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两盏茶的时间,站在罂粟前一位的秀女先行出场而去,‘巧姑姑’在在罂粟的身侧,等着前方来召唤出场。
这才逢初夏,夜晚的空气中还透着丝丝的凉意,但并非是很冷的那种,夹杂着隐约的香气,罂粟有些沉迷于这时的惬意,丝毫没有临出场的紧张。
“好,下一位,林婉儿小姐···”
传召公公的声音尖锐的响起的时候,罂粟身旁的巧姑姑一怔,急忙缓头看了她一眼,罂粟却并不慌张,不紧不慢的看了她一眼,整了整衣袖,准备出场。
并不是春花秋月的季节,也并不是花红柳绿的光阴,她更不是渴望一朝成凤凰的山鸡,罂粟很清楚自己会做什么、能做什么、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不能争的,她自有她自己的方式,做杀手的方式和杀人的方式。
“咦,人呢?”
台下大小官员都在交头接耳,因为宫灯映照下闪亮的舞台上并没有出现预期的身影,暗想这台下可是坐着太后和皇帝,敢这么拖拖拉拉,这秀女是不是活腻了。
正诧异间,空气中似乎闻到了一丝轻柔的笛声,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时隐时现。
慢慢的,这股笛声越来越清晰,却摸不透是从何处传来,众人摇晃着头颅,四周查看,不知到底吹笛的人在何方。
九王爷龙漓细细的闭上眼睛聆听了一会,突的睁眼朝身后的樱花林里望去。
黑夜中的樱花林并不像舞台这般的明亮耀眼,但是微风吹徐下无数的淡粉色花瓣无声无息的落下,也别有一番风味,只遗憾的是并没有预期的看到那个身影。
这飘渺的笛声并不是罂粟动用了自己的内力,这是凝神后笛音分散的结果,而她只是隐藏在了一株较为粗壮的樱花树下,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灯光,所以也算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她明白,这夜秀女如云,要想引起九王爷的注视,就一定要有所特色,而这樱花林算是为她解决了一大难题。
她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唇边的玉笛晶莹剔透,这是她这么多年杀人之余最爱的消遣,那年,也只是为那个如玉的人吹,也没想过现在会拿来当杀人的工具,罂粟唇角的微笑渐渐变的苦涩,笛声渐渐的降了半格。
“心儿,不要放弃好吗?我不希望你只是为了杀人而活着!”
她想起那夜的白峰山顶,烟雾缭绕,不似凡境,但她软剑上沾着的鲜血却将这宁静和纯净破坏殆尽,那是她自己的血。
而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亲昵的叫唤着她,然后把他的笛放在她的手心,声音一如既往的疲软,而就那一秒,她似乎就不再那么冷了。
“学会放松,学会平稳,学会爱人,那之后,我便放任你的自由,这玉笛,便是咱们交换的信物好吗?”
学会爱人?爱谁?谁爱?乔心已经死了不是吗?罂粟只是个杀人的人,而林婉儿更是个不存在的人,那要谁来爱?罂粟眼角似乎渐渐有潮湿的感觉。
原本吵杂声渐响的人群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只因为坐在排头一身金黄的那个人微微的抬了抬手,只见他站了起来,深邃的眼眸朝身后的那片樱花林望去。
隐约的樱花纷飞中,似乎有股特别的香气,那不像他身边的女人会有的香气,只是隐隐的、淡淡的、一闪而过···但却没有预期的身影,忽的,他眼神闪过人群,眼底渐渐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