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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全文

千里无人烟。

一匹战马狂奔,四蹄摆动如飞,马嘴张开,“呼哧”气喘,马腹两侧大汗淋漓,马背上那人,顶盔带甲,不停举鞭急抽,神色慌乱,不时回头张望。

只听“啾”的一声响,后方飞来一支利箭,扎进马腿中,战马嘶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马上那人没有提防,被倒地战马压住双腿,他在地上不住使力,想要从马下挣脱出来。

后方一阵马蹄疾响,这人脸颊不停抽搐,汗珠滚滚落下,呼吸急促,抬头观瞧之下,见一匹快马即至,不禁乱了方寸,嘴中发出哭音,手脚不住乱舞。

“狗贼!受死吧!”来人不及收马,在他身前高高跃起,双手举过头顶,手中握一柄鬼头砍刀,这刀七十二斤重,精钢铸造,锋利无比,刀身暗红,背厚面阔,向着地上那人天灵盖斩落。

那人“啊”“啊”乱叫,三魂六魄惊散,将手臂举起,挡住脸庞,只听“叮咚”音响,一块石子飞来,击中鬼头刀身,石子力道极大,来人支撑不住,鬼头刀便自那人身旁斩落。

来人身在半空,去看石子飞来方向,又见有数枚石子飞至,匆忙舞了个刀花,就听“叮叮咚咚”声音不觉,鬼头刀身挡住数枚石子,溅起阵阵火花,来人在半空中不住后退,待他落地之时,已距那人数丈之远,他欲再上前,只是虎口处酸疼,鬼头刀都几乎握不住。

又有两匹快马来至,其中一人跳下马,来到地上那人身前,将他从马下拉出,另一人却安坐马上,置身于事外,嘴角微现轻蔑笑意。

“好一招飞沙走石,果真是你,飞蝗散手周兴!”来人只觉手臂不住颤抖,手腕不住发麻,只得将鬼头刀插在地上。

原来那跳下马的人,就是用石子作暗器的人,此人名作周兴,数年前在江湖中颇有些威名,不过此人真正的绝技,并非是暗器,而是使得一手的好棍法,他的棍法有个名号,名唤作八卦棍法。

周兴将地上那人扶起后,才再看向握刀那人,这才察觉那人的身份,说道:“原来是施全兄弟,你不是在河北义军头领陆游手下做事吗?今日怎会到此,又为何要行刺张大人?”周兴担忧此事,会坏了河北义军与朝廷的关系,又说道:“还不赶紧来给张大人赔罪,你如此行事,真是不该。”

施全听后却并不动身,只是冷笑着说道:“你要我向他赔罪,你可知这人做下了何事?”

被扶起那人名作张俊,是宋军中的一员将领,听到施全这般说,心中不由一虚,不敢在此多呆,转身便要骑上周兴的马离去。

施全见此,心中大急,顾不得手臂还有些发抖,说道:“周大哥若放了他走,便是在助纣为虐。”说着话,施全便冲了过去。

周兴一见施全挥刀冲了过来,心中不由得气恼,暗想想道,施全这人真是莽夫,张俊乃是朝廷命官,若这样被施全杀了,那河北的义军还不得受到牵连。

周兴急忙扶张俊上马,又从马上又取下自己的兵器,一根碗口粗细的铁棍,冲一直未下马的那人说道:“金元龙,你护送张大人离去,我留下来拦阻这厮。”

那个一直骑在马上,并未下马的人,原来名叫金元龙,这人在赶来后,径直骑在马上,并不去管张俊的生死,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只是在听到施全是河北义军后,才看向了施全一眼,眼神中露出杀意,又见张俊已经拍马逃了去,这才尾随跟上。

施全见张俊逃了去,不由急得大叫,喊道:“张俊狗贼!哪里去,先吃我一刀再走。”

只是周兴哪里肯答应,将他手中铁棍一挥,便向施全腰间扫去,施全识得这招的厉害,心中不敢大意,赶紧接招,挡下周兴的这一招后,周兴的下一招也已然使出,这一招是用棍做枪使,刺向施全的心口,施全赶忙再招架住。

