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翊看着萧夜,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吧,爽快一点。”萧夜拍了拍萧子翊的肩膀,前世与狼为伍,她也继承了狼的狂放,所以,与她相处,干脆爽快来得更自在一些。
重生这世认识萧子翊虽然不算很久,但是萧子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对她的真挚,让她感觉格外的放心可靠,对萧子翊虽然没有多大的兄妹情感,但她确实是从心里的把萧子翊当成了朋友。
萧子翊仍然小小的犹豫了一下,这才慢吞吞地说道:“萧夜,琅玡的那个侍卫,你真的放心留在小龙狮身边吗?”
萧夜点了点头:“萧子翊,这点你不用担心,,丰言虽然是琅玡的人,但我知道,他人其实并不坏,相反的来说,如果好好的相处起来,或许他会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朋友?”听到这个称呼,萧子翊的眉头越皱越紧,“你应该跟他认识不久吧?为什么对他评价这么高?琅玡不是个简单的人,他身边的人也不能大意。”
在他的记忆中,萧夜从来都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没有什么心机,容易被人欺骗与欺负。而这段时间来,萧夜的变化,他说不出为什么,但是对萧夜的过于关心,让他总是担心萧夜受到任何一点的伤害。
“你放心,我相信我这次的直觉不会错。”萧夜还是执着于自己的想法,她并不是没有防备,但是对于丰言这种人,她还是希望能为已用。
萧夜如此说,萧子翊想了想之后,便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肯定你的想法,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对他完全放下心来,要是发现他有一点的不轨不意,马上告诉我。”
萧夜点头,对萧子翊这种备至的关心,心里格外的温暖。
其实这世的萧夜,虽然一生坎坷,受尽苦难,但是在她的周围,却有着像迷儿还有萧子翊这样的人在,也算是一种不幸中的一丝慰籍。
“还有什么想说的?”萧夜看得出,萧子翊虽然说不再多问,但是眉头上挂着的那份担忧却是一点也未消失,仿佛还有什么想说的一样。
“你不会把那个人当成你夫君的,对吧?”这一次,萧子翊很直接的将心里最后的那一丝担忧说了出来。
萧子翊的话,萧夜微微怔了怔,既而笑了起来:“萧子翊,你真有意思,你觉得我萧夜像是这么随便的人吗?”萧夜可没有想到萧子翊既然是在担忧这个,继续道,“我只认同了那人是小龙狮的爹爹,可不认同他是我的夫君。”
说对小狮是宠溺也好,她都不想拒绝小龙狮的任何一点希望,不管怎么说,小龙狮认爹爹这种事情,只不过从心里的希望这世上有更多的人对她好。如此善良纯真的想法,她怎么舍得去拒绝呢?
萧子翊得到萧夜的这个回答,眉心上的那抹担忧终于消散开来,脸上还挂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萧夜看着这样的萧子翊,淡笑之余,心里也若有所思。
萧子翊对她的情感,远远不只是兄妹之情的那种感觉,已经越来越强烈起来。
从那天开始,萧夜便每日遵循萧子翊的话,在子时时吃下萧子翊给的丹丸,只为十日之后,能在身体里形成一股强大的假性的玄气流。除了记住萧子翊交代的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萧夜在心里也有了个梗。那就是恭远少保,自那日取得地龙狮回来之后,恭远少保便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这么多天来,一直没有说过话,而萧夜拿着那块小木牌,叫了很多次,也没有得到恭远少保的回应。
萧夜心里有些担忧,担心恭远少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毕竟那日恭远少保说过,琅玡是知道他在井里的。萧夜偶尔会凑到井边去瞄一瞄,但是那井却是一副深不见底的样子,往下看,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想见的人是见不着,但不想见的人,却是天天都出现在萧夜的面前。这个人就是东晋国的太子段云涯。
自那日段云涯来看过萧夜之后,之后便每日都会跑来将军府,也不顾忌琅玡就住在将军府上,来得甚是欢脱胆大,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带着赫连尘的得力随从雷霆来的,却还忐忑不安。之后每次,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丝毫没有害怕琅玡的意思。
段云涯越是这样毫不顾忌,琅玡心里就越没底,不知道段云涯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更不知道段云涯哪来的这股底气,跟以往的段云涯,一副完全不一样的样子。
于是,萧夜要与太子成婚之事本欲对全国公布,却也至此搁浅。
琅玡觉得,欲先与国后先商量一下对策再做决定。现在的萧夜和以前不同,段云涯也和以前不同。
