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肆停歌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敲门声,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将被子盖过头,想要忽略这烦人的声音。良久,敲门声已停止,她才掀起被子,从床上爬起来。
哎,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啊!在门前站定,伸了个懒腰,她才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开门:“一大早的,想……”话戛然而止,呵欠也打到一半,她一脸呆滞地看着门前的男子。
“西、西门、大人……”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凌乱的白色内衣,摸了摸鸡窝似的头发,又看了看面前衣冠楚楚、面无表情的西门廷,脸腾的红了起来:“对、对不起!我以为是猫七,我刚起床。您有什么事吗?不是,那个,我还没洗漱好,有事待会儿再说哈!”“砰”!门被用力地关上,而门前站如松,一路话也没说的西门廷,冷漠的脸庞上后知后觉地浮起两抹红晕。
已近午时,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柒绝笑和卫璟走在一起,时不时和路人撞到,颇有些不习惯。一条手臂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肩膀,她一愣,抬头对上了一双温和的眼眸:“小心些。”
饶天国民风开放,在大街上动作亲密的男女不是没有,但他怎么肯定自己不会介意呢?柒绝笑心中有些疑惑。
“柒姑娘推理能力似乎不错,没想到在如此边远地区也能有像你一般聪慧的女子。”卫璟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是对自己产生怀疑了吗?面纱下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不怕卫公子笑话,这事听起来也有些荒唐。前段时间我因高烧不退,性命岌岌可危,可不知怎的就醒过来了,而且失忆了。听家母说,我以前是个愚笨开朗的,这一烧,倒是聪明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许是上天赐福吧。”她说得半真半假,语气中故意带些嘲讽。
“是在下冒昧了。”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柒绝笑想,这担忧一定是像自己一样,在演戏。他又问:“姑娘可曾听过关于右相大人早年的一桩案子?”
“嗯?”她歪头,不解。
“在右相大人还不是右相,只是一地方官的时候,曾有一妻向沐氏,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并诞有一子一女,都是伶俐可爱的孩子。一年早春,当今圣上微服出巡,途经右相管理的城镇,遭遇歹人袭击,右相挺身而出,救了圣上一命,并运筹帷幄,抓出了凶手的余党,于是圣上对其大加赞赏,右相因此升迁,可就在这升迁第二日,右相的祖屋被大火烧尽,向沐氏和他的女儿也失踪了,独留一子。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他说的有些不清不楚,柒绝笑皱眉,刚想问什么,就听身边的男子说道:“到了。”随即肩膀上的大手也消失了,她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卫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还是那抹温柔中带着疏离的笑,然后径直走进福来客栈。
柒绝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娘亲就姓“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