如此几下,被周兴激起了火气,施全说道:“周兴大哥这般阻我,真以为我怕你不成,你的八卦棍法虽技绝武林,可我也不是吃素的。”

施全说完话,便由守转攻,也不再去追张俊,而是和周兴打在了一处,将那鬼头刀,舞得呼呼生风,绕着周兴不住砍上砍下。

周兴的八卦棍法,精妙之处在于脚下,于人对战之时,不断变换位置,这脚下每换一个方位,都要与八卦相应,若对手不着门道,任由周兴在身旁乱转,便会被周兴绕进死门,从而被周兴取了性命。

江湖中人提起周兴的八卦棍法,多会去参悟这套棍法有多精妙,要如何才能破解,却鲜有人会去想“八卦”二字要作何解,殊不知这是本末倒置,若想要破周兴的八卦棍法,得要先破了周兴的八卦步法才行。

施全之前虽并未与周兴交过手,但却是琢磨过周兴的棍法,他认为周兴的棍法,使出来时不住来回走动,旁人与他交手,之所以败下阵来,多是因为被周兴绕的头晕,因此施全一和周兴交上手,便先于周兴转圈,周兴不论站到什么方位,施全都会随着周兴移动,如此一来,倒是让周兴觉得,自己的棍法被人识破,若不是刚才用暗器打伤施全,此时胜负怕已是见了分晓。

两人这般斗了十几个回合,周兴跳出圈外,哈哈一笑,说道:“一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施全兄弟的刀法,果然精进不少,只是不知这刀法,莫不是新创的,怎与施全兄弟之前的刀法有些不同。”

施全这时收起鬼头刀,看了看张俊逃去的方向,知道已是追赶不上,心中不觉沉痛,说道:“我见周兴大哥这套棍法,独步武林,鲜有对手,心中羡慕不已,便也有样学样,周大哥你怎样使你的棍法,我便照着你的样子使出我的刀法。”

周兴听施全这样说,心中这才稍定,知晓自己的八卦棍法,并未被施全破掉,在心中暗道一声“侥幸”,又见施全看向的方向,正是张俊逃离的去处,问道:“施全兄弟今日怎么这样,这张俊张大人乃是朝廷的命官,收复失地,抗击金人,还得要多依仗与他,你身在河北义军中做事,这般明火执仗的刺杀与他,岂不是会坏了朝廷和义军的关系。”

施全听后,面上甚是愤恨,说道:“收复失地,抗击金人,若要依仗了他,不知会坏了多少人的性命,周兴大哥应该还不知情,就在昨日,有两支宋军,被金人伏击,全军覆没,这便是张俊干的好事。”

见周兴面露疑色,施全又说道:“周兴大哥要是尚不知情,且听我对你说来。”

原来施全在河北义军头领陆游手下做事,这一日忽听闻岳家军破了朱仙镇,已距汴京不足百里,收复失地,近在眼前。得到这个消息后,陆游便派施全南下,要他前来与岳家军取得联系,商讨收复黄河北岸事宜。

施全渡过黄河后,走到一个山谷处,见到山谷中遍布宋军尸体,施全见此不由惊诧,想道,金人在朱仙镇大败之后,元气尚未全复,怎会有实力杀死这么多的宋军?在这些宋军的尸体中,施全找到了还未断气的一员将领,从这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此事起因是朝廷突然命令宋军各部,立即停止北伐,班师回朝,而在张俊营中,有一员副将却拒绝此时退兵,这员副将言道,北伐将要功成,此时若是退兵,乃是功亏一篑,建议张俊前往朱仙镇,与岳家军合兵一处,共同北伐,收复河北,直捣黄龙。

张俊听后,嘴上假意应允,命这员副将先行,前往朱仙镇,暗地里却是设了伏兵,将这员副将的人马伏杀在那个山谷中,又为了消灭罪证,再将金人引来,将设伏的人马一同也杀害于山谷之中。

张俊此事做的极是隐秘,却不想被施全途中得知了真相,施全将事情经过对周兴讲了一遍,周兴听后,不敢轻信,施全便又带着周兴,来到那个山谷之中查看了一番。

周兴在见到山谷中宋军的尸体后,仍是说道:“这只能说明是金人,在此伏杀了这两支宋军,我不信张大人会做出这等之事。”

