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身子恢复了原样,萧夜突然就忘记了吃到肚子里那东西的恶心,怔怔地抬起双手来,看着自己那白皙圆润的手,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吖的,还是自己的东西好啊!换上了别人的,想死的心都有。
啧啧!
萧夜竟然不由自主的笑了。
眼睛瞄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红衣男子,“因为你给我吃的那块东西,所以就都变回来了?”
萧夜猜想,大概就是因为那男子给她吃了那一块血肉,所以那老妪从她身上带走的东西,又都回来了吧?
红衣男子轻哼了一声,还是那一副一脸嫌弃的样子。没有回答萧夜的话,算是默认了一样。
萧夜起身,脸上挂着一抹不在乎的笑意。她还以为这男人原本是要杀了她,现在看来并不是,相反,这男子还救了她一命。不管这男子再怎么一副嫌弃的样子,说到底,他还是她的恩人。
“你是谁?”萧夜其实还是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要知道这里是法天狱,除了关押在这里的人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人。而从之前这红衣男子露的本事她也知晓,这人是和赫连尘一样的大人物,这种惊为天人的大人物,遇上都算是一件诡事了。
当然,最好是友不是敌。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麻烦你以后不要给我惹这么多的麻烦。”红衣男子说道。
“……”萧夜皱眉,“我有给你惹麻烦吗?”
她好像和他根本都不认识吧?她什么时候给他惹麻烦了?
“你让自己身陷险境,就是给我惹麻烦。”红衣男子对萧夜,满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萧夜:“……”
这个人未免也太奇怪了吧?这话说起来,好像他是要保护她似的。可是,她根本就不认识他吧?
“走吧!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男子说完转身就走。
“去哪?”萧夜问红衣男子。
“去哪?”红衣男子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了一抹妖魅而嗜血的弧度,“杀人。”
萧夜:“……”
萧夜本是解脱了,大可以回随身空间去。但是因为这神秘的红衣男子的出现,让她充满了各种的好奇心,她没有离开,而是跟在那红衣男子的身后,往法天狱的更高处走去。
而正是这样的决定,让她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神一般的男人。或者说,如恶魔一样的人。
第三监,红衣男子没等里面的人开口说一句话,就将那人毫不费力气的杀死,那种如主宰着一切的气势,躺在地上的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还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你为什么杀他?”萧夜惊愕地问。
红衣男子脸上淡然,杀人如常情一般的看了看地上躺着尸体,“你不是要去法天狱顶层吗?那么顶层前面所关着的人,都是你的敌人。”
“可是你完全不用杀他们,我有办法不用伤害他们就可以去顶层。”萧夜早就想好了,她只是来探探这些人,然后她再利用空间的技能,直接去到顶屋,完全不用伤人分毫。
“又打算用随身空间的技能吗?”红衣男子轻挑眉梢,“你可知,你如果真那样做的话,会要了那小幼狮的半条命。”
萧夜怔愕。
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知道随身空间的事情。
不过他刚才说什么,说她用技能去法天狱的顶层,会要了小龙狮的半条命?为什么?小龙狮不是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吗?难不成……难不成那样做,也会消耗小龙狮的精神之力,而且还是巨大的。
“这些人活在这种地方还不如死去,他们自己下不了手,我只是帮了一把他们而已。”红衣男子说罢,继续往更高层的地方而去。
“喂!”萧夜想叫住红衣男子,男子不理睬,大步离去。
这个男人,强大而目空一切,那种唯我独尊的感觉就像是主宰着这世间的一切一样,任谁都撼动不了。萧夜跟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那名红衣男子带着鬼魅的笑意将一间又一间囚所的人杀光屠尽,那双白晰的手早已被染得通红,红衣上溅落的血色更是妖娆刺眼。萧夜也看得出来,尽管那些被关押着的人一个一个本事越来越强,但在这红衣男子的面前,一切都变成了无力的挣扎,红衣男子身上的那抹杀气无可阻挡,遇神杀神,遇佛弑佛,如君临天下般,俯视众生。
萧夜跟在后面,只是看着,看着这红衣男子一路登峰,看着那男子将自己的身上手上越染越多的血色。
