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就去。”听到花姨的喝斥后,硬着头皮的离开了大堂。
花姨干笑着朝女帝说道:“这些下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在女帝面前也这么没规矩,之后小人一定好好教训。”
说话之时,花姨是一直小心翼翼的盯着女帝的表情,想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奈何女帝气场太逼人,面上神情也是一直一个样,毛线东西都看不出来。
花姨心中是叫苦不迭,已经不知道第几遍暗骂无心那个畜牲了,居然给她惹这么大的麻烦,现在这情况可是一不小心整个绯流馆都要完蛋了。
绿花去了好一会才把人带来,在绿儿回来之前,花姨的额头上的汗水都快汇成河流了。
其实她也是知道自己是为难了绿儿,在绯流馆里像样点的都在这了,就算找到有像样的,也未必有那个胆量敢站到女帝面前来。
所以这期间,她心中也是紧张不已。
她不时的偷看女帝的神情,女帝却是一直神情淡然,即使等如此长的时间,女帝似乎也没有一点的焦急浮躁。
“花姨,人带来了。”绿花回来时,脸上神情慌张。
花姨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慌,一边去,然后自己则盯着绿儿带来的那男倌看了看。
这一看,花姨的眉头就微蹙了起来。
虽然绿儿如她所说的那样,给男倌面戴了一顶纱帽,面上容貌朦朦胧胧的看不清透,但是花姨对这绯流馆里的哪个男倌不熟悉?
眼前的这个男倌给她的所有感觉都是陌生的。
男倌身子颀长高大,背脊腰板挺得笔直,三千青丝高扎挽冠,面上黑纱半掩,虽是看不清面容,但可以感觉得到男倌也是气质不凡。
花姨心中也是暗惊。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绯流馆里还有这等的男倌。
花姨诧异虽是诧异,但也赶紧的朝男倌说道:“无心,见到女帝还不赶紧的参拜?”
不管这个男倌是谁,但是现在,这男倌就是无心。
女帝没有见过无心,怎么也不会猜到这人不是无心吧!现在男倌看不清样貌,以后也不怕女帝看到真无心的时候露陷。
“小倌无心参见女帝。”男倌很听话的朝大堂之上的女帝参拜。
好家伙。
花姨一听这男倌说话,心里马上就舒坦了一些。这绿儿找来的男倌不仅气质不错,而且胆量也可以,听这说话的语气沉着稳重,根本就没有出现一点的紧张慌乱之色。
要知道,现在坐在上面的人可是西随国的女帝。
花姨这心才刚舒坦一些,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但下一刻她就直接被女帝给打回了地狱。
“赐死。”女帝轻声的吐出了两个字。
就是这轻声的两个字,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一个个都面露惊色的看向了女帝。
赐……赐死?
这……这什么意思?
花姨也是瞪大着眼睛瞠目结舌的看着女帝,内心正在飞速的揣测着女帝那两个字的意思。
紧张慌乱,恐惧害怕各种各样的情绪迅速的充斥着花姨的内心。
女帝从始至终坐在那里,神情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即使说出了那两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字,她却还是那样的平淡。而站在她身边的许总管,却已经端着一杯毒酒走下,走到了男倌的面前,“女帝赐死,喝吧!”
直到许总管说这话时,花姨才回过神来,当下就慌得赶紧一把跪下:“女帝饶命,女帝饶命。”
花姨一跪下,堂上的其他人也赶紧的都跪下了,一个个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颤抖不已。
“女帝,请饶无心一命,下次他再也不会迟来了,还请女帝饶命。”花姨觉得,是不是无心来得太迟了,让女帝等了这么久,所以女帝生气了?
女帝抬眸,目射精光,花姨被看得好像是一道利箭穿过了胸膛一样,吓得赶紧将目光收回,脑袋低下。
“花馆主,看来绯流馆在冰郡是越来越有派头了,把你的胆子也养得这么肥,居然敢拿个冒牌货来唬弄我。”女帝轻然的说道。
女帝的话是让花姨浑身一颤,顿时冷汗直冒,她惊恐的低着头,“女帝,我……我……女帝饶命,女帝饶命。”
她本来还想给自己找个借口,现在在女帝的面前,她是连找借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还以为女帝是因为无心来迟了才生气,却没有想到女帝一早就知道了这无心是冒牌货。
天啊!
