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对那些写满符篆的布条推测,此处下了阵法,但就这几张镇字符,我还看不出来究竟。
阵法是用来对付邪祟的,而且还是特别凶险的一类,我只能祈祷或许过了这么多年,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和余京京又继续往里面搜寻,由于已经没有路走了,所以我们走得特别慢,不过就在这一段路程里,我倒是有了一些发现,眼见太阳已经偏西了,我感觉到山里的阴气也越来越重。
到了晚上,危险程度可是成倍增加,我对余京京问道:“八姐,我们是不是先退出去,最起码找个安全的地方呆一晚上再来?”
余京京见我们一路走过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异常,胆子也大了起来:“等明天再来黄花菜的凉了。”
我指着我们面前的一座主峰到:“八姐,你看这坐山,要是我想得没错,我们绕过这座山,就能找到玛瑙夫人墓了。”
余京京道:“啊?你说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解释道:“这座山从我们这边看,圆厚挺拔,从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侧面看,这座山另一面草木鳞次顺坡而下,葬书有云主峰渐装兵甲而下,如欲受人葬也,就是常说的玄武垂头,你再看西面,山势绵延,蜿蜒曲折,正在玄武左侧,是为青龙蜿蜒,要是我猜的不错,一会拐过去,东面肯定还有座山,顺白虎之象,玛瑙夫人是个女人,在正南面应该还有一处泉眼,以水为朱雀,正好是个葬女人的好风水。”
余京京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我:“真的假的?你这个小孩懂得还真不少?”
我道:“我都告诉你了,我师傅是可是远近闻名的贾寰宇。”
余京京点点头,不咸不淡的:“哦,有机会认识一下,那走吧。”
“啊?”我拉住她:“八姐,我推测外面那些树上的黄纸镇符应该是把这座四象墓给圈了起来,既然知道了地方,我们还是明天再来吧,这里好像有点古怪,我觉得那帮人晚上也不敢进去吧。”
余京京道:“那他们要是进去了怎么办?”
我一愣,不知道怎么答,余京京又道:“还有,你不是说这里是个好风水吗?”
我点了点头,这里风水虽是比较平常的一种,但若真是四象俱全,也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余京京得意一笑,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个小神棍,好风水的地方是不会有邪祟的,你还真当我一点都不懂啊?”
“这……”我有些踟蹰,不过她说的倒也一点也没错,我也没办法反驳。
余京京又拉了我一下,道:“走吧,你不就是害怕吗?告诉你了,我可是跟着特种部队训练过的,有我在,你怕什么。”
继续向前,果然如我预料的又出现了一座山峰,正在玄武右前侧,有诗曰:“白虎弯弯,光净圭山,角如卧角,圆如今环。”指的正是这白虎驯服之象,我们顺着两峰中间的山坳进去,但我心里却越发不安,我一路琢磨为什么,也么想明白。
这时候余京京走在前面开路,忽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道:“你能不能时不时吭一声,不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丢了。”
我楞了一下,有些恍然,这里太安静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边的林子里一点鸟叫虫鸣的声音都听不见,这简直太不正常了。
我赶紧摸出一张黄符来,写上一张天眼符贴在脑门上,以防忽然遇到什么脏东西。
一直到我们出了山坳,前面能视野开阔,能看到一片低洼的盆地,植被茂密,玛瑙夫人的墓,就肯定隐藏在其中。
等看到这个场景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好像纬经上有提到过一种阵法,叫做铜钱阵,外圆内方,若是之前我们发现的那些镇字符真的是把这整片区域围了起来,那么配合上这四座具有四象之形的风水,就是一个四象铜钱阵。
可是这又让我有些疑惑,因为四象阵镇恶,需要用凶神,而不是能用福神,虽然还没有见到朱雀泉眼,但是白虎玄武二座山和左面的青龙之象我都看不出有一点凶险之像。
余京京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喂,你干嘛贴张鬼画符在脑门上?”
我揭下来:“这是天眼符,可以看见脏东西。”之前烧的就是这种符篆,不过没给她解释过。
余京京白了我一眼:“你看那边。”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得不佩服她的眼神,那边树林里,若隐若现的有什么东西。
“过去看看。”余京京又道。
我和她来到那边,发现是一处废弃的营地,不过看样子也有很多年了,破烂倒地的帐篷上都已经长了青苔,余京京道:“这应该是当年考古队留下的,看来你没骗我。”
我白了她一眼,心道我骗你干嘛?
“你知道当年考古队出了什么事故吗?”余京京问我。
我道:“我怎么会知道?反正听师傅说过,是死了人的。”
余京京拣了一根树枝,挑起倒地的帐篷,一边看,一边对我道:“当年这些人走得很匆忙。”
我道:“你看得出来?”
余京京道:“你没看见地上这么多生锈的铁锹铲子吗?这个营地保存的很完整,考古的人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收拾。”她走到中间,用脚剥开地上长起来的杂草,下面黑乎乎,仔细看了看,道:“还有,这里是生火的地方,地上没有残木,旁边的杂草下面也有被烧过的痕迹,柴火堆是自然熄灭的,说明他们连营火都没有来得及扑灭。”
我走到外围,忽然看见那边的杂草有异,走过去一看,地上有一套完整的衣衫,是那种老式的衬衣和军绿色的裤子,可是奇怪的是,这衣衫所在的地方,居然没有长草,留下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我“咦?”了一声,把天眼符又帖在脑门,瞬间看到,那地上的人形正好有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覆盖在上面,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拿木棍捅了捅,发现衣服里面软绵绵,根本没有尸骨。
我用木棍挑起裤脚,“啪”的一声,一团黏糊恶心的液体从裤腿里掉了下来,而我仔细一看,那团黏糊糊的液体里,竟然有一只还看得出全貌的脚骨,颜色发黄发黑。
我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喊道:“八姐!……八姐你快过来看!”
余京京走了过来,我指着地上那团粘液,对她道:“你……你看,这是不是骨头。”
她听我说,仔细观察了一下,又摸出胶皮手套带上,去撤那件衣服,衣服里一大堆那种液体流了出来,随即闻到一股难闻的腐臭味,直让人想吐,我忍不住退了好几步远,余京京倒好像没事,就是皱了皱眉头,接过我手中的木棍,在那团粘液里翻找,最后有些奇怪的,像是自言自语,又想是问我道:“可能……应该是个死人,可是怎么腐烂成这样,骨头只剩下这么点?”
我听她说真是个死人,腿肚子都有点打颤,余京京丢掉了木棍,向前搜寻,竟然又让她找到了两件和刚才一样的空衣衫,另外两件还非常残破,周身像是被利器划破过。
余京京搞不明白,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挠了挠脑袋,仔细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书上说,生吉之地,人葬之而骨不腐,这些人虽然没有入土为安,但死在这个地方,就算过个十年骨头也不至于全部腐烂了吧?如果这个地方是个大凶之地,那么他们又早该就变成厉鬼僵尸了,还有……”
我把天眼符又贴在脑门上:“还有,他们尸体腐烂以后,总要有阴魂留下,可是现在就剩下一团古怪的黑气,非魂非魄……”
说到这,我忽然一怔,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
余京京见我神色有异,连忙追问道:“怎么?你想到什么东西了?”
我心道,尸体迅速腐烂,而且还是在这个风水宝地,除非……可是风水宝地又哪来那种凶险的东西?
我对她道:“除非他们死的时候,魂魄被什么东西,给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