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人头交接给黑白无常,结束了这次的任务之后,罂粟便回到了自己所暂住的客栈,做他们杀手这行的,都没有固定的住所,总是风雨飘摇,一家客栈最多住上个把月便要换,而她,也早已习惯。
小二睡眼朦胧的给罂粟打来洗澡水,看着他出门后,罂粟像往常一样悄悄地尾随,看着他走下楼,倚靠在桌上,不一会就睡着、发出轻声的呼声,这才回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退下衣裳,深深的把自己的身躯掩埋在水中,罂粟终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解下高高挽起的发髻,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的落下,漂浮在水上,到这时,罂粟才看清原来自己还是个女人。
一直以来,她都活在杀戮之中,现在,终于离自由不远了吗?
但这次又有怎样的荆棘之路要走?她甩甩头,不去想,难得有这一刻的清闲,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慢慢的闭上眼睛,睡意便袭来。
梦中罂粟觉得她自己好像走到了一个满是白色的地方,周围很吵闹,有很多的人走来走去,他们穿着奇怪的衣服,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面,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所有的东西都模糊不清,隐约中走到了一张案桌前,白色的布下似乎躺着什么东西,边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很多刀具,忽然边上的一个人跑了过来,一下子便掀开了那张白布。
“啊···”
罂粟吓得惊叫了起来,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还躺在浴桶中,水早已凉透,她伸手抹了下额头,都是汗,她低喘了几声,不知道怎么自己总是梦见这个场景,那些梦中的人和事都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最恐怖的是白布下那具满身暗红色,散发着奇怪味道的尸体,怎么边上的人还兴高采烈的?是不是杀人太多了所以总是做着有死人的梦?
罂粟不得而知,她从浴桶中走出,看窗外已有亮光透进来,看来也没办法再睡了,索性穿好衣服坐在桌边,好细细的想想这次的计划。
晚点的时候,罂粟特地穿了男装出门,在楼下吃了点东西便往东大街走去,从调来的资料里她知道九王爷每天都会经过这里去早朝,所以她特地来守株待兔,实施第一步的计划。
果然!
没等多久远远的看见一帘官轿朝这边过来,罂粟朝远处轻轻的眨了眨眼睛,手指微勾,一眨眼,一匹烈马便横冲直撞的朝自己这边跑来,一时间,路上的行人均闪躲不及,有的人直接便被撞飞,有的人被马蹄踩到,惊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眼看着就要撞到罂粟这边,但她依旧站在路边上一动不动,余光中看见轿子停了下来,一袭青色人影走了出来,这时她的嘴角轻轻一笑,也淡到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便快步的朝前奔去,紧紧的抱住了马路中间被吓傻掉了的农家小孩,这时想退出显然来不及,罂粟甚至都能感受到马飞奔带起的尘土味越来越浓,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也但愿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斯···”
“与···”
一声急厉的吆喝,和一声马急厉的斯叫,罂粟紧紧的抱紧了怀中的小孩,闭上了眼睛,不一会,马叫声停止,周围的声音也停止,但下一秒又爆发出了不断的叫好声,围观的群众都在跪拜王爷千岁,罂粟暗暗的松了口气,但眼睛依旧未睁开。
“公子没事吧?”
好一个温婉的声音,罂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轻慢慢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