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太师也果真有些本事,不出几日的时间便安排好了一切,适逢第二日便要送罂粟往宫中参加秀女选举。
这日晚上,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给罂粟送行,预祝前程美景,罂粟盛意难推喝了几杯酒,看着众人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下一阵发酸,借口醉酒先回了房间.
看着房间里粉色的床帏床罩床单,复古花纹铜镜,胭脂水粉样样齐全,一时间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想她不过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杀手罢了,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惬意的生活,况且还摇身一变成了官家小姐,或许不久就要是秀女,然后是王妃,只是这样以后,又何谈自由安稳的生活?
缓步走到西窗下,外面是几株富贵牡丹,随风摇曳,自由自在,再看自己的双手,不曾想过也会这般的青葱白皙,它一直都是浸染着鲜血长大,拂过无数的刀锋,何曾想过以后,会用来绣花、抚琴、绘画?
一阵冷风袭来,吹起鬓角几缕发丝,伸手抚弄间眼角视线瞥见丫鬟已悄声退去,罂粟唇角终于染上了笑意。
是时候来了!
顿了几秒后转身,桌前已然立着一白衣炔炔的男子,俊美无双,薄唇上沾染些许露水,晶莹剔透,罂粟缓步回走,站定、行礼、与以往一般的娴熟间又多少带着这几日训练后女儿家的温柔,她低头的视线里瞧见了自己柔顺低垂的发丝和染金流苏的细影,一缓神,手被拉起,然后便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不说话,只轻轻拥着她,她的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让他迷恋上瘾,猛的,他又放开了她,一动气,人便退到了五步之外。
罂粟睁眼看着他,唇际带笑,朱唇轻启,不似以往的干净利落,竟带着些许女儿家的娇俏柔软。
“你是来为我送行的吗?”
这话音落地,他暗松下一口气,有种隐隐的情愫被压下,信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精致的面容,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檀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支精致桃木发簪,细细的花纹,隐隐镂空处有颗圆润的明珠。
他轻轻的帮她别在发间,然后轻抚她柔顺的长发。
“这样放下来却是妩媚多了,转眼间就是个大姑娘了吗?”
“总归是要长大的不是?”她没有伸手看那支檀木簪,她知道那是他给的用来求救的信号弹,只有城主和少主才有资格随身携带的东西,她更知道他的心意,但总归是万般不合适的人,也只有放手才会少受点伤。
“宫中尔虞我诈的事太多,你切忌要小心行事,这一不小心便是我也救不了你,这信号弹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使用,只用来救你性命!”
罂粟听懂他的意思,她向来有很敏锐的第六感,这几日又总是噩梦缠身,她便知道这任务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但她也没有回头路,只有放手一搏。
“宫中暗箭已悄悄的安排了人,你进宫之后,她会和你联系,暗语你懂的!”
“是。”
“好吧!”他松开她的发,悄声退出,人已走远,余音却还缓缓飘在房间里。
“我在寒露宫等你回来,给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