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修本想带着妻儿一起逃回去,可是没有想到太后让他一人先逃,可是转而一想也罢,回去之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孩子再生也会有的,遂狠心的转头离去。
太后悲哀的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这一别母子还能再见吗?
皇甫修走了没多久,就见刘无庸闪了进来,急道:“娘娘,大事不好了,不知是否走漏风声,宫里的禁卫军都往这里来了。”
这个计划知道的人不多,又怎会走漏了风声呢?“刘无庸,你没看错?”太后的声音又冷又急。
“奴才本来都打点好了,用的都是我们自己的旧人,就是怕有人嘴不牢说了出去,可是现在看这形势不妥啊,娘娘。”刘无庸无辜的道。这件事他连自己信任的张无牙也没有透露,就怕有人坏了太后的事。
“哀家要亲自去一趟。”太后不放心的道,关键时刻只希望以自己的身份来压住那些人。蓝嬷嬷想阻止太后的举动,可看到那张担忧的脸,惟有退后跟在太后的身后。
太后急急的走在为梁王安排出宫的方向,前方隐隐传来打斗声,太后着急得一路小跑,蓝嬷嬷跟在后头担心的看着太后的举动。
刚一看到那包围圈,太后心都凉了半截,本以为只是一些侍卫,那样她尚能镇住他们,可是那外围的明黄身影却不会认错,仿佛感觉到她的视线,身影的主人转回头看着她,眼里有着一层寒冰与难以置信。
太后觉得心口一窒,那孩子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是很快那打斗声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儿子就在包围圈内,太后的心就要提到嗓子眼了。
皇甫修挡了那要刺向胸口的剑,双眼含恨的看向皇帝以及太后,原来这又是另一个圈套,他们都想他死,可笑的是他又再次相信他那所谓的生母。
挡得了前面,却挡不住后面,侍卫一剑刺穿了皇甫修的胸口。
“不,皇儿。“太后猛然的推开人群,朝儿子飞扑过去,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倒在血泊之中,心犹如被刀割了一般。双膝一跪,搂抱着自己的孩子,轻唤一声:“皇儿。”
“皇上,臣妾没有说谎吧?”荣贵妃的话在这有点寂静的夜空中响起。
皇帝铁青脸色的看向血泊中的皇甫修,再移向那明显哀痛不已的太后,原来,母后一直在自己的面前作戏,说什么要重罚修弟,说什么谋反是大罪不能轻饶,可笑的是他,一直被自己所敬爱的人蒙在鼓里,手中的拳头紧握,世上还有比他更可悲的人吗?爱人也好,亲人也好都一一的背叛了他。
“皇儿,皇儿。”太后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心底哀叹一声,又再度看回自己的儿子。
梁王早已出气多入气少了:“是你,是你,你害了我,害了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
儿子的指责,太后的心痛得要滴下血来。“皇儿,母后是想要救你,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皇儿。”此刻太后已不想再作戏了,她已做了半生的戏,还是没有保住自己的儿子。
皇甫修大笑出来,染血的手推开太后的身子,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恨声朝天道:“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有来生,我不愿再生在这帝王之家。”回过头来愤恨的看了一眼皇帝也太后,随即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头往下一低,终没了气息。
“皇儿,皇儿。”太后爬着向前抱住儿子的身子,这身子还是温的,此时她不是寿安宫里高贵的太后而是痛失爱儿的母亲。
皇帝对于太后的感情很深厚,看到那张老脸上的泪水,没想到,母后对他一切都是虚的,他的脸色霎时白了起来,看着母后抱着修弟的尸体,他的心有如被针刺一般的疼。
“静芝,是谁向你告密的?”皇帝的声音听来很无力。
太后一听这话,从痛失爱子的情绪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了荣贵妃。
荣贵妃轻声道:“你可以出来了。”
皇甫子衿的身影从暗处慢慢走了出来,皇帝一双眼瞬间大张,是她?怎么可能?
“昭阳参见父皇、荣贵妃娘娘,”又看了看太后,“太后娘娘,昭阳还请父皇责罚,只是为了我大陈江山社稷,昭阳就顾不得私情,只因梁王叔犯下的是诛九族的死罪,还请父皇责罚。”
“臣妾认为昭阳没有错,如果让梁王回到封地,后果不堪设想。”荣贵妃惟护道。
太后本来计划得很好,可是为什么就会被昭阳知道了呢?如果不是她去告密,她的儿子不会死。双眼发狠的看着皇甫子衿,后者也在看着太后那双狠厉的眼睛,她不能怪她,是她要利用她们兄妹的,所以她也直视着太后,无所畏惧。
皇帝深吸一口气,在场的人是他的至亲,随即才无力的道:“都起来吧。”
皇甫子衿轻轻的站了起来,父皇那心痛的表情看得她心里很酸,如果可能她不会去刺痛父亲的心,可是太后的所作所为,于陈国不是好事。
梁王早已断了气,太后不再去狠瞪皇甫子衿,那已经没有用了,两眼无神的看着儿子,双手又再摸了摸了儿子的脸,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儿子啊,喃喃念道:“皇儿,皇儿,母后这次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单的上路了,母后这次陪你,陪你。”
说完,就要往那杀了梁王的剑上靠去,蓝嬷嬷早已发现了太后举动,上前一把抓住了那穿透了梁王胸口的剑,含泪道:“娘娘,不要啊,不要啊。”
太后闭着的双眼又再度睁开,看着这个伴了她一辈子的宫女,她的双手正流着血,“妙如,你这是何苦呢?皇儿去了,哀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娘娘,不要死啊。”蓝嬷嬷苦苦的劝道。
皇帝看着这一切,又悲痛,又心酸,不欲再看,遂大声喝道:“送太后回寿安宫。”
太后死抱着儿子不愿撒手,那些侍卫都看着不敢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