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在胡腾家门口,此刻胡辅正背着行囊面对胡腾,脸上露出一丝不舍。
而胡腾则神态自若,微笑着说道:“辅儿此去颍川可借道南阳,途经南阳时别忘过去看一下你黄叔父,想来他也有一段时日没有来信,为父很是挂念他的事情。”
听见黄忠,胡辅心中已经有些盘算,便点头应道:“父亲放心,辅儿探望黄叔父后定然写信回来。”
见胡辅答应下来,胡腾从身后取出一柄短刀,对胡辅说道:“此番辅儿求学孤身一人,然而天下尚不太平,路上难免有盗贼作乱,这刀是昔日我从大将军处所得,名为及吾,便赠给辅儿。”
胡辅恭敬地接过刀,掂量一下,应该有四五十斤重,以胡辅如今力量用着刚好。
而后,胡辅将那刀舞弄两下,随即“刷”的一声宝刀出鞘,一道刀光闪过,使人几乎睁不开眼。
见此情景,胡辅不由赞叹一句:“好刀!”
等光芒稍弱,胡辅眯眼看去,只见那刀寒光逼人,隐隐之中散发出一股寒气,刀背上用小篆刻着及吾二字。
随即,胡辅将刀一侧,直接收回刀鞘之中,对胡腾说道:“谢父亲赠刀,有此刀在手,孩儿便是天下也敢闯一闯。”
看见胡辅对刀如此喜爱,更生出豪言壮语,胡腾也不由点头微笑,说道:“我知道辅儿有雄心壮志,只是那颍川藏龙卧虎,辅儿还是处处留心,不要得罪人。”
胡辅心中苦笑,那些人哪个是自己能够得罪的?
不过,胡辅嘴上还是说道:“父亲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听见胡辅答应下来,胡腾也展颜说道:“好了,时间不早,辅儿启程吧。”
话说之间,已经有人牵了一匹马来。
那马并非什么宝马良驹,只是一批小马驹而已,性格温和,胡辅虽然练就一身武艺,但如今并没有马上三宝,所以胡辅骑术并不精良,只能堪堪在马上稳住身形而已。而这种马正好随了胡辅的心意。
胡辅便接过马,一步跨上去,对胡腾说道:“父亲,孩儿走了。”
胡腾也不作儿女之态,微笑说道:“好,辅儿一路小心。”
说完,胡腾便不再言语,而胡辅则在马上恭敬的行了一礼后,直接策马而出。
胡腾望着胡辅的背影,喃喃自语,却无人知道在说些什么。
离开胡腾后,胡辅策马一路向北,离开泠道县赶往颍川。
这是胡辅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自己出行,心中对这个世界难免有些好奇。
后世人常说,三国是一个猛将如云,谋臣如雨的时代,胡辅想到接下来自己就要面对这浩浩荡荡的大三国时代,心中便难免激动。
只是,再激动的心情终究难免被奔波的疲惫磨灭。
胡辅行了两日,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总算到达零陵郡治所泉陵。
在泉陵,胡辅先奉胡腾之命拜访零陵太守大人,毕竟胡腾一行人在零陵站稳脚跟与零陵太守的帮衬有脱不开的关系。
而零陵太守见到胡辅过来的时候也是非常高兴,赠送给了胡辅一车财物外加一队人马。
见过零陵太守后,胡辅在泉陵又休整两日后便启程前往昭陵。
离开泉陵,胡辅一路欣赏泉陵景色,一路留心自己走到哪里。
这泉陵也算地势险要,西北有都庞岭、越城岭,东南有九嶷山,东西有阳明山、紫金山。
这两日在城中休整的时候,胡辅曾听说越城岭那面似乎有山贼出没,胡辅本着小心的原则默默记下来了。
只是,想要前往昭陵,这越城岭却是必经之路,若是绕远则不知道需要耽搁多少时日。
而胡辅越走越觉得不安,因为这一路来竟很少见到行人,进入越城岭后,胡辅更是步步小心,谨慎地观察周围。
当行至一处低洼之处时,胡辅眉头一皱,猛然一种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就在胡辅刚要喊出警备的时候,突然间山上一阵急促的锣响,呼呼啦啦不知从哪出来十几号人。
而伴随着这十几号人的出现,那队人马竟然呼啦一声全跑了!
