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六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他慢慢推开门左顾右盼、东倒西歪的向客厅走去,整个屋子很黑,王老六只能摸索着进屋,在走到客厅的大门时客厅突然亮起了灯,只见二姨太王凌莲坐在客厅的正堂。
“你干啥,想吓死我啊!”王老六站在门口对二姨太吼道。
见王老六吼了起来,二姨太忙上前搀扶。喝得有些醉意的王老六一把搂住二姨太的腰,看了一会儿二姨太,紧接着他又坐到了椅子上。看着二姨太为自己倒开水,王老六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咋还不睡呢!”王老六闭着眼睛问道。
过了一会儿,二姨太还是没有应声,王老六有些奇怪了,这个二姨太平时仗着自己的哥哥不是很骄横的吗?每次老六喝完酒回家不是被骂就是被揍,今天这是怎么了?他睁开眼睛看着二姨太,二姨太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一样。
“怎么了,怎么了?”满身酒气的王老六站起来走到二姨太面前拍着二姨太肩膀问道。
“没,没什么~~~~~。”二姨太转脸看着王老六说道。
看着二姨太的脸和眼睛,王老六心软了,他慢慢走回自己坐的椅子上端起了茶。
“凌莲啊,你有什么事就说嘛!”看惯了二姨太大大咧咧的王老六显然已经不适应他这种状态。
二姨太还是没说话,过许,她起身向里屋走去,睡了。王老六见状十个吊桶打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王老六在酒精的刺激下也起身迅速的向里屋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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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很好,王老六醒来二姨太已经不在床上了,他起身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早上好像还下了点小雨,树枝上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王老六转身来到客厅,今天王老六准备休息,昨晚就给罗军说了,今天谁也不能打扰,有事各司其职的办。在客厅,王老六见到林妈正在打扫。随问有没见过二姨太,林妈说出去了,但林妈的眼神让王老六感觉很奇怪。
“林妈你过来。”王老六把林妈叫到身边。
“你老实告诉我,二姨太究竟是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王老六非常严肃的看着林妈。
看着王老六严肃的表情和犀利的眼神,林妈感觉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更何况王老六最恨别人骗他。
“昨晚,太太哭了一晚上!”
“为啥?出啥事了?”
“是~是~~”林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王老六还是非常严肃的看着林妈。
“昨天从广西传来消息,太太的一个亲戚在抗日中战死了!”林妈说完后向外看了看。
“咋可能,他们家所有当官的我都认识,哪一个在外抗战啊?我反正是没见过!”王老六摆摆手用质疑的口吻说道。
“好像不是什么直系亲属,好像叫杨什么的~~~。”林妈拿着扫把晃了一晃说道。
“杨臣军~~~~。”王老六转身看着林妈突然说道。
“对对对对,好像是这个名。”林妈忙点头肯定。
杨臣军是二姨太曾经的相好,当时由于王志强逼王凌莲嫁给王老六所以拆散了这对鸳鸯,没想到杨臣军去参加抗日了,想到这,王老六又想到了几天前来看二姨太的那位亲戚,当时王老六就断定是杨臣军,但万没想到他是来给王凌莲做最后道别的。听完林妈的话,王老六五味杂陈,想到自己也要出川抗日了,如果真留下王凌莲,这事还真不好办。王老六边走边想向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屋里布满了灰尘,王老六是个武夫,对书真的是一窍不通,所以很少进来,他环视了一圈,然后把书桌打扫了一下,拿出毛笔和纸准备写点什么,他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听见外面林妈在说话,仔细一听是王凌莲回来了。于是他起身走出书房,看见王凌莲正坐在客厅,于是走了上去。
“凌莲啊,一大早的跑哪去拉。”王老六破天荒的用温柔的语气对着王凌莲说道。
“没去哪!到外面走了走!”王凌莲起身回话而后拿起茶杯给王老六倒了一杯茶。
看着王凌莲这样,王老六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他端着茶杯慢慢的喝起了茶。
“凌莲啊,我过几天可能要出川抗日,我老家也没有人了,兵娃子也要跟我一起去,到时这个家就剩你一个人了,我希望你把这个家挑起来,我走后你把县城的宅子卖了,到省城去买一棟房子,好好过哈!”王老六说道。
听完王老六的话王凌莲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一会儿眼睛就开始红了。王老六是粗人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话,王老六也纳闷,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王凌莲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王老六知道他是最难受的,心爱的男人已经为国捐躯,身边的男人也即将奔赴战场,作为才29岁的王凌莲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谁也不知道。
看着王凌莲走了出去,王老六也起身向书房走去,坐在书房里,他一边摸着墨一边想着事,他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提起笔写了起来,在那一刻,曾经的杀怒、曾经的兄弟、出川的情形、日本人的暴行一幕一幕从王老六的脑海中闪过,他写的速度越来越快。
请战书,作为一名军人,我深知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如今山河破碎,豺狼入室,泱泱中华大地哀声片地,看日本猖狂阴险残暴至极,在这国破家亡的生死关头,我坚决要求辞去县长职务带领本县抗日义勇军到抗战一线~~~~~~~~~~~~~~~~~。
写完请战书,王老六用嘴吹了一下还未干的墨迹,而后拿起来看了看,看完,他起身走出书房,在客厅转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而后他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