说到此,周兴又问施全道:“施全兄弟可敢于我同去见张大人,当面辩个曲直。”

“这有何不敢,”施全说道,“只是到时候若真是张俊做下的,周兴大哥不会再阻我杀此贼子了吧。”

周兴说道:“若此事真与张俊有关,便是我周兴有眼无珠,到时候不仅不会阻你杀他,我还会助你一臂之力。”

施全听后,道了一声好,说道:“若周兴大哥真能如此,不失为一条好汉。”

两人说完,便骑上马去追张俊,张俊此时已经奉了朝廷的旨意,先行回京去面见宋帝,施全周兴二人急急忙忙追赶上去,在长江渡口处,终于追上了张俊。

周兴见到将要上船的张俊后,出声拦阻道:“张大人且慢行,周兴有话要问。”

张俊这时正与金元龙说着话,听到有人唤他,便看向那里,见是周兴同着施全一起赶来,心中不由得惊惧,说道:“大事不妙了,周兴和那个刺客一起赶来,恐怕那件事已被周兴知道了。”

金元龙看一眼张俊,轻蔑一笑,说道:“张大人怕他作甚,他二人再武艺高强,又岂能徒步涉水追你而去,你只要上了船,将船行到江中央,他二人自然就束手无策。”

张俊听后,拍手叫道:“妙啊,只要渡过了长江,他们二人还能奈我何。”

金元龙见张俊这般模样,心中更是瞧他不起,说道:“那张大人速速上船离去吧。”

张俊径自上了船,转身见到金元龙没有跟上来,问道:“你不与我一同进京面圣了吗?”

金元龙说道:“你我就先在此分别吧,金某还尚有一件要事未做。”

张俊心中暗道:“他终于不再跟着我了。”

面上却未曾显露,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多多珍重吧。”

说罢,张俊命人开了船,金元龙在岸上举手抱拳,说道:“张大人走好,你我有缘再见。”

张俊没有言语什么,而是看向了周兴、施全二人。

周兴和施全赶到渡口处时,张俊已将船行至江心,周兴见此,一阵惋惜,冲金元龙说道:“刚才我不是要张大人先不要上船嘛,你怎么也不替我拦上一拦。”

施全见到张俊已逃到了江心,气得不住跳脚,骂道:“狗贼子,跑得倒是挺快,有胆量就把船开回来,让你施爷上了船去,和你理论一番。”

张俊这时自觉已没有危险,在船头一副淡定从容样子,微微一笑,说道:“你若真想寻本官理论,大可以自己上船来,哪有让本官回头之理。”

这般说着话,张俊又是笑了两声,将施全气得更加恼怒,周兴却是沉着脸,问道:“张大人,那山谷之中被金人伏杀的宋军,可是与你有关。”

“此事你终究是知道了,”张俊说道,“不过,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张俊接着说道:“谁让他们不愿听从我的调遣,竟然想去投奔岳家军,岳家军有什么好的,想要抗击金人,收复失地,那我就成全了他们,让金人去与他们一战,他们这样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功德圆满。”

张俊说出这番话后,心中很是舒畅,这件事憋在他的心里,不能对人讲,这时宣泄了出来,倒觉得周身畅快无比,又得意自己做下的这事,此时更是大笑了起来。

施全听后,咒骂道:“狗贼,你必不得好死。”

又对周兴说道:“周兴大哥听到了吧,这贼人已经亲口承认了这事。”

周兴呆在了当场,嘴中只是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大家可是同袍了一场。”

张俊也不去搭理周兴,哈哈笑着,得意洋洋的走进了船舱。

金元龙趁着施全周兴二人,精力全集中于张俊身上之时,悄悄取出自己的兵器,一根狼牙铁棒,走到施全身后,照着施全的天灵盖就砸了下去。

施全这时正不住口的咒骂张俊,忽觉身后冒起一股凉意,头顶处不住发痒,耳畔又传来风声,便知是有人在背后偷袭,忙举刀过头顶招架。

只听“当”的一声响,施全只觉两耳嗡嗡作声,两眼不住冒起金星,待能看清后,抬起头才见到是一根周身满是铁刺的狼牙棒,照着他的头顶打来。

这狼牙棒来的力道奇大,施全只觉得臂膀被震的酸疼,接下这招后,还未看清偷袭者是何人,就又觉得有一股风声自耳畔袭来,施全暗道一声不好,急忙伏下身子,只见金元龙这时将狼牙棒,照着施全的脑袋横扫过去,这一招若是打实了,施全的脑袋怕得要被金元龙砸个稀巴烂。