对这种状况胡辅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胡辅实在想不到自己手下的这队人马居然就这些胆量,简直就是一群无胆鼠辈。
这个念头在胡辅见到这些山贼后更加肯定。
因为,胡辅看见的哪像是什么拦路山匪?根本就是一群落难之人。
那些人衣衫褴褛,手中握着的兵器也都不一样,稍微好一些的握着生锈的刀枪,差的甚至只是把木棒削尖,当作枪用。
就在胡辅打量这些人的时候,一个魁梧的男子走了出来,看见胡辅懊恼地说道:“
什么鬼运气,竟然只剩下一个小娃娃。”
胡辅倒也没有在意那人言语中深深的不屑之意,而是看着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而感到不快,厉声说道:“什么什么人?老子是山贼,小娃你手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有的话就乖乖留下,不然老子把你剁成肉泥。”
在那男子想来,自己这么一吓那小娃就算不尿裤子肯定也害怕地把东西乖乖交出来。
只是胡辅却上下打量他,说道:“壮士看来也有一身武力,不去从军报国却在这里落草为寇岂不是为祖上蒙羞?”
那男子眉毛一横,粗声说道:“小娃娃,你读书是不是读傻了,居然敢开始跟我说教起来,再给你一次机会,不想死的话快快把东西给老子,老子看你是个小娃的份儿上可以饶你一命。”
胡辅见那男子如此强横,也不由不爽,指了指后面的马车说道:“财物我有,就在后面的马车上,不过,我就是不给你,你准备如何?”
实际上胡辅此番出来带的财物不少,而方才路过泉陵的时候,零陵太守知道自己是胡腾之子也赠了不少财物,故此现在胡辅手中颇为宽裕。
若是这男子好好跟胡辅说,按胡辅平常的性格,倒不介意赠与一些财物给这些家伙,不过,现在胡辅看这男子显然是想要自己所有财物,胡辅又怎能给他。
那男子也没想到这小娃如此强硬,哈哈大笑,对左右说道:“这小娃问我如何?你们替我回答他吧。”
那两个人听见那男子的话,提着手中的兵器笑嘻嘻地就向着胡辅冲来。
胡辅见两人上前,立即翻身下马,顺手从马背上拿出刀来。
只听“啪啪”两声,还没看清胡辅怎么出刀那两人便倒在地上哀号不止,显然是被打断了骨头。
而胡辅看着那两人一眼后,冲那头目冷哼一声,说道:“就这点儿本事也想要从我这里拿东西?”
说完之后,胡辅又用一种挑衅的眼光看向那头目。
而那头目也没想到这少年手中动作这么利落,想要拦住那两人时已经晚了,心中不由大怒。
胡辅则在说完之后将自己的马赶往一旁,持刀而立,微笑地看着那个头目。
若有人问胡辅为什么不骑在马上作战,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
不是胡辅不想骑马作战,只是一方面胡辅骑术不精,只能在马上稳住身形而已,再加上手中短刀不适合骑战,而另一方面则是这山林道路复杂,骑马却发挥不出优势,反而多有掣肘。故此,胡辅才放弃骑战选择步战。
只见胡辅笑着说道:“有胆再来!”
