损。
一众禁军听到飞船上哈哈大笑之声:“谢殿帅送箭!”
“早已料到你等阴险!少耍花招,若再不放人,休怪我轰炸皇宫,玉石俱焚!”
旁边高俅一咬牙,把手一挥,又是鼓声大作。
杨拓突然毛孔紧缩,须发竖立,心头飕飕发凉,上次遇到危险时便有这种感觉,毫不犹豫的大声喊道:“转舵!升空!马上!”
操作的战士立即点燃所有的火炬台,拉下活塞拉杆,转动方向舵,可惜时不待我,刚刚调过头,只听轰隆几声巨响,树林中数发炮弹齐射,几个黑乎乎的铁球直奔飞艇而来!
咔嚓!飞艇头部中了一弹,木质外壳变作粉碎,数个气囊被铁弹击破,立即在空中打起转来,不过这样一来,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后来的几发铁弹。
杨拓吓得浑身冷汗:“我勒个去啊!这特么搞什么飞机?防空炮都发明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操纵紧急转轮,抛掉了被损毁的头部组件,将活塞推进开到最大,一边升高一边向红树林隐藏的炮兵阵地寻去。
时迁差点吓尿了,回过神来的他恼羞成怒的操纵床弩,在战士的配合下疯狂的向着树林中冒烟的地点发射霹雳弩,还疯狂的大喊:“你姥姥的!给我准备投弹,烧死他们!”
轰隆!又是一发铁弹从艇舷掠过,其余几发只是刷个存在感,毫无威胁。
杨拓怒的像一头狮子,拿起几个霹雳弹就向冒烟的地方投去,不管砸不砸的到,人总是有些火气的罢!
当然是无用功,落点离炮兵阵地很远,不过却提醒了炮兵们转移,暂时不再发炮。
我擦,真是狡猾!
距离近了,杨拓看到五门老式大炮被数头牛拉着,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转移。
“追人多的!”杨拓发现这五个小队有四支人数差不多,一支向南的小队明显人多,这样一来,飞艇又向着东京方向而来。
哎呀!高俅不禁扼腕叹息!
没想到这飞船挨了一炮,竟然鬼使神差的躲开了后面的四炮!这凌振一击即中,也算个人才,若非其余的炮手准头太差,恐怕已经得手,不过总算出了口恶气。
看到飞船朝南而去,其它方向的四支小队纷纷架炮轰击,可惜准头实在太差了,竟然有两发打到了禁军里。
一阵人仰马翻、哀嚎四起,杨拓更加笃定:“领头的就在南边这一支小队,加速追击,给我活捉了那个举旗的!”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个人:轰天雷凌振!
就在这时,南边的小队连炮也不要了,纷纷撒丫子朝禁军大队奔去。
杨拓命降低高度到二十米,天狼五号摇晃着全速冲向武松的囚车。
禁军们看来这飞船像是要同归于尽了,纷纷拍马躲开,免得被殃及池鱼。
就在这时,剧变陡生。
啊呀!一声大喝!那武松趁人不备,竟然生生的挣断了脖子上五十斤的木枷,又是两手一卷铁链,用力一拉,乓的一声断做两截,立时挥舞着两根铁链将身边舞的近不得人,大喊:“速来救我!”
高俅就在不远处,吓得险些坠马,连声叫道:“放箭!放箭!射死勿论!”
然而武松的功夫早已今非昔比,两根铁链被挥舞的如同直升机的旋翼,无数的羽箭被扫的乱飞,反而误伤了不少禁军。
武松一边防箭一边向北突围,距离飞艇不过百十步的距离。
杨拓大喜,连忙放下百练索滑了下来,速速接应武松要紧。
武松不敢露出后背给禁军,正背对着飞艇后退,突然感到一阵风声从身后袭来,一个侧身转体,右脚一个扫堂腿,噗的扫倒了一个人。
鼠辈!竟敢背后伤人!武松大怒,就要一拳打碎此人的脑袋时,一阵箭雨袭来,武松无处躲闪,便举起此人做挡箭牌。
噗哧噗哧!可怜这偷袭之人正是凌振,仗着有点武艺想要飞踹武松立下大功,可他哪里知道武松的功夫能甩开他一百条街?
