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段云涯身体上越来越有一种压力,压得他已经快要透不过气来,支撑着身体的那股力量也越来越吃力,整个人都有一种快要被压垮的感觉。
“我快不行了。”段云涯在心里嘶喊着。
真的快不行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快要被那股强大的能量给炸裂了一样,然而只是那样,那道玄尊之门并没有一点要被冲破的感觉,再这样下去,那玄尊之门没被冲破,他的身体已经被冲得四分五裂了。
“你要是敢说自己不行,我现在就杀了你。”心底,有道声音在响起,那声音正是之前那沉冷的声音,也就是那只血红蜘蛛的。
“可是我真的不行了,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感觉我支撑不住了。”段云涯没有被那蜘蛛的话给吓到,事实上他的确是已经快要受不住了。
“集中精神。”那沉冷的声音不容半点的拒绝。
段云涯咬了咬牙,用尽最后一点气点将自己的意念集中起来,努力的配合着那股强大的能量。而也在这个时候,他发现那股力量突然也变得更加的凶猛。那股力量每冲击一次,他就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次一样,身体累得无法形容。
玄尊,玄尊,玄尊。
段云涯为了不使自己被那股力量给冲晕过去,不停的在自己的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念着玄尊两个字。以此为信念,以此为目标,做着不懈的努力,他不能就此罢休,好不容易遇上这样的一个机会,让自己一步前登天,玄王怎么够呢?
怎么够呢?他应该往更高更远的方向走。
啊!!
那样的一个信念,瞬间就让段云涯身体里汇聚起一股惊人的力量,伴随着他的那一声大吼,玄气如山洪暴泻,无可阻挡,一举冲破了玄尊之门。
而也在那一瞬间,段云涯胸口一闷,一鲜血就喷了出来,整个人都晕倒在地上。
……
萧夜在房间里又调养了一会之后,再也静不下心来了,又走到了院子里,闭着眼睛感受着这周围的一切。
明明这里很安静,即使前门那边撕杀火热,可是却也不会让她如此的神宁不安。
“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夜双手怀着胸,一脸思考的模样。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的心神不安,本来想要好好的调养一下自己的身子,然后去前门战场上看一看,但是就是静不下心来,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在影响着她。
萧夜想了好一会都没有想明白个所以然来,偏头看向了坐在一边正悠闲喝酒的赫连尘,那家伙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给人一种处事不惊的感觉。
“我说,你真的把琅玡杀了?”萧夜走到了赫连尘的身边问。为什么她总感觉,还有一股琅玡的气息存留在这空气之中呢?
“大概是吧!”赫连尘优雅的喝着小酒,回道。
“什么叫做大概是吧?”萧夜微蹙了蹙眉头,之前的赫连尘可是回答得很肯定,现在的赫连尘居然用了一个大概这种词。
“生死轮回这种事情,可是说不定的,万一我刚杀死他,他又活过来了呢?”赫连尘的语气像是有着几分的打趣。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很认真的说着这样的一段话。
生死轮回,又岂是真的上天注定。总有那么一些逆天的人,在做着一些逆天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这不好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个世界越来越不好混了。”萧信息吐了一口气,撇了撇嘴,然后转身回房。
两千年前虽然是乱世,但她也习惯了那样的气氛,一个人对付十万兵马都已经不觉得会怎么样,但是现在的这个两千年后,给她的感觉却完全是不一样的。
普遍上,强的人越来越多了,就连她也越来越感觉到那种迫人的压力。总感觉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可能是深藏不露的家伙。
像雷霆呀,风竹这一类的人,年纪轻轻居然也有那样的造化,前世上除了自己之外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过。更别说像赫连尘呀,还有那个什么鬼的天龙狮九幽了,都是连她都觉得很诧异的人,神秘兮兮的不说,还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时代真的跟她以前的那个时代不同了。
就算是她也不一定能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看来如此一个和平的年代,反而越来越让人觉得凶险异常。
不一会之后,萧夜从房间里出来了,已经换上了一身深蓝的锦衣卫衣服。
赫连尘偏头看着走出来的萧夜,眉宇之间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那眼神里,却是隐隐透着几分的炽热。
他眼里的萧夜,果然是不管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就像此时的锦衣装,明明是一身男装,但在萧夜身上,却能被她完好的衬起,露出了一种飒爽的英姿,那眉目之间,清秀之余,又带着一种江湖般的洒脱,但最不可忽视的却是她那与生俱来的气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一副无所畏惧欲付沙场时的那种王者之气。
那样的一种感觉,是女人身上少有的。而正是那样,萧夜在他的眼里才会显得那样的特别,那样的独一无二。
“我是打算上前线了,你呢?继续在这里喝酒吗?”萧信息就那样在赫连尘的面前用手抓着头发,想要用布带将头发高高束起。
这一身衣服是她随手从这房子里翻出来的,之前的那一身衣服可是被血呀什么的染得不像样,再赴战场,她总不能那样狼狈出镜吧?
