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城,北齐的一座边城,背靠着雾隐森海而建,这雾隐森海正是天下九大林海之一,其中盛产各种奇禽猛兽以及各种药草仙珍,自然引得各地武人地仙前来探寻,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福临城。
“小二,来三斤雪唇兔肉,再上三斤梨花酿,赶紧的,大爷急着呢!”说话间就见一个身披斗篷的大汉推门进了武福楼。“好嘞,爷请上座!”小二喊了一声,忙把客人迎进了大堂坐下。
不多久,菜就端上来了,却见如水般的绿玉盘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排薄如蝉翼的兔肉,旁边的碟子里盛着特制酱料,也有香醋,辣椒之类的调味,全凭客人喜好。
“咦,你这楼里的厨子最近长进不少啊,这兔肉切的不但薄,而且晶莹透亮,纹理也清晰可见。”大汉等菜上来了却不急着吃,而是先评头论足了一番。
小二看了,也没急着走:“这位爷,我们这厨子长进的可不仅仅是刀功啊”“哦,那我可要尝尝与以往有何不同。”大汉也不废话,夹起两三片放入口中,顿时瞪大了眼“再给爷切三斤端上来”之后就只顾埋头苦干了,小二也不惊讶,笑了笑继续招呼其他人去了。
原来这武福楼最近新来了个厨子,别的菜一律不做,单单拾掇一味低阶一级妖兽雪唇兔。可还别说,这味菜自从交给了他,口味不但有了极大的改进,回头客更是新添了不少,让这武福楼生意火了一把,市面上雪唇兔的价格也长了少许。
小二在大堂转了一圈,见没人要他招呼,却是溜到后厨去了。“小官爷,您这手艺又被人赞了,啧啧,我们这武福楼只要有您在一天,可一定不会冷清了。”原来是偷跑来和这厨子套近乎来了。
案板上躺着着一只猎犬大小的兔子,没错,是猎犬大小,只要和妖兽沾上边的都不能以正常标准来衡量。
这兔子自然就是雪唇兔了,站在案板前的,就是三个月前来应聘的厨子,这厨子身高仅仅比案板高出一头,要想完全伸展开手脚,脚下还要垫上个木墩子。
再细细打量,原来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也没搭理小二的恭维,一直在凝神盯着这只猎犬大小的兔子。
突然,少年眼中精光一闪,操起手边的剔骨尖刀,在其颈间划过一道口子,一下拉到臀部,兔子原本是被麻倒之后送来的,现在受到疼痛的刺激,马上挣扎起来。
少年却一点也不惊慌,接着扒皮剔骨,开膛破肚,这兔子却是只来得及反应一下,之后就再无挣扎的能力,足见少年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接着各个部位的肉一一被分解下来,不同的部位怎么样处理,这少年自有一套办法。只见一阵炫目的拍打,揉捏,刀影翻飞,一片片晶莹剔透的肉片码在了案前的铁盘上。
小二看的是眼花缭乱,也只能叹口气,不是不想学,也不是少年藏着掖着,实在是这一套东西太过复杂繁琐,常人不花个几年的功夫根本学不了。
小二苦笑着摇了摇头,准备往大堂走。却听耳边传来一道干净的声音“小二哥,今天活计做完了,这个月也结束了,烦请掌柜的结下工钱吧。”原来是少年厨子叫住了他。
“好嘞,我这就去找掌柜的来。”小二也没废话,奔着后院就去了。
“官木啊,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真的不能再续约吗?”后院厢房里,掌柜面对眼前平静的少年一脸无奈道。
“掌柜的,当初说好的,我只做三个月,白纸黑字签的契约,还烦请掌柜的结过工钱吧。”少年原来就是刚刚的厨子,名字就叫官木!
“罢了,罢了,这是凭条,你去柜上领十五两纹银,也算是你这几个月的辛苦钱吧。”掌柜的知道劝也劝不住,只好随他去了。
官木从柜上领了这十五两银子,却是头也不回的出了这武福楼,慢慢的踱向了西城的一座宅子。
“少爷,您回来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进了大门,却是一个年过三十家仆打扮的忠实汉子迎了上来。
“李叔,跟您说过多少次了,叫我阿木就好。”原来这人是官家的仆从,名叫李斌。
官木责怪了李斌一句,李斌也不着恼,笑了笑去了厨房张罗晚饭了。
主食是人阶灵稻加清灵泉熬成的米粥,小菜是腌了半年以上的脆皮萝卜,最是爽口,还有几个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看着就觉得的喜人。
官木看着桌上的饭菜,空了一下午的肚皮咕咕直叫,美美的喝了两碗粥,吞上几个大肉包子,这才心满意足的长舒了口气。
等到碗筷收拾完,官木叫住李斌“李叔,明天陪我去看看爹吧。”李斌一怔,点了点头。转身出去的时候,眼角却已经湿润。官木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
要说为何官木年纪轻轻就能在西城有一座宅子,自然不是他三个月十五两银子的本事挣来的,这座宅子和李叔都是他老爹留给他的家产。
在这片世界,有熬筋练骨的体武修士,也有炼精化神的灵武一流。而官木他爹正是多如牛毛的体武中的一名,人阶七段的修为也让他在这福临城闯下不大不小的名声,他娘也是人阶六段的灵武,置办这一套家财自然不在话下。
可三年前,官木爹娘跟着一队人马进了雾隐森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来的时候残存了寥寥数人,并且各个带伤,官木的娘没撑多久就离开了人世,他爹也时常在昏迷中度过,官木也无奈担起了维持家门的重任。
可在这以武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一个毫无修为孩子能做什么?家奴侍女个个逃了出去,要不是李斌这个忠厚老实的人,一直念着老主人的旧情护持着官木,这官家怕是连家财都要被卷的一干二净。他爹也没撑过多久,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转眼三年过去了,当初懵懂无知的孩童也渐渐地成长了起来,好赖这座宅子没有丢,不过偌大一份家业,都花在官木他爹的身体上,只有这李斌忠心耿耿的一直跟着官木。
官木进了卧房,盘腿端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修炼起了他爹当年走的时候留给他的修炼功法,运起体内微弱的灵力,绕着特殊的行功路线,途中不停的刺激周身二十四个窍门……
这一夜,官木又在修炼中度过。次日清晨,官木睁开眼睛,从入定中醒来,感受着体内几乎没有一丝长进的灵力,无奈的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