从二号监到顶层,男子只不过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在顶层的那个监所,萧夜看到了段云涯所说的那个镇山盒。
“下一次,你若再这样随意让自己陷入危险,我绝不会再救你。”红衣男子将那拿过那镇山盒,抛给了萧夜,眼底还残留着那嗜血的戾气,嘴角边鬼魅的弧度,红衣男子的一切在萧夜的眼里看来,薄情,清高孤傲,仿佛这世界的所有,都欠着他的。
“你是谁?”萧夜不明白,自己与这个男子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纠缠。只是这时才感觉到这人身上的那种气息,似曾相识一般。而她却在记忆中寻找不到一点这个人的影子。
“是谁?”红衣男子抬起手,看着自己那被血水染红的双手,笑得如暗夜里盛开着的罂粟,美艳芬芳却暗黑奢靡,“这个世界的敌人。”
红衣男子的话让萧夜恍了神。
这个世界的敌人……
男子从窗口处如一阵风般飘走,消失无迹。空气里,还残留着男子的那股肃杀血腥之气。萧夜看着自己手上的盒子,盒子也被红衣男子染上了血色。或许说,这个盒子,就是用血换来的,这个法天狱里,除了轩辕年华之外,所有人的血。
那红衣男子,竟然为了让她拿到镇山盒,而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她不明白,为什么那红衣男子要那样做。明明那人看她的眼神里,尽是不悦与嫌弃。
萧夜回到空间的时候,丰言与轩辕年华在亭子里说着话。看到萧夜手中带着的满是血的镇山盒,轩辕年华吓得从石凳上一跃而起,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地指着萧夜手上的镇山盒:“镇山盒?”
萧夜将镇山盒放在石桌上,一脸无神,满脑子里都是那红衣男子的身影,还有他的话。
“怎么可能?你怎么拿到的镇山盒?”轩辕年华拿起了镇山盒,左看右看,再上看下看,最后终于确定了这是真的镇山盒,脸上的吃惊表情更加明显,“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拿得到镇山盒?法天狱里关着这么多人,怎么可能……”
“因为他们都被杀死了。”萧夜淡声的说道。
萧夜的话,轩辕年华僵住。
丰言也皱着眉头看着萧夜,这种事情,似乎不太可能啊!
萧夜苦笑了一声,别问她为什么,这种事情,如不是她亲眼目睹,她自己也不会相信。可事实上,那红衣男子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实在是让她记忆深刻。那样的一个自称为这世界敌人的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萧夜起身离开,留下那血迹斑斑的镇山盒和轩辕年华,丰言在那里。
空间里飘浮着的玄气越来越薄,里面的景象也都越来越浮动,仿佛是倒映在水里的画一样,被扔起一颗石子,就像荡出一圈圈的涟漪。萧夜知道,这里面的一切都于小龙狮来说,越来越过于吃力了。而小狮也几天没见到影子,不知所踪。萧夜的心悬在嗓子上,一刻也放不下。
三天时间,如水流逝。
段云涯和风竹乘着船,如期出现在法天狱的河畔边。
看着那光秃秃的法天狱,段云涯的脸色并不太好看,其实这三天的时间于他来说,也不好过。虽然他也那样下过赌注,希望奇迹一般,萧夜能拿到镇山盒。但是他很清楚,那样的事情几乎不太可能。眼前的法天狱,犹如笼罩着死亡的气息一般,阴沉沉的,看不到一点的生机。
“虽然不想那样,但江山社稷不是儿戏。希望萧夜知难而退,还活着。”段云涯淡声地说道。
身边,风竹双手怀抱于胸,眼睛半眯着,也看着那法天狱,“太子你真是有趣,以你对萧姑娘的认识,你觉得她会半途而废,毫无所归的来见你吗?所以,从你把她送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萧姑娘不会活着出来的准备了吧!”
段云涯暗黑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毕竟这种事情被人说穿出来,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的无情寡淡,有时并非他所愿意,但太多的时候,他不得不那样做,他所背负的东西,经不起任何的疏忽。
“容风竹一问,在太子里的心里,究竟什么东西排第一。”风竹问道。
“东晋国的江山。”段云涯毫不犹豫的回道,这是他一直以来,唯一所坚定的东西。所以,就算国后与琅玡他们的势力有多么的厉害,他的势力多么的单薄,他也从没有说过放弃。
风竹点了点头,“所以,就算你再怎么对萧姑娘有意思,在江山的面前,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推进这种地方,就算明知道萧姑娘的结果是死,也无所谓,是吗?”
段云涯偏头看着风竹,眼睛微眯着。
风竹微微笑了,“我没别的意思,太子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