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一栋高耸的大厦里,萧昊天用手愤怒地捶了一下办公桌,不满地发泄。
“我还真搞不懂,好好的一片家业,为什么要送给别人!现在好了,别人竟然把我们的公司一家一家地贱卖,弄得满城的风雨……外边的人都在说,萧氏集团快垮台了,被欠债的要赶紧去讨,不然,等他们破产了,就半分钱也拿不到了!你要我现在怎么办?啊?他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白白拿了我们的资产,却反过来整我们……他们简直是一群恩将仇报的东西!!!”
原来,李凌峰跟袁老爷最近开始在贱价地抛售从萧氏集团得手的公司,还别有用心地雇佣媒体制造一些莫须有的负面消息,弄得萧氏集团最近的经营情况一片惨淡与狼藉。
萧昊天对此很窝火,就跑来向自己的父亲发泄了。
站在一张黑色办公桌旁的萧雄文,望着眼中迸射簇簇怒火的儿子,却是一脸的平静。
他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听完萧昊天的咆哮后,用手轻轻调了一下那厚厚的老花镜框,然后又沉吟了片刻,黯然地望着窗外,许久后,叹声道:“那是我当年欠他们的……这世上啊,该还的东西总要还的……我们萧氏集团经历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没那么容易垮的,你坚强点,度过了这次难关,相信你就能够真正地成熟了!勇敢去把跌倒的萧氏集团给扶起来,这是我对你的期待……关于我为什么把一半的产业白白送给他们,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解释……”
父亲侧着脸站在那里,面色凝重地喃喃语着,苍老的背影在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更显得有几分的孤独与沧桑。
萧昊天静静地望着父亲的背影,心一酸,黑眸里流露出瞬间的哀伤。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您就别太担心吧,呵……”他冷笑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
一会儿后,他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这里。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萧雄文一个人,他仍然有些孤独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窗外。
许久之后,一滴干涩的泪水从他苍老的容颜上淌了下来,眼前浮现的,全是二三十多年前的一些人物与光影……
二三十年前。某个海边。
一个新婚不久的小两口站在某个渔村的路口,依依不舍地分别。
“雄文,到了城里要注意保重自己……”一个年轻女子望着他的丈夫,眼睛里噙着泪。
“嗯,知道了,可岚,我很快就会回来了的,别为我担心……”年轻的丈夫温柔地安慰着自己的妻子,然后叹声道,“我们一辈子呆在这天天被风吹日晒的前港村,翻不了身的,到了城里,我一定努力寻找机会,将来一有条件,就把你接到城里去……”
“嗯,雄文,我理解你……我会等你回来的!”可岚望着他这充满雄心壮志的老公,点了下了头,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不舍的光芒。
她知道,他是个有理想又追求的青年,不会甘心于这种天天在船上打渔跟晒网的日子的。
所以,她虽然不舍得他离开,但还是要在内心里支持他。
“呵,妹妹,你放心吧,有我跟他一块去,不会有问题的!”这时,一直静静地呆在一旁的可岚的弟弟袁崇高笑着说道。
……
杨雄文跟袁崇高后来就一起离开了这个荒僻的小渔村,闯进了那繁华热闹的城里。
生活很难按照自己预想的轨道去运行。
杨雄文原本坚信,凭着自己的执著与热情,一定能在这霓虹灯映照的城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不过,没有什么资历与背景的他们,最后还是被这座城市所抛弃,自然而然地沦为了被剥/削被压/榨的苦力,过着这城里最底层的生活。
更糟糕的还是,有一天袁崇高因为脾气火爆,而得罪了某个不好惹的官爷,最后蒙受了冤/狱。后来,袁崇高不堪忍受监/狱里狱友以及狱警们的欺负,选择了越/狱,从此以后就消失在了杨雄文的视野里。
杨雄文开始一个人在那举目无亲的城里孤独又坚强地活着。
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杨雄文的生活彻底地扭转。
那是一次意外。在大白天的街上,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姐带着一个丫头正在逛街,一辆汽车突然失控地朝她开过来。年轻的小姐吓得脸色苍白,就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一个年轻人挺身冲过去,用力推了她一把,她逃过了一劫……而那个年轻人却倒在了车轮下,满身是血……
这个人就是杨雄文,他前阵子因为一件琐事跟他的主管发生矛盾,最后被他给赶出了工厂。这天,杨雄文刚好出来街头溜达,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体力活干,以填满自己那饿得慌的肚子,谁知,却刚好碰到了这个车祸,望着女子那面无血色的尖叫,他竟然就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结果,成了车祸的主角……
还好,杨雄文福大命大,没有死。而被她救的这个女子叫做萧凌薇,她们家非常有钱,她给杨雄文安排了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在一段静心的修养与治疗后,杨雄文身体很快地恢复到了从前。
巧合的是,杨雄文以前还曾经在萧凌薇家的一个工厂里工作过。
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萧凌薇很快给杨雄文安排了一份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工作,是远在郊外的某个玩具厂的一个领班。
杨雄文抓住了这个机会,每天都非常卖力地工作,最终职位步步高升,非凡的领导能力与高瞻的行业眼光,常常让同行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