施全匆忙之下闪避,却也躲避未及,那根狼牙棒贴着施全的头皮扫了过去,施全只觉得后脑处疼的钻心,抬起头时,发髻已然散开,用手一摸,竟满手是血,施全心中不由想到,是谁要暗算于我,出手竟是这般狠辣不留情。

刚想到这里,金元龙第三招已经使出,这一招有个名号,叫做“直捣黄龙”,是岳家军主帅岳飞所创,只不过岳飞使得是枪,而金元龙却是将狼牙棒当作枪使,刺向施全后心,这一招若打在施全后心,施全必会被重伤吐血。

施全此时刚直起腰来,虽知身后有兵刃袭来,却已然来不及再接下这招,只能运起内功,护住要害,想要硬接下这招。

只听身后一声闷响,施全紧闭住双眼,暗自咬了咬牙,期望能扛了过去,却是没怎么觉得疼,心中不由奇怪,转过身才见到,原来是周兴用铁棍将金元龙的狼牙棒给挑了开去。

周兴问道:“金元龙,你这是要做什么?”

金元龙却是说道:“周兴你闪开,此事与你无关,这是我与他的过节。”

施全转过身来,见偷袭之人是金元龙,心中更是莫名其妙,说道:“你我不过只见了两面,能有什么过节,竟要下这等狠手,甚至不惜坏了江湖规矩,背后暗算于人。”

周兴也是点头称是,金元龙却是不理会,将狼牙棒一挥,又冲施全打去。

施全赶紧跳出圈外,说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施某哪里得罪了你,还请先说个明白,上来便是动手,叫我好是疑惑。”

金元龙只是说道:“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若打赢了我,我自会说与你听。”

说罢,金元龙追上施全,和施全斗到一处,施全这时气金元龙不讲明事情缘由,又步步逼迫于他,这时若是再躲避,倒会折了他的名头,日后行走江湖,被别人提起这事,施全还不得羞死。

施全见金元龙挥棒打来,晓得金元龙的厉害,刚才接了金元龙几招,知道金元龙有些蛮力,若是硬接金元龙的狼牙棒,自己手中的单刀,极有可能会被震飞,再者,狼牙棒比施全手中的单刀要长,江湖中有“一寸长,一寸强”之说,施全若要是不先避其锋芒,怕也胜不了金元龙。

于是乎施全在金元龙的狼牙棒下,四处不住闪避,上下不住纷飞,就是不硬接金元龙的狼牙棒,金元龙这样打了几个回合,没能碰到施全的一根汗毛,倒是累出了一身臭汗,不禁说道:“你这般上蹿下跳,是何道理,若真有本事,就接我几招再说。”

施全却是说道:“你若真有本领,打到了我再说。”

金元龙听他这话,心中更是有气,将狼牙棒舞得愈加卖力,只听“呼呼”风声不绝,金元龙的狼牙棒,不住的向施全砸去。

施全又躲过了几招后,看准金元龙的一个破绽,就地一滚,使出一套地趟刀法,要去砍金元龙的小腿,金元龙见此,不由得大惊,施全的这一招若是成了,他以后还不得成了一个无腿之人。

匆忙之下,金元龙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杵,使出一招“不动如山”,挡下施全这招,施全一击未成,又使一招,接着便是由守转攻,不停的去攻击金元龙的下三路。

金元龙被施全逼得不住后退,甚是狼狈,又斗了几招后,自觉胜不了施全,便跳出圈外,说道:“河北施全,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番较量,才知阁下在河北,能令金人丧胆,实是有些真能耐的。”

施全见金元龙罢手,便也拱手道:“刚才听闻金兄言道,与我有些过节,只是施某不知,何处得罪了金兄,还请见谅,说与施某知道。”

