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他乡,寒秋凄清。不知过了多久,段奕呆滞的目光,终于眨了一下。他突然想到,问蝶精血缺失,现在一定需要灵药补充身体。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找到一些天地间珍贵的药材。
“仙药谷”
段奕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地名,他知道妖界仙药谷,不是一般一人说闯就能闯的。但不管怎么样,这次为了问蝶,就算前途一片灰暗,他也要走这一遭。
朱雀族曾是上古时期,异界四大家族之一。八百年前由末日帝君带领下,南征北战,但后来异界大败,被人族强者四处追杀,雀皇为保住朱雀族的血脉,亲自当作诱饵,引开人族强者的追杀,自己最后不幸战死。在朱雀祖老的来带领下,他们最后在上古时期的一处秘境之中安了身。段奕此时的所在地,正是上古秘境。
这处秘境中,生长着许多通灵的生物,在外界是很难见到的。当然了,越神秘的地方,上古凶禽、猛兽也就越容易出现。但在后来几百年的时间里,在朱雀祖老的带领下,族人创造一套专门对付猛禽的绝技,所以朱雀族才得以在此安身立命。
段奕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他也不想去了解,离开时,仅仅在商铺买了一张地图,便匆匆走了。
巨木丛林、荒郊乱岗、恶臭沼泽、花谷幽兰、一路上段奕穿行的飞快,没心情赏花、观景。更没功夫对抗路途的异兽。他凭着的自己超乎常人的天赋异禀,远远地避开前方可能出现的危险。他不是害怕强敌,而是不愿意在一些无所谓是事情上,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金色的火鸟,身形庞大的角兽,性情残暴的飞禽,以及各种各样的啮齿野兽。段奕时而飞行,时而在地面狂奔,其目的主要是为了避开无谓的麻烦。他按照地图的指引,没日没夜的赶路,但身体似乎并不觉得疲倦。随着他内力的运行,体内的真凤精血如同巨大的能量源泉,不断补充着至刚至纯的真气。
整整狂奔了两天两夜,段奕终于到达了妖界仙药谷的入口。站在码头的渡口,男子眺望着一望无际的金色汪洋,一头的雾水。他万万没有想到,仙药谷竟然坐落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之中,疑惑的道“难道地图中的仙山坐落在这片汪洋之中?”
金色的海浪拍打着沿岸的礁石,给人一种震撼的力量。段奕并没有畏惧之意,刚欲振翅起飞,突然身后传来沧桑的声音,“年轻人,要出海吗?我们船队还有一个名额就满员了。”
段奕转身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船夫。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身材魁梧,手掌结着厚厚的老茧。从那满脸的褶皱可以看出,老人应该久经风浪。段奕采药心切,恨不得立刻飞到仙山,故而说道“老伯,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飞到的。”
船夫笑了笑,道“年轻人,果然心劲高。虽然此处名叫聚龙湖,但它的面积,足足抵得上西南海的宽广。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想要穿过云海林,顺利进入仙山,如果没有丰富的经验,是很容易迷失在海上的。小伙子,不是老伯看不起你的实力,千百年来真正能在云海中能来去自如的强者,恐怕屈指可数。而且我的船可是百年出海一次,不是谁都有机会遇到的。”
段奕看着鱼翁,一脸认真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在吓唬自己。如果真如老翁所说,那自己这般冒然闯入,不就是赤裸裸的浪费时间。经过片刻的深思,段奕说道“老伯,我愿意买下你的最后一张船票,不过你一定要及早开船。”
“那是当然,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段奕跟随着老伯,踏上了一条方舟。船体耀耀生辉,似乎被白银浇灌。船舱内非常宽敞,里面稀疏的坐着不过十人。段奕可以闻到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药香味,据他猜测其中三位年长的是药师。其余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应该是他们身边的一些随从。
药师在遥盛大陆也是一个不错的职业,他们救死扶伤,受到大家的尊敬。段奕孤身一人,走上方舟,显得非常的另类。一名蛇人族的药童一直盯着他看,段奕对他们没有兴趣,自己静静的坐在船头,记录着一路走过的区域。
老翁指挥着方舟,快速的驶入了烟云海。据老翁讲,这片烟云海是仙药山的天然屏障,直接阻断了内部与外界的联系,在很大程度上减缓了仙山灵药的开采。老翁姓姜,名进。是古猿族的一个分支,他们以海为生。由于某种原因的影响,他们这一种族并未建立自己的族群与领地,属于游散的部落。
方舟逐渐被海面升腾的雾气湮没,周围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姜老伯在船头掌舵,但见他手指画圆,突然在老人面前出现八枚色彩绚烂的乌龟壳。奇怪的是,龟壳的位置是立体的。段奕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姜老伯,这龟壳可是用作罗盘?”
船夫扭头看了段奕一眼,双手向天空举起,八枚龟壳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老人砸了砸嘴,像是要介绍自己最得意的宝贝,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的‘八星冰罗’不但可以指出平面的位置,还能在海拔上,体现出海面的起伏程度。这样就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提前预测到风暴的袭击。”
段奕看着天空中闪闪发亮的乌龟壳,面无表情。他虽然很佩服‘八星冰罗’的奇异之处,但总是提不起赞赏的兴趣。姜老伯倒是对段奕的淡定,感到些许的奇怪。
“年轻人,是不是有些心事压在心里。”
段奕对老人询问感到惊讶,不解的道“姜老伯,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看了一眼天空的‘八星冰罗’简单调整了一下船头前进的方向,道“曾经见过‘八星冰罗’的人,都提过与你相同的问题。然让对我接下来说的话,不感到吃惊的人,你是第二个。”
段奕表面平静,但他的心早已到达仙药山。他现在对其他事物的确提不起半点心思。就连简单的强颜欢笑,都让他觉得非常吃力。
姜老伯虽然已经看不清男子的表情,但凭着段奕无力、牵强的语气,便猜到自己所言不错,继续道“这次去采药,应该是为了救亲人吧。”
两人沉默了半晌,方舟所过之处,白茫茫的一片。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烟云海中,段奕回忆起了自己与问蝶的相识与相知。那些美好的片段,依然历历在目。
老人听完段奕的讲述,没有悲伤、也没有感动,如同超脱世俗的佛陀。饱含深意的道“尘世莫过于这片云海,看不透、忘不掉、找不到。年轻人你要记住,如果事与愿违,一定要相信是上帝另有安排。”
段奕虽然对老人的话,并不太感兴趣。但他亲自讲完自己的故事后,心里突然觉得非常敞亮。听着船舶破开海面的锵锵声,段奕向着远方大吼三声后,仰面躺在船头渐渐昏睡过去。
段奕做了一个梦,梦醒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船上,周围湖面平静,一只飞鸟掠过,激起一圈一圈的水波。这里没有大海的磅礴,更没有缭绕不散的烟云,空旷、寂静的如同一个世外桃源。
“姜老伯、、、、姜老伯、、、”段奕喊道,但传来了只有萦绕在四周的回音。
“难道姜老伯便是传说中的情海老人?怎么可能,老人家怎会想到来渡我的情结。”
段奕心中莫名的好奇,但仙药山就在眼前。抛开那些奇妙的幻想,男子撑着浆,开始独自向仙药山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