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星空,繁星点点,闪烁的星光犹如锐利的寒芒彰显着星空下如地狱般残酷的战场。
大火焚天,照亮一方天地,呐喊、求助、哀嚎声声交汇,编织着战场血淋淋的故事,唱响人间地狱悲歌。
“这他娘的打的什么仗,堂堂一万守备军被四万农民军干成这吊样,于大成不死难消众怒。”苗风雷望着远处熊熊烈火终究没能忍住,若非队长英明,他们这百十号人估计也难逃这悲惨命运。
舒志凝望着远处战场,静静凝思,这一仗祈月城守备军损耗殆尽,祈月城失守已成定局,然而,这次失职之责真的会由他于大成承担吗?
自然不会,为保于大成最佳的替罪羔羊就是他们这群游离战场之外的守备军。
对于这一点,舒志心知肚明,很可笑,很无耻,很无奈,生逢乱世,世间哪还有道理可言!
“大哥,我们怎么办?”舒弃文问道。
“弃文,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返回祈月城将郞儿山战况如实禀告城守大人,早作防范。”苗风雷急不可耐说出自己的观点。
“于大成是城守大人的小舅子,城守大人与夫人的感情甚笃,这般冒冒失失回去,咱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祈月城。”舒志似解释又似呢喃自语,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远处的战场。
“从武,说说你的想法!”良久,舒志半转过头,看着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说道。
“进无生还之机,退则必死无疑,为今之计只有混入溃军潮流亦或是投诚农民军。”舒从武稍作思索,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混入溃军潮流看似鱼入大海、法难责众,稍作询问,不难问出战场状况,我等依然难逃既定命运。”
“农民军看似风头正盛,然则难以长久,投诚农民军实则饮鸩止渴自掘坟墓。”
“大哥,这般说来我等岂非必死无疑!”苗风雷焦躁难安,没谁愿意坐以待毙。
众人一阵沉默,生逢乱世,活着,很难!
“办法不是没有……”
众人暗淡的眼神中迸发出一抹惊人的神采,这是对生的渴求。
所有人静静等待着,等待着舒志的办法,等待着舒志的抉择。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聚集溃军,掌控溃军。”
“祈月城守备军共计一万两千人,现有守备军两千人,若能收拢溃军达千人,那么即便是城守大人也不得不掂量掂量一下咱们的价值。”
“这个办法,难就难在人数,难在掌控。”
郞儿山之战,守备军被杀被俘者必将不计其数,突围而出者十难存一,溃军之中又有多少逃向祈月城实难揣测,若想收拢近千人无疑痴人说梦。
想要活命,必先搏命。
“这般说来人是我们活命的保障,想要活着就必须有足够资本,而这个资本又必须由我们自己争取。这个过程人挡杀人,佛阻杀佛。”舒从武首先领会了舒志的意图,回归战场,解救俘虏,杀农民军亦杀守备军军官。
舒志赞赏的看了眼舒从武,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明说,那么意会不到的人呢?
“卸甲,换装,准备出发!”
直到这一刻,舒从武、舒弃文、苗风雷才恍然大悟,为何白天舒志令他们购买百姓衣服百十套,原来他早有计策。
这百十号为了活命的守备军在舒志的带领下融入这大局已定的战场,他们能否全身而退能否如愿以偿?
郞儿山山下,赤血军大营前。
一袭白衣,手持白扇,俊秀的脸庞带有一丝狰狞,近观郞儿山烈火下人间惨状,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他很兴奋,很满意,很享受。
身着赤血皮甲,神情坚毅的魁梧壮汉,看了眼身旁的白衣秀士夸赞道:“军师大才,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奏效。”
白衣秀士伊珅淡然一笑恭敬回道,“主公谬赞,于大成好大喜功,有勇无谋,不谙军事,胜之理所当然。”
楚霸天爽朗一笑,不再言语,此战过后,他的“赤血军”就真配得上赤血军称号。
郞儿山山顶,于大成帐前。
炽热的火光,热浪滚滚,于大成失去了往日的镇定,眼中流露出惊恐,惊慌失措的他甚至忘记下令重组军队。一切都是那么的乱,正如他的心。
“将军突围吧,再不突围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亲卫队队长焦躁的对着于大成建议道。这乱糟糟的场景,实在无力回天。
“我,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于大成心神失守,眼泪横流。
“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亲卫队队长劝慰道。
“对,对,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突围!突围!”于大成似乎找到了活着的理由,黯淡的眼中渐渐绽放出一丝光彩。
“近卫队集合,护送将军突围出去。”近卫队队长大声吼叫,这是他的使命。
郞儿山山下,赤血军大营前。
“主公,于大成绝不会坐以待毙,骑兵队是否准备就绪?”伊珅作揖问道。
楚霸天目光落在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年轻将军身上,“羽儿。”
楚羽上前一步,作揖,恭敬回道:“孩儿在!”
“捉拿于大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父亲放心,孩儿定当不辱使命!”
乱糟糟的郞儿山火光冲天,祈月城城墙之上,城守大人正焦躁不安的望着郞儿山熊熊火光,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正渐渐侵蚀着他的身心。不知为何,不祥的预感在于大成率军出城之后就一直伴随着他。而今天这点亮天际的郞儿山大火似乎就应证了他的预感。
此时此刻,他只能默默祈祷,祈祷……
与此同时,一队身穿农民衣服的百十号人正悄无声息的接近郞儿山,细细看来,领头之人正是守备军小队长舒志。
郞儿山近在眼前,深入敌营稍有不慎必将万劫不复。舒志不知道自己的抉择是否正确,毕竟一切皆是自己的猜测,然而生逢乱世,每一次选择何尝不是一次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