金元龙又看了施全一眼,哈哈一笑,说道:“此事日后你会知晓,不过我虽兵器上斗你不过,可仍能取你性命,待你将死之时,或许会知晓你我之间的过节。”

说完,金元龙将狼牙棒扛起,转身就要离去,只剩下施全心中不解,猜想金元龙这话中有何深意。

周兴见金元龙要走,说道:“金元龙,你刚才也听到了,张俊亲口承认,他引金人半途伏杀了两支宋军,此事重大,你何不与我一道进京面圣,将张俊的罪状,禀告当今圣上。”

金元龙也不回头,只是说道:“那事我早已知晓,张大人设计伏杀那些宋军之时,我便在张大人身旁。”

周兴听后,更为震惊,问道:“你既然知晓了这事,为何不劝阻张俊。”

“我为何要劝阻张大人,”金元龙说道,“这些人张大人杀的好!我也奉劝周兄一句,此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了,张俊不过宋军一将耳,他行这等之事,能有恃无恐,身后必有依仗,不是你这般人物,能应对得了的,若还是不依不饶,恐你会朝不保夕,命不长久。”

周兴听了这话,心中不觉猜疑,这事还要不要再管,张俊敢陷害数千宋军,背后若无有人撑腰,他何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施全这时走过来,问周兴道:“金元龙这厮,是什么来历?”

周兴看向远去的金元龙,说道:“我也不知,金元龙是有一日忽就到了营中,深得张俊信任。”

施全又说道:“我与这人交手,看他的武功套路,倒和金人有些相似。”

周兴默然不语,似是想到了什么,这时说道:“张俊这贼,必不得好报,今日他既已逃去,你我日后再寻他算账不迟,施全兄弟此次南来,既是奉了陆游之命,去与岳元帅联系,便应早些去求见岳元帅,免得误了国家大事。”

施全说道:“这事周兴大哥不必忧心,陆头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派了几路人马分头赶路,去求见岳元帅,我施全不过只是其中一路而已,我若到不了,还有其他几路人马会赶去见岳元帅。”

这时施全咬牙切齿,又说道:“只是张俊这贼,我必杀之不可,周兴大哥且与我一道除了这贼。”

周兴听后,脸上犹疑不定,说道:“此事急不得……”周兴刚说到这里,施全便已面露不满。

施全说道:“周兴大哥莫不是怕张俊到了南岸,沿途都有重兵保护,稍有个闪失,会丢了自己的性命不成。”

周兴其实想告诫施全,张俊敢于当众承认,设计陷害了两支宋军,背后必会有人撑腰,以张俊这种人的身份,能指使得了他的人,十根手指头便能全数出来,可是听到施全这般说话,,面上有些挂不住,说道:“我周兴要是贪生怕死之人,也不会投了官军,去和金人厮杀,只是施全兄弟,此事既是张俊做下的,你我杀了他便是,然后亡命天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才成。”

“周兴大哥,好生啰嗦,”施全说道,“这事是张俊做下的,我们只寻他的麻烦便是,难不成还要滥杀无辜不成,若这样做了,不是侠义之道。”

周兴叹一声气,他知这事并不简单,只盼能杀了张俊,将此事做一个了结,全了自己的侠义之名后,好全身而退,二人于渡口处,寻了渡船,渡过江去追张俊。

只是张俊这厮,自觉施全不会善罢甘休,一路上不曾耽搁,待到施全周兴追上他时,已是近到临安城脚下。

施全追上张俊后,大骂一声:“张俊狗贼,还要往哪里去。”施全骂完,便已举刀砍去。

张俊见被施全追上,大惊失色,忙唤左右到近前护他,施全要取张俊性命,却被张俊护卫阻拦,周兴这时在旁,冲众护卫说道:“诸位可知你们保护的是何人,此人与金人勾结,害了数千的宋军将士性命。”

“莫听他胡言,”张俊说道,“我乃是朝廷命官,怎会做下这些事情,他二人目无法纪,要行刺本官,欲用此话诓你们,你们皆为本官护卫,若本官有了个好歹,你们又岂能得了便宜。”

