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嗣看她这么一副虚弱的样子,又气又心疼。
他早上出了门,再回来却发现趴在沙发上睡着的小女人不见了。然而这一片都是私人别墅,压根没有出租车,更没有私家车愿意载这样一个落魄的女人。
也就是说,她是靠着自己的双腿,徒步走下了山。
他明明给她留下了手机号,他不信她没看见!宁愿折磨自己的双腿,也不愿意跟他低头求助吗,这个女人可真是倔!
收到江煜恒发来的短信,他最初是没打算去的,这样一个不识趣的女人,死活都与他无关!
那时候,他的车明明是往公司开的,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调转了车头。
听了她的话,陵嗣怔了怔,又冷哼了一声,语气淡淡的:“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偷懒了。”
她低着脑袋,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我不偷懒一定会累死在那里,那么大的一个房子。嗯,我要是真的过劳死了,那一定是被你压榨的。呼,说不定还能上一次江城的新闻头条。”
不论什么时候,郝映一直是生机勃勃的状态,陵嗣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觉得很不习惯。“你就这么点儿承受能力了,打扫个卫生就能压挎你了?”
“你要是再不走的话,或许真的会成为压倒我这个虚弱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郝映觉得胸闷气短,脑袋发昏,浑身哪儿都不舒服,实在没有耐心去应付陵嗣了。
她揉着自己的又昏又胀的额头,让自己提起精神来。
她叹了口气,“你快走吧,我一看见你就觉得胸闷。”郝映那双大眼睛红肿,还氲着水,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陵嗣。
她这副模样落在陵嗣眼里,却觉得她这眼神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等着下一个主人的救赎。陵嗣莫名就来了使命感,也不在意她的话里满含对自己的嘲讽了。
“胸闷?你怎么不说那是心动。”陵嗣弯了弯嘴角。
“你能不能要点脸?”郝映实在不懂这个男人,刚刚还脸色阴沉的,这会儿为什么忽然又变得心情不错了。
敢这样正面奚落他的人,也只有他了吧。陵嗣拧起了眉头,很是不悦:“你这个女人……”
郝映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刚刚是我说错了,陵嗣你不需要脸了,你的脸挺大的。”
陵嗣哭笑不得,她现在的状态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因为做了一夜的清洁卫生就变成这副样子了?这实在不像她的性格。
“你走吧,我是说真的,陵嗣,陵总裁,求求你了先走吧。”郝映闷闷的说:“我这会儿心里可闹心了,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你放心,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的。但是你再在我跟前堵着,我怕我真的撑不下去,翻了个白眼就撅这么过去了。我一点儿都不想成为第一个因为过劳死上报纸头条的人。”
陵嗣就不信,他这样的条件的男人,郝映就一点儿都没动过心,只觉得她是口是心非。
当做没听见她的话,他俯身贴近了她苍白的小脸,“是不是没吃早饭?怎么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
郝映捂着脸,朝他囔囔,“陵嗣我求你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能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
“浴室在哪儿,你去冲个澡换件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陵嗣摸了摸她发白的小脸,冰凉的触感让他蹙起了眉头,“算了,还是先去趟医院。”
“我……”郝映被他说的心烦。她冷着脸站了起来,想直接撵他走,可惜体力不支,刚开了个头,就觉得眼前模糊一偏。
天旋地转,郝映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房间内的两人听见这“砰”的一声,两人先是一楞,又即刻跟了出去。
陵嗣将郝映抱起,一脚将房门踹开,急匆匆的往医院跑。
郝映一夜没睡,身子本来就疲惫虚弱,刚刚又淋了雨,就这么发起了低烧。医生给郝映吊上了水,安排了VIP病房。
医生对陵嗣再三对保证,一定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陵嗣这才黑着脸放了他。医生苦着一张脸,有钱人的活儿真是不好干。
江煜恒全程目睹了陵嗣抱着郝映忙里忙外那紧张的样子。医生出了门,江煜恒就一把抓住陵嗣,将他拖了出去。
江煜恒他贱兮兮的笑着:“怎么着,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陵嗣板着脸反问,“你哪只眼看出我看上她了。”
“是吗?没看上就好,人家小姑娘过的辛苦,你要是对人家没那心思就放过人家吧,别这么折腾她了。”江煜恒故意的将自己从秦子恬这边得到的消息透露给他,“郝映是个孤儿,本来日子就过的难,好不容易找个男朋友,还被妹妹搅黄了。”
陵嗣的眉头微微蹙起,又迅速展平:“那个继母的女儿?”
“是啊,郝映一回去就看见自己的男朋友跟妹妹滚在一张床上了,她能不难受么?还跟子恬哭诉着不知道怎么办好呢,那梨花带落雨的小模样,我看着都心疼。”
陵嗣白了他一眼:“子恬?叫的挺亲热。”
江煜恒恬不知耻的答:“那是那是,我女朋友嘛。”
陵嗣淡淡的反问,“恐怕只是你一个人这么认为吧?”
江煜恒也沉了脸,“你不损我能死吗?”确实,秦子恬那个死丫头,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都不肯接受他。
沉默了半晌,陵嗣问江煜恒:“他们分手了?”
江煜恒故意恒装傻:“谁?”
陵嗣瞪着他,“你说呢?”
江煜恒将自己在车上听来的内容简略的告知陵嗣:“没有,秦子恬说郝映看起来风风火火,可内心很细腻,她需要时间去思考,才能做出决定。”
江煜恒坏心眼的想,作为好兄弟,就应该共甘共苦共进退,不能只是他一个人为情所困对吧?江煜恒要挠挠陵嗣的心,让他也跟着自己一起心烦意乱,看他还怎么维持一副高贵冷眼的样子戳自己的痛处。
于是,江煜恒又故意编造了后半句的内容:“郝映是个重感情的人,目测四年的感情没那么容易放下,分手的可能性不大。”
陵嗣转身就走。
江煜恒叫他:“你去哪儿?”
陵嗣没搭理他,只说了句:“照顾好那女人。”那女人是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