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辅听见后面的喊声不由一愣,随后便猜出什么,脸上神色变得略有些紧张。
而胡腾神色则很自然地对胡辅说道:“辅儿,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在我身旁即可。”
看着胡腾神色自然,胡辅原本忐忑的心也平静不少,说道:“父亲放心。”
见到胡辅应声,胡腾满意地点点头,便从车里出去。不过,只有胡腾自己知道,此刻自己的手中已经攥了一把汗。
胡腾刚出车厢只见那驾车青年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问道:“先生是大将军府椽胡腾胡子升?”
见驾车青年知道自己的身份,胡腾也不慌张,反而说道:“没错,某家正是胡子升,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争执,你便自行离去吧。”
说完之后,胡腾也不管那青年,而是静静地站在车首,望着宛城的方向。
而那青年听见胡腾的话也没有离去,反而在车前静静守候。
远处,马蹄声越来越响,转眼功夫那些贼人便到了近前,大声说道:“胡先生怎么走的这么急,我们兄弟可是追了你很长时间了。”
胡腾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某在外漂泊时间久了,现在无事归乡,自然归心似箭。”
那头目冷冷笑了一下,说道:“恐怕先生可不是归心似箭那么简单吧?”
胡腾眼中惊色一闪而过,随即疑惑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那头目突然间须发皆张,厉声喝道:“胡子升,你好大的胆子,窦武逆贼预谋叛逆,你竟然敢收留他的子嗣。”
胡腾也不慌张,眼神冰冷地问道:“你们是何人?”
那头目见胡腾没有否认,神色倨傲地说道:“我们是曹大人的人,特意过来找你要人,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胡腾摇摇头,说道:“恕某愚钝,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头目看似生气地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先生若是识相就把窦贼逆子给交出来,我们也无意为难你。否则,我们先取你项上首级再捉拿那逆子。”
胡腾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想行凶?”
那贼人不屑地说道:“胡大人此言差矣,我们并非行凶作恶之人,只是奉命缉拿叛党余孽。”
“好,好,好。”胡腾大叫三声,随后转身对车内说道:“辅儿,你出来。”
胡辅在车内自然听见胡腾和那头目的对话,心中不由一惊,暗道:“莫非这人要把自己交给那些人?”
不过胡辅此刻就在车内,躲无可躲,所以也不着急,落落大方的从车内走出来。
胡辅觉得自己反正本来就应该是个死人,如今侥幸多活了些时日,如今就算是死也没什么可怕。
胡腾见胡辅出来,冲胡辅微微点下头。
胡辅见到胡腾这样,心中也安定不少,恭敬地对胡腾行了一礼,用清脆的声音说道:“辅儿见过父亲。”
随后,胡辅便将目光放在车前。
此刻,车前有十余人围着马车,个个如同凶神恶煞一般盯着自己。
不过,胡辅前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阵仗,面对这种场面胡辅浑然不觉,而是神态自若地看着前方方才说话之人。
那人听见胡辅对胡腾的称呼,不由疑惑问道:“你就是窦武的孙子?”
胡辅听见那人的话,心中不由一惊,但表面上依旧神色不变,说道:“我是大将军府椽之子,怎会是窦武之孙?”
只是,胡辅倒真有些希望自己是窦武之孙。
窦武是谁?那是史上号称“三君”之一的人物。
而且,最让胡辅惊讶的是,窦武那可是历史上正儿八经存在的,而且是东汉末年的人物,那岂不是说自己来到了东汉末年,接下来就要面对群雄纷争的三国时代了?
就在胡辅心中不断盘算的同时,那在一旁伫立的青年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那青年倒不是因为什么窦武之孙,而是看见这小孩对面这么多人居然能够处变不惊,对答如流,让那青年不由多看一眼。
那头目听见胡辅说的这么笃定,心中也不由犯嘀咕。
毕竟,此次他们奉命出来捉拿窦武之孙,已经触碰到一些人底线,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可能动胡腾的。
别看这胡腾已经罢官,但是,这些人都知道,一旦他们动了胡腾,就算他们身后的那人也不见得能保住他们。
不过,若是回去没个交代,他们的下场也不见得会多好。
就在那头目权衡的时候,身旁一个如同狗头军师般的人物小声说道:“大人,既然现在咱没办法决断,何不把那老家伙给绑回去,让曹大人发落?”
那头目听完,嘴角微微一笑,对胡腾说道:“胡大人,既然窦武之孙不在这里我们也就放心了,只是我们此番前来捉拿窦武之孙,若是真被其逃脱的话,我们也难逃责罚,不如胡大人随我等一同回到洛阳之后再说,如何?”
胡腾摇摇头说道:“洛阳如今已经没有我一席之地,我回去何用?你们既然有要务在身,还是速速离开吧。”
听见胡腾说的这么坚决强硬,那带头的人也有些为难。
离开?他们回去没办法跟曹大人交代,不离开?若是那小孩儿不是胡腾之子,而是窦武之孙的话,他们回去也是死。
正当那头目左右为难的时候,旁边那狗头军师低声说道:“老大,这老头不肯回去肯定有蹊跷,我们不如坐实他叛逆的名字,然后在这里杀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回去也有个交代。”
那头目听见,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随后,那头目说道:“胡大人当真不愿意跟我们会洛阳?”
