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无尘额上也开始涌现出汗粒来,他的掌心红光愈来愈盛,而背部却隐隐有白雾浮起,一波胜过一波。
一盏茶时间转眼就过,白无尘慢慢的收回掌心的真气,红光也随之慢慢消散了去,于是他收回手掌慢慢的将罂粟放回床上,拿起一旁的被子平整的覆在她身上,再看她的面容,已经不再那么苍白,隐隐的红润起来,白无尘这才松下一口气,感觉手掌心里传来的猛烈的痛感,眉头不禁也微蹙了起来。
真气耗用太大了。
意识到此,赶忙用腹语唤来笑影,吩咐她给罂粟擦干身子千万不要让其受了凉这才放心的从窗户中闪出。
而笑影,看着那抹白影慢慢的散去,心中有丝惋惜,他们都是这么优秀的人儿啊,无奈人在江湖,都心不由己罢了。
再看昏睡着的罂粟,眉头依旧紧锁着,朱唇微张,交握在锦被上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似乎用尽了力气一般,指甲都微微泛白,她到底梦见了什么能这么揪心?笑影不得而知。
睡梦中的罂粟,她觉得自己此时就站在一个悬崖边上,呼啦啦的寒风吹乱了自己的发丝,刮在脸上就像刀割似的疼,而她的身躯也僵硬不堪,她想要后退,但却挪动不了自己的双脚,它们就像灌了铅似地重,而前方悬崖底下,是无限汹涌的波涛,闭上眼睛满满的都是大浪拍打海岩的声音。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罂粟心中很迷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在这里想要做什么,她只知道她很疼,浑身都很疼,也很冷,就像十五年前的寒冬一般,差点冰冻了她的整个身心。
会死吗?这样下去会死吗?是掉下悬崖死掉还是被冻死?
不,她还不想死,她好像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她还没有完成白无尘给她的最后一个任务,也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自由,她不要这样死去,一点也不。
强烈的求生意念一起,罂粟开始扭动身体不停的挣扎起来,但无奈她怎么努力都不能移动她的身躯半分,她开始急了,开始呼喊,开始急切的喘息,或许也只是心底被掩埋许久的不安已经复苏,她的心跳的很快,愈来愈快,像是要急切的涌出她的胸腔一般,眼前的灰暗也慢慢的变成艳红的颜色,那样的红,像极了鲜血,就连鼻腔中呼进的气息也开始蔓延着血腥味。
也只是忽然,她便高扬起头,大喊了一声。
“啊···”
一切又都澄清透明了起来。
一抹红艳的旭日终于突破了海面水平线的束缚,天空顿时明亮了起来,海面上的水波在它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闪着耀眼的光芒,而它温暖的光线穿透无数的云层照在了罂粟的身上,那满心的冰凉就像被母亲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抚过一般,慢慢的消失殆尽。
她又听到了自己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耳边响起的海浪声也变得亲切起来,犹如被灌了铅的双脚也开始慢慢的恢复知觉。
她终于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