赫连尘没有回答,起身朝萧夜走去,萧夜束着头发,目光盯着赫连尘看。
赫连尘走到了萧夜的身边,伸手拉住萧夜的头发。萧夜一愣,“你做什么?”
“别动,我来给你扎。”赫连尘说,说话之时,已经撇开了萧夜的手,抓着萧夜的头发,有模有要的替萧夜打理起头发来。
萧夜:“……”
无语。
这是什么节奏。
萧夜不知道赫连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举动,但是此时,她居然没有对赫连尘这样的举动没有半点的抗拒。她就任由赫连尘那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墨黑的发丝里,替她一点一点的整理着。那样温柔的动作,让她在这么一恍忽之间,又有了一种错觉。
“你是轻尘吗?”她不知道她问过多少次赫连尘这句话了,也不记得赫连尘回答过她多少次,但是在此时,这一句话再次像是情不自禁的问出了口。然而最后,却还是得到了赫连尘同样的回答。
“不是。”赫连尘回答得那样的毫不犹豫。
“既然不是,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萧夜不知道自己的那种感觉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赫连尘对她很好,即使表面上看起来,赫连尘很欠抽,但是总有那么一瞬间,他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温柔却是没有任何的掩饰。还有,风竹不是他一直留在她身边保护着她的吗?
如果不是轻尘,那么在船上的第一次相遇之前,他们素不相识,这一种上,他对她的种种又是为了什么。
“好吗?”赫连尘淡淡的说了一声。眸子深邃,更多的情感隐藏得极深,眼前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够算得上对她好呢?
真正的好不是这样的,真正的好,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不会让她幻得幻失,也不会让她披上战衣上沙场,更不会让她面对他时如此的迷茫。
他对她不好,真的一点也不好。
萧夜不知道该继续怎么说下去,赫连尘是个很古怪的人,她根本就无法去猜透他到底在做什么,而他所做的一切,却又让她觉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就像她总会不经意的就将他当成轻尘一样,在那个时间里,没有任何的距离,如竹马青梅般的亲密无间。
赫连尘将萧夜的头发扎束得整整齐齐,如一束马尾般扬于脑后,干净利落,就如她的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谢了。”萧夜从赫连尘的温柔中回过神来,淡漠的道了一声谢,想要以这样的一种口吻来拉开与他的距离一样。
“不谢,扎个头发,只收一百两。”赫连尘微笑的朝萧夜说道。
萧夜:“……”
“欠了别人的债,可不要随便的就死去。”
“你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容易死。”萧夜斜了赫连尘一眼,表面嫌弃,心里却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在流淌。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嘴巴里说出来的话让人那么嫌弃,却是厌恶不起来。他的话里包含着太多太多,然后只归一句,要她好好的活着。
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被等待的感觉,无论她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样的一个战场,在她的身后,总会有这么一个人在等着她,等着她活着回来,还他的钱。
萧夜离开了这深宫后院,身子如飞燕般的跃过城墙屋顶,朝皇宫大前门奔赶而去。琅玡虽是死了,然这场战争却未真正的结束。
赫连尘看着萧夜离去的背影,悠然的神色渐渐退去,整张脸渐显清冷,他轻启薄唇,冷冷说道:“我想,我的命在你的眼里并不值钱。”
“的确。”赫连尘的话刚落,一道充满了不屑的鬼魅声音便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