这下子成了肉盾,霎时便被禁军的箭雨射做一个马蜂窝,口吐血沫,紧紧抓住武松的衣服,似乎有话要说。
武松正要甩开此人,却听见远处杨拓焦急的大喊:“他不能死!”
武松赶忙双手抱起来,沉声道:“你若能留得一口气,可保你不死!”
凌振不住的咯血,身子颤抖的厉害,眼神满是求生的渴望。
武松无奈,左躲右闪的向杨拓赶去,背上又中了几箭。
这时一个霹雳弩射在武松身后十几米,爆炸扬起的漫天尘土起到了掩护作用,箭雨稍缓,杨拓已然赶到了武松身边。
令武松感动的是,杨拓拿出金苹果,竟然先塞到了武松的嘴里,然后才给凌振喂了一个,又拿出一套蓝钻甲递给武松穿上。
杨拓断后,武松抱着凌振向飞艇跑去,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时迁的霹雳弩大发神威,其余的战士和黄唐二人箭如雨发,逐渐压制了禁军火力。
那高俅怕死,屁滚尿流的在一群军官掩护下逃窜,哪里还顾得上指挥?
上千的马步禁军乱作一团,自相抢路、踩踏,就算高手也无心再战,生怕猪一样的队友挤到、误伤自己。
临走前,杨拓气势汹汹的留下一句话:“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今日你一刀,明日我十刀!”
遥望着远去的飞船,高俅心有不甘的瘫在地上:“不是我们不努力,是贼寇太强大!”
那凌振慢慢的缓过劲来,身上的几十支箭创都被唐紫嫣包扎好了。
这货濒死还生,回望变成个小点的东京城,想想高俅的欣赏,端王的看重,自己一飞冲天的青云梦碎,无双的火炮绝技就此湮灭,不由绝望的嚎啕大哭起来。
周边无一人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凌振顿觉尴尬万分,止住了啼哭,半跪着对杨拓道:“罪人凌振,谢大人救命之恩。”
“凌振,绰号“轰天雷”,祖贯燕陵,善于制造火炮,原来是东京甲仗库副使炮手。”杨拓盯着他的双眼,那冷冷的目光仿佛能杀人。
凌振大惊:“大人如何得知?”
“我自然知道,你乃是七十二地煞星之一,地轴星下凡,乃我之从属,上天自有定数,没想到还是对阵之时相逢,依然不改你那风火雷电的本色啊!”
杨神棍故作叹息,放佛认识凌振几百年了。
凌振惊愕之余,还是有点小开心,听上去这里面有故事啊!想必这下小命保住了,自己热爱的火药大炮事业似乎也有前途了,难道东方不亮西方亮,自己竟然是这贼寇一伙的?
时迁笑呵呵的过来拉起了凌振,一副团结友爱的模样,连武松也投来友善的眼神。
凌振受宠若惊,跟着时迁到一旁接受洗脑去了。
天狼五号带伤飞行,损伤又加大了,主要是头部受到的打击传递到主构架,整体有些松垮,一些木质架构看来需要维修加固。
杨拓命降到一百米,防止坠毁的巨大冲击力,战士们到处查看,汇报受损情况。
反馈的消息令大家松了口气,至少坚持到梁山没什么问题,幸亏打的是头部,如果是尾部中弹,早就一个倒栽葱摔了下来,看来天狼五号还不是无敌啊!
杨拓的强迫症发作,与其维修五号,不如新建造六号,杨拓心里暗暗的估算着新艇的设计改良。
“总舵主,有红色飞鸽传书!”
“什么?难道朝廷攻打梁山了?”
大家听到红色飞书,紧张的围了过来。
“卢俊义失陷大名府,燕青求梁山救兵。特战队廿六夜出发,请总舵主明示。”杨拓念完哈哈大笑:“果然天意如此!赶紧换了信鸽,回书就说:我已赴大名驰援,做好一级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