这不,这日段云涯又来了,在前厅和萧战还有琅玡打过招呼之后,就直接奔向后院,说要见自己的太子妃,一点也不含蓄。看着段云涯的奔向后院的背影,萧战和琅玡都相视一眼,皱起了眉头。
段云涯可没有理会身后两人那一脸郁闷的表情,脑子里只有萧夜的身影。
从那日见到萧夜觉得萧夜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之后,他便对萧夜有了那么一些兴趣,而这几日每到将军府一次,他都惊喜一次。那萧夜与传闻中的萧夜,差别大得让他惊讶,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喜更合适一些。
每次他来,萧夜虽然对他一副恭敬的样子,可是那眼神,那偶尔露出来的不耐与傲气,却深深的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他真想看看萧夜彻底对他不耐,露出真正本性的样子。
后院的这条路,段云涯算是已熟透,一路快步而来,刚入后院院门,就瞄到了萧夜那熟悉的身影。此时萧夜不知道在做什么,蹲在井边处,伸长着脖子向井里张望着,嘴里低声的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时而皱眉,时而吐气,又时而咬牙,又时而扶额,表情何其丰富多彩,让段云涯只是这样看着,脸上就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抹笑意。
这样看萧夜,段云涯是越看越美。用国色天香,貌美如仙这种词来形容萧夜,真的不为过。而真正吸引住他段云涯的,正是萧夜那股隐隐而透的不羁与傲气。
“咳!”站了许久之后,见萧夜还蹲在那里奇奇怪怪的,段云涯便干咳了一声。
听到声音,萧夜这才知道有人来了,赶紧起身,看到是段云涯时,眉头还是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就隐藏了起来,换了一脸淡淡的笑意。
又是这个家伙,还真的是每天都要来一次。不过人家可是太子,以她现在的样子不得不对这人几分敷衍。
段云涯背着手走到了萧夜的身边,然后也学着萧夜之前的样子,蹲到了井边,然后伸长了脖子,“这井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一看段云涯那副模样,萧夜就知道这家伙看来是来有一会了。不过这家伙的修为似乎也没有那么高,就算恭远少保现在在井里,段云涯也感知不到吧?恭远少保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不过少保那家伙,真的还好吗?不会是死在下面了吧?
“下面真有好玩的东西?”段云涯回头看到萧夜似有所思,难不成,这井真有古怪?
“你想知道的话,跳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萧夜挑了挑眉,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她萧夜可是经过各种风浪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当然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去面对,不能真引起段云涯的注意,要不然,恭远少保可能真的要挂了。恭远少保可是皇都逃出来的要犯。
“哈,这井看起来这么深,笨蛋才会跳下去。”段云涯一脸欣悦,他才不关心这井下有什么东西,再有趣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比不眼前的萧夜更有趣。
萧夜见自己转移掉了段云涯的注意力,嘴角边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而正是这风轻云淡的一笑,却是让段云涯恍了神。他喜欢这样的她,总是这样不经意的一些小细节,就会透出一种风华万千的感觉。那股淡淡的不屑与孤傲,让人着迷。
“太子,你今天来,不会又是来随便瞄瞄吧?”萧夜走到了一边,躺到了那睡椅上,枕着双手摇起了二郎腿。
“来看自己的太子妃,有何不可吗?”段云涯走到萧夜的身边,打量着萧夜那一副随意不羁的样子,虽是没个女人样,但这种直率随意的感觉,却让他心格外舒爽。另外也可见,这么多天每次都会来,萧夜也已经对他有些不耐烦了,开始慢慢的露出本性了。
“太子妃?”萧夜笑了笑,“太子,这太子妃叫得似乎也早了一些时候,这事情可是未必啊!”
别以为她每日只会在这后院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可是她心里盘算的事情可多了,包括国后一派和太子一派之间的明争暗斗,现在她也了解了个一二。太子妃一事,只不过是国后的安排的局罢了。所以是不是太子妃,这种事情可说不准。
“那么我想问问,你对太子妃这事,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段云涯觉得萧夜甚是聪明,的确如萧夜所说的那样,国后所设的局,似乎已经偏离了预料,国后一派,似乎已另有顾虑,如不然,为何琅玡来此数日,却至今都没有对外宣告太子妃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