那魁梧男子也不甘示弱,喝道:“小儿休要张狂,且让你家刘爷爷跟你斗上一斗。”
话刚出口,那男子便大踏步地向着胡辅逼近。
随着那男子逼近,胡辅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眼前此人与先前那两人完全没有可比性。故此,胡辅不由凝神戒备。
那男子步伐飞快,话音刚落便已经来到胡辅面前,举刀便砍。
胡辅则不慌不忙,手中刀一横,直接崩开那男子的刀。
只是,巨力传来让胡辅也不由大吃一惊,蹬蹬连着向后倒退两步。
而那男子也退了一步,笑着说道:“再来!”言毕,那壮汉便再次砍来。
胡辅见那男子又出一刀,心中虽然连连叫苦,但也不敢怠慢。
只见胡辅转而用刀一抡,扛住那刀,随后往旁边一带,使那男子的刀从自己身旁擦过,而被胡辅这么一带,那男子重心有一瞬不稳,胡辅抓住这个机会欺身上前,狠狠地撞在那男子身上。
这一招也是胡辅比较得意的一招,拖带那刀源自太极,而这一撞则是源自黄忠所授猛虎七变之中的虎靠。
那男子显然也没想到胡辅会有这一招,被胡辅撞的向后踉跄一步。胡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诡异地将手中刀一转,从腰间刺出,直接捅向那男子。
那男子虽然有心抵挡,但胡辅这一招也是乱了手脚,匆忙收刀之下才堪堪挡住胡辅这一刀。
只是,那男子招式已乱,而胡辅更是一招得逞,处处领先。
此刻,那男子原本还占有的一丝优势早已当然无存,完全被胡辅压着打。
而在那男子身后的贼众也是目瞪口呆,在他们印象中似乎能跟这个人打成这样的人只有山上的另一个头目。
但是如今一个小孩儿竟然把自己头目给逼成这样,那些人看的不免有些呆了。
而那男子也没想到这小孩这么难缠,自己一时大意居然让这小孩步步紧逼到这种地步,不由觉得颜面无光,也不再管那小孩儿用什么招式,将刀一横,大开大合,竟隐隐有换命的意思。
胡辅见那人要跟自己换命,自然不肯,急忙收刀,拦住那人一刀。
只是,胡辅还是有些不甘,自己明明占据优势,怎可轻易拱手让人?拦住之后顺势一挺直抹对方手腕。
若被胡辅这一刀砍中,那人手腕定然保不住。
不过,胡辅没想到那人竟然如此悍勇,丝毫不在意自己这一刀,依旧向自己攻来。
胡辅无奈之下又挥刀抵挡,但先前抢得的优势已经被渐渐抵消。
面对这种状况胡辅也有些着急。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胡辅心中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压住那人,完全是因为自己抢先一招,如果真论武力的话,自己恐怕和这个人也就是不分伯仲。
但是,胡辅知道自己经验和力量上都逊色眼前此人,唯有刀法胜过这人。
只是此刻胡辅的刀法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些散乱。
那人似乎也感觉出来胡辅刀法渐乱,大喝一声:“拿命来。”
本来,那人是想要吓唬一下胡辅,但胡辅却被这人一喝头脑顿时清醒不少。
转眼之间,胡辅手中短刀急舞,那男子势在必得的一招居然被胡辅硬生生的挡了回去。
而胡辅则瞅准时机,一刀横切,直接拦向那男子腹部。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争斗还需僵持许久的时候,形势突变,那男子突然猛然挥刀,崩开胡辅横劈而来的一刀,砰砰向后猛退几步,大声说道:“且慢!”
胡辅见那男子退后,也不再战。
实际上,鏖战这么久胡辅也有些力乏,见那男子后退,不由松了口气,问道:“你想怎样?”
那男子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胡辅,问道:“你是什么人?”
胡辅听见,朗声说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零陵胡辅是也。”
那男子听见胡辅的名字,脸色突然一变,问道:“可是胡腾大人公子?”
胡辅看那人似乎知道自己的名字,便说道:“不错,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却把手中刀一扔,说道:“小人刘辟见过公子,公子可知道南阳黄汉升?”
胡辅听那人叫做刘辟,心中一惊,暗道:这人莫非就是后来跟从黄巾的刘辟?
不过,当胡辅听见黄忠的时候,还是疑惑地问道:“你认识黄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