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无庸讨好的笑道:“奴才是听拢秀宫里的宫人禀报的,据说容嫔娘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晚上还会无端的大喊大叫,扰得惠妃娘娘近日来连连抱怨,几次要求内务府给容嫔另拨住处,而且还直说容嫔娘娘可能得了失心疯?”
荣贵妃细思索了一下道:“你着人近日里注意拢秀宫中的情况,如果容嫔再过些日子还是这样,你就再来禀报本宫,那时本宫再去彻查。宫里的人都是要侍候皇上的,绝不容许有人得了失心疯。”
刘无庸自是点头称是,就退下了。
昭平公主从殿外进来,只听到母妃说了一句什么“失心疯”,遂好奇的道:“母妃,宫里有人得了失心疯吗?”
荣贵妃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宫里又怎么会有人得了失心疯,如果真得了,那还怎么能住在宫里。”
“我想也是,那种病听起来就很吓人,没得在宫里吓着人。”昭平公主撇撇嘴道。
荣贵妃但笑不语,可眼里的精芒却一闪而逝。失心疯?还别说这宫里得了失心疯的人可不在少数。
天上的月儿又呈现出了月牙状态,荣贵妃的情绪已随着那人的离去而有些失落,这次一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会面的机会?
小牙子又从暗处走了出来,朝荣贵妃恭敬的行了一礼,道:“事情都按娘娘的交待办妥了。”
荣贵妃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得力助将,她初掌后宫时,为了方便行事,就另立了四个统领太监去分刘无庸的权。好在现在小牙子已经在刘无庸那站稳脚根,办事要比以前容易很多。笑道:“这事儿你确实做得不错,着人大力宣扬容嫔得了失心疯。”
小牙子伶俐的道:“还是娘娘的计策好,奴才都是依娘娘的吩咐办事。只是在刘无庸的耳边说了几句,那老头就深信不疑了。依奴才看,再过个几日,娘娘的计划就可以施行了。”本来他是想悄悄的处决了容嫔,可是娘娘却不赞成,说那样做会很显眼,自然要名正言顺的处决她,才不会引人注目。没想到那容嫔也真傻,以为躲在屋子里就可以避祸,殊不知这给了别人多好的机会。
一抹邪恶的笑容就在荣贵妃的嘴边绽放,放了那么长的线自然要钓起大鱼来。又转头看向天上的月牙儿,不知他是否安然无恙的回去了?
皇宫里什么的流传速度也不及流言,一时间容嫔得了失心疯的传言就满天飞了,可是身为正主儿的容嫔却不知道自己已被人传成了那样子,还是小心翼翼的躲在屋子里,她的心就从没有真正的安然过,直觉得眼皮跳,感觉要有祸端,可是却没看见荣贵妃有什么举动,也许她最近正在交好运,荣贵妃那晚没瞧见她?
容嫔已经闷在屋里有段时日了,自是想出外走走,于是她换好了衣裳,她的贴身侍女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金步摇,现在宫里都在传娘娘得了失心疯,她还是小心为好,依她看,娘娘真像是得了失心疯,一会儿偷瞄窗外,一会儿又躲在被子里,整个举动失常得很,就差举刀乱刺了。侍女一不小心把金步摇插得大力了一点,容嫔“哎哟”一声。
那侍女已是惊得跪下了:“娘娘饶命,奴婢是不小心的。”本想要小心一点的,可没想到却大意了,现在这容嫔不知精神是否正常?
容嫔恶狠狠的看着那宫女,真是没用的废物。这几天的闷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于是气愤的她把金步摇从头上拔下来,狠命的往那宫女身上插去,嘴里道:“叫你给本宫插好头钗,你却敢大力的弄伤本宫,本宫看你是不是活腻了?”
一时间整个寝室里传出了喊冤声,那侍女惊恐的看着容嫔,没命的闪躲,容嫔一把火烧得正旺,抓着金步摇追着宫女刺杀。
外面的执事嬷嬷感觉到屋里不大对劲,于是偷瞄屋里的情景,一看吓了一大跳,这容嫔是不是疯了?拿着个金步摇乱刺?
她们吓得不敢靠近,忙去向拢秀宫的主妃汇报去。
“你说什么?容嫔拿着金步摇追着宫女乱刺?”身为拢秀宫主妃的惠妃道。
执事嬷嬷道:“就是啊,现在西侧那里已是乱成了一团。”
“还有这等事?这容嫔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来她真是得了失心疯,本宫这就去瞧瞧。”
惠妃往西侧宫殿里来的时候,看到了容嫔正拿着金步摇往那侍女的身上狠刺,那侍女已是多处伤口流血了。
“住手,容嫔,你是不是疯了?”惠妃义正辞严的道。
容嫔历来就不大服这个一宫主妃,慢条斯理的收回插在侍女身上的金步摇,道:“我正在教训我西侧的宫女,惠妃娘娘管得是不是有点宽了?”
“本宫身为拢秀宫的主妃,你这样行事,本宫绝不会放任你的。”
“笑话,谁不知道你红颜已老,皇上早就不召你侍寝,所以你嫉妒我比你年轻貌美。”容嫔的态度越见嚣张。
“你!”惠妃已是气得说不出话了,她原本是皇上当太子时的东宫旧人,皇上当上了皇帝后,因为她生了一个女儿,而得以封妃,却没想到红颜未老恩先断。一个又一个年轻的女人踏入宫廷,皇帝已有几年没有召她侍寝了,她心里苦闷,也就越发老得快。和这两个新住入拢秀宫里年轻的嫔妾来说,她的确是上不了台面。
“你什么你的?你以为你是荣贵妃娘娘吗?”容嫔继续讽刺她,“我尊敬你才称你一声惠妃娘娘,不然你真当你是后宫主事的人?”
惠妃被她一顿抢言,一张脸已是气得通红,这容嫔真是目中无人。那些执事嬷嬷也不敢插入主子的谈话中。
“还不扶你家主子回去她的寝室里呆着。”容嫔朝执事嬷嬷道。
惠妃自知自己说不过这个泼辣的女人,气得甩开欲搀扶她的下人,转身走出西侧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