这些护卫初时听到周兴言语,心中还在犹疑,不过再听张俊之言,皆都开始算计此中利害,若他们护卫不力,让施全得了手,朝廷怪罪下来,岂不是会连累了家中妻儿老小,想明白这些,这些护卫也不在乎什么是非曲直,决定先擒拿了施全、周兴二人,保全了自己的家人再说。

众护卫一拥而上,将施全周兴围在中央,斗到一起,周兴这时被迫动起手来,不过他只是只守不攻,不敢伤人性命,施全刚开始时,也不愿多伤无辜,只是这些护卫刚打退了这个,那个又冲到了眼前,那个才又退下,这个又攻了过来,如此几番,倒是惹恼了施全。

施全一人又怎抵得了众护卫不停的缠斗,要不了多久,就会力尽被擒,想明白这些,施全大喊一声“挡我者死”,再出手时,就已狠辣不少,招招都是杀招,奔着人命而去。

周兴见施全伤了人命,知道今日不能再善了,出手时这才不再留情。

他们二人使出真本领,众护卫倒是怯起阵来,原本众护卫和施全他们斗在一处,便是为了保全性命,见到这二人武艺高强,招招都取人性命,谁还敢再上前去找死。

这样一来,施全寻了个空当,直奔张俊杀去,张俊见此吓得哇哇大叫,赶紧扭头就逃,心中说道:“此时还有谁能救我。”

见张俊逃了去,众护卫也不再纠缠,远远的跟了上去,又怕追的太紧,触了施全的霉头,到时丢了小命不值,多也只是在嘴上咋呼,却不曾竭力拦截。

张俊被施全追赶了一阵,见前方有一路人马,也顾不得看清是什么人,连滚带爬的赶了过去,嘴中叫道:“好汉救我。”

施全这时加快步伐,紧追几步,赶上了张俊,举起单刀,便向张俊后背砍去,说道:“张俊狗贼,受死吧。”

张俊这时逃到了一匹马前,听施全在身后说话,回头一看,吓得一头栽倒在地,周身抖得如筛糠一般。

施全这一刀砍下去,并没有砍中张俊,而是砍中了什么硬物,抬眼去细看,见是一杆长枪横在张俊后背。

张俊这厮,侥幸又逃了一命。

救下张俊那人,这时正骑在马上,问道:“这位莫不是张俊张大人?”

张俊虽还未死,却也被吓掉了三魂六魄,听人唤他,才抬起头来,一见马上那人,如遇救星一般,匍匐于地向前,爬了几步,到了那人身前后,举手上前抓住那人脚蹬,乞求道:“韩将军请救我一命。”

马上那人,却原来是宋朝名将韩世忠是也。

韩世忠这时不解,问道:“张大人怎会这般模样?”

施全却顾不得理会韩世忠,举刀要再砍向张俊,被韩世忠又再挡下,这下施全恼了,说道:“你这人好无道理,几次三番阻我作甚。”

韩世忠听他这话,倒是乐了,说道:“你当众行刺朝廷命官,还要说我没有道理,这天下还有这等道理不成。”

施全又说道:“这人也配做朝廷命官,若不是他与金人勾结,那数千宋军也不会枉死。”

张俊这时跪趴在韩世忠脚下,已经缓过神来,听到施全的话,当即狡辩道:“韩将军别信了他的鬼话,这人是与我有仇,才这般污蔑与我。”

此时周兴和张俊的护卫也都赶了过来,周兴一见韩世忠,赶紧上前抱拳行礼,道:“周兴见过韩将军。”

施全这才仔细看了看马上那人,说道:“你就是韩世忠将军,在黄天荡围困了金国四太子的那人。”

见韩世忠点头称是,施全又说道:“在下施全,有眼未识金镶玉,得罪莫怪。”

韩世忠颇有些将军风范,对施全刚才冒失并不在意,只是问道:“你刚才言语中,说道张大人勾结金人,害死了数千的将士,这话是从何说起?”

张俊听韩世忠问起那事,急忙再说道:“韩将军莫信了贼子言语。”

施全则是问道:“韩将军不在北方抗击金人,这时怎会到了此地?”