死定了死定了。
这下是真的死定了。
好可怕的女帝,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无心是假的。可是明明女帝都没有见过无心,女帝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而且现在,女帝即便知道了无心是假的,那说话的语气也是那样的平淡,听不出一点的波澜,但越是这样将情绪内敛的人才越是可怕。
就像此时,花姨已经完全被女帝散出来的气场还有心里的那些恐惧所支配。
女帝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一手支额,然后朝许总管淡淡的示意了一个眼神,许总管会意,把手中的酒再往那冒牌的男倌面前递去:“女帝赐死,赶紧受恩。”
花姨在一边,早已神飞九宵,看着那男倌,也是无能为力,要怪只能这男倌命不好了,第一个先当了炮灰。
不过现在,她该想的是她还有这绯流馆该怎么办。
如此的欺君大罪,怕是她和这绯流馆也要全玩完。
男倌看了看伸到自己面前的那杯毒酒,竟然没有一点大慌大乱的样子,换做是别人的话,恐怕早已吓得跪地求饶,哭得鬼叫狼嚎了。
男倌淡然的接过了那杯毒酒,然后一仰而尽。
从头到尾,干净利落。
如此,女帝也微抬眸多看了那男倌一眼。
毒酒喝下,男倌没过一会就倒在了地上。男倌一倒地,所有的人心就更恐惧了,花姨也在不停的颤抖着,怕眼前的这男倌就是她之后的下场啊!
正当官奴想要把男倌尸体抬出去的时候,女帝又轻悠开口了,“尸体,抬到天赐宫。”
女帝的话让在场的再次一怔。
连许总管也疑惑的看了一眼女帝。
天赐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西随国的帝王宫殿,大臣上朝,帝王寝宫和处理政要之地。现在女帝居然让他们把这冒牌的男倌尸体抬进宫里?
为何?
女帝没有下一句话的说明,其他人也不敢多问。许总管摆了摆手,让官奴照做。
官奴将男倌尸体抬走之后,花姨还有绯流馆的一堂人还颤抖的跪在那里,这下轮到他们了。
“说吧!”女帝开口,目光瞄向花姨。
“女帝饶命,小人绝对不是故意要骗女帝的,小人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无心今天早上突然就不见了,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一天,整个冰郡城都快要翻过来了,但都没有找到他人。许总管下午就说女帝您要来,我这立马又加派人手去找,可仍然没有找到啊,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找了一个男倌来顶替,女帝饶命,小人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花姨跪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女帝听着,不语。
那样子就好像对这些一点都不奇怪一样。
好一会之后,女帝才淡声的吩咐道:“许总管,摆驾回宫。”
“是,女帝。”许总管应声,然后立即吩咐下去。
女帝的身影是什么时候从大堂上消失的,没有人看清,花姨只知道自己再抬头的时候,女帝已经不在了,许总管一群人也都离开了大堂。
花姨一屁股直接摔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瘫了。
她还活着。
花姨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多久,直到绿儿再次慌乱的跑进来说利智大人来了,她这才回过神来。
走了女帝,利智大人又来了,她这绯流馆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下,要是知道萧夜已经被送去江子谷,这利智大人又要在这里发一次飙了吧!
结果和花姨想的差不多,利智差点没把整个绯流馆给拆了。
花姨也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利智大人现在怎么把萧夜看得比无心还要重啊!一听萧夜被她送去江子谷了,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的大发雷霆。
……
天赐宫。
女帝坐在皇座之上,闭目养神。
许总管在一边候着。
一会之后,利智匆匆赶来。
“姐姐,姐姐。”利智一路叫唤着进来。
进到了大堂之后,见女帝正在闭目养神,说道:“姐姐,听说你要派人进江子谷,妹妹特来请求姐姐让我领队。”
女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利智。
“姐姐,江子谷地势险恶,虽然宫里外勤队在那里找材料没问题,但找人的话,未必在行,所以姐姐请让我带队前去。”利智说道。
“你替我去江子谷找人?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女帝淡声的说道。
“怎么可能会大材小用,姐姐,一个男倌居然给叛逃,辜负姐姐你的一番盛恩,这不是一件小事,所以,让我去把他给抓回来。”利智说道。
女帝轻笑,“你怎知我派人去江子谷是要去抓那男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