胡腾点点头,说道:“没错。”
那头目嘿嘿笑了一声,说道:“也好,那我等也不好叨扰胡大人。”
说完之后,那头目作势就要调转马头,大声说道:“我们走!”
只是那头目在转头不经意的一刻,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这些人都是那头目心腹,自然能明白自己老大的意思。
而胡腾听见他们要走也不由松口气。
当胡腾刚要转身进到马车之内时,突然间一声弓响,而后便听见有人大喊:
“父亲小心!”
“大人小心!”
胡腾本能地想要闪避,却突然感觉自己重心不稳,摔倒在马车之上。
而在摔倒的一刻,胡腾感觉一根利箭从自己身旁掠过,手臂火辣辣的疼。
就在胡腾倒地的同时,胡辅也倒在地上。而在胡辅头上三寸的地方也插了一根利箭,原先在一旁站立的青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一把短刀挡在车前。
胡腾又不是蠢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声喊道:“辅儿,速回车中。”
胡辅爬起来后,心中也感觉无比绝望,没想到自己方才重生居然就遇到这样的险境,只是嘴上依旧喊道:“父亲休要管我。”
实际上,胡辅刚才见那人转身的时候心中不自觉产生一丝警惕,这是胡辅前世在战场中锻炼出来,也正是这种警惕不知道救过胡辅多少次。
果然,那人刚一转身,旁边两个人便搭起弓箭来射杀自己和胡腾,胡辅情急之下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将胡腾推倒在车上。
只是,胡辅也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重心倒在车上。
胡辅想要起来,但是刚才那一下似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再加上自己方才大病初愈,此刻浑身上下却是使不出半分力气。
“嗖嗖”又是两箭袭来,胡辅心中大急,但前方那青年却轻轻挥舞手中短刀磕飞两箭。
磕飞之后,那青年脸上也有些着急,大声吼道:“胡大人速速扶公子进到车中,某家自在这里抵挡。”
与此同时,那头目也调过来马头,看着两次失手,恨声说道:“给你们活路你们不走,偏偏自寻死路,兄弟们,随我诛杀叛逆,立功受赏。”
话音刚落,那头目便策马扬鞭向着胡腾等人冲了过来。
本来,那头目计算的极好,只要杀了胡腾,那青年和孩童自然是手到擒来。
只是那头目没有想到那孩童居然如此警觉,而那青年竟然也有武艺傍身,生生坏了自己的好计划。
胡腾也站了起来,对那青年说道:“壮士不要惊慌,我将辅儿送到车内便与你一同迎敌。”
胡辅却是大声喊道:“父亲不用管我,快去帮助那人。”
胡腾看了一眼胡辅,见胡辅神色坚定,知道此刻也不是犹豫的时候,急忙提起自身的佩剑立于车上。
那青年吼了一声:“大人,护好公子。”
说话之际,那头目已经靠到近前,只见那青年拧身挺刀,拔刀向上一撩,硬生生地挡住那头目一刀,随后横刀一抹,将那头目身后之人一刀斩杀。
那人失去生机,一头栽下马来。
而后,那青年纵身一跃,直接跳到马上,大吼一声:“贼人,拿命来!”
说完,便策马杀进人群中,短刀上下翻飞,附近没有一人能挡住那青年一刀。
那狗头军师见青年勇猛,忙喊道:“射箭,射箭。”
只是,那两个弓箭手还没搭上箭,便被那青年刷刷两刀斩下马去。
那狗头军师还要说些什么,只见那青年顺手一捞,拿起无主的弓箭,猛一使劲,只听“崩”的一声,弓竟然直接断开。
那青年低声咒骂一下,随后又斩杀靠前来的人,而后又拿起另一副弓箭,弯弓搭箭。
嗖的一声,直奔那狗头军师面门而去。
那狗头军师见那青年拿起弓箭就已经知道不妙,急忙想要躲闪。
只是,那箭如破空流星,还没等那狗头军师躲闪便已经贯穿狗头军师的面门。
见那狗头军师身死,其余人先是一惊,便一窝蜂的向那青年涌来。
那青年也丝毫不惧,横刀立马,左冲右突,一人生生挡住了十几人围攻。
而此刻,胡腾见那头目向自己杀来,长剑向上一指,堪堪挡住那头目一刀。
只是,一股巨力传来,胡腾手中的长剑险些脱手而飞。
随即,胡腾稳住心神,在车上借助车的高度跟那头目战在一起。
方才那头目被青年挡住一刀已经大怒,此刻又被胡腾挡住,那头目自然更是恼怒,出刀毫不留情。
而胡腾本来就是一个文人,虽然学过一些剑击之术,但怎能阻挡那虎狼一般的头目,仅仅交手十余次便已经露出败相。
胡辅前世也练过一些武艺,自然能够看出胡腾不是那头目对手,急忙对着那青年大喊:“壮士,不要管那些人,先杀他们头目。”
此刻那青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却没有一滴是自己的。
而他的身边此刻躺着七八具尸体,在听见胡辅的话后一惊,急忙向胡辅和胡腾的方向看去。
只见胡腾此刻被那头目逼得已经险象环生,稍有不注意便命赴黄泉。
青年见此状况不由大急,刷刷刷,三刀逼退其余人后,策马奔向那头目,口中大喊:“那贼人勿要逞威,某家南阳黄忠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