韩世忠答道:“朝廷下了旨意,令本将军班师还朝,正好路过此处。”

施全听了这话,不禁气恼,说道:“朝廷怎会下这样的旨意,要知道汴京收复在即,黄河北岸失地收复在望,此时退兵,岂不是毁了我等数年的心血。”

说道这里,施全又问:“岳家军可会退兵?”

韩世忠说道:“朝廷既是下了旨意,我等之人又何敢不从,岳元帅倒还不曾退兵,不过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施全心中顿时满是悲愤,他这一生,心血全付于抗击金人,如今胜利在望,朝廷不过只凭一言,便将他多年的心血,尽付之东流,叫他心中怎能不痛心,这时呆在当场,不能作一声。

韩世忠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解,这时周兴说道:“施全兄弟是从河北义军陆游处而来,到此是为了与岳家军取得联系,商讨收复河北失地事宜,没想到,朝廷……”

韩世忠听周兴如此一说,长叹一声气,言道:“事既至此,河北义军孤掌难鸣,退回到南岸也是情理之中。”

张俊见这几人未再注意到他,便欲悄悄溜去,刚迈了几步,便被韩世忠叫住:“张大人,这是要去往何处?”

张俊脚下一个趔趄,回过头来哭笑不得,施全回过神来,见张俊又要再逃,愤恨道:“狗贼,你今日还能逃到哪里。”

施全将事情来龙去脉,对韩世忠讲了一遍,说道:“韩将军请勿拦我,让我手刃了此贼,为那些枉死之人报仇。”

张俊这时极力辩解,说道:“韩将军莫要信他,我可是朝廷命官,若死在了这里,将军该如何去向朝廷交代。”

韩世忠端坐马上,心中想到,张俊此人历来主和,害了数千将士性命的事,极有可能真是张俊做下的,只是张俊若死在我的眼前,我又该如何去向朝廷交代。

想到这里,韩世忠不觉懊恼,刚才就不该拦住施全,让施全一刀结果了这厮,岂不是一了百了,如今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又该如何将自己推脱个干净,又不会坏了自己的名声?

心中稍一想,韩世忠有了计较,冲施全说道:“既然你说张大人勾结金人,可敢于我到金殿上,去奏明当今圣上。”

“这有何不敢。”施全说道。

周兴却听出了些意味,张俊敢陷害宋军将士,背后之人必居庙堂之高,若到了金殿之上,施全岂不是凶多吉少,急忙说道:“我等之人,粗鄙之极,怎能见得了圣上,此事就请韩将军奏明圣上便可。”

韩世忠听周兴这般说,张嘴便要答应,施全却说道:“周兴大哥怎这般扭捏,男子汉大丈夫,见一面皇帝有什么大不了的。”

周兴这时是真的看了出来,施全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厉害,急道:“施全兄弟,此事……”

韩世忠见施全不听周兴劝阻,心中先是一恼,接着又是暗喜,打断周兴的话,为施全喝彩道:“好气魄,施全兄弟真男儿耳!”

张俊听到韩世忠要将此事奏明圣上,倒是定下心来,又开始显出官的模样来,一旁周兴见到,心中更是肯定这事必有幕后之人,那幕后之人绝不是他们这些人,有分量能对付得了的,不然,张俊也不会是这般的样子。

周兴知道此去凶多吉少,有意要推脱不去,可又觉得真如此做了,有失侠义风范,以后行走江湖,不免会受人白眼,一时是好不为难。

思来想去,周兴还是陪着施全一道面了君,并非是周兴有了保全自己之策,而是江湖中人,太过于爱惜自己的名声。

在那大殿之上,几人面见君王,礼节甚是繁杂,行礼完毕后,韩世忠将施全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对宋帝讲了一遍,又说道:“这些话都是施全说的,张大人并未承认过,微臣觉得此事重大,不敢妄断,故而才到君前,请陛下决断。”

宋朝皇帝听到张俊设计陷害宋军一事,面上有些慌张,待又听张俊还没有认下这事,这才又定下神来,问道:“施全是什么人?”

施全听到宋朝皇帝问起他,走上前去答话,一旁周兴都未及拉住他,韩世忠见施全出面,心中一定,暗道,这件事情便和我再也没有瓜葛了。

施全说道:“在下是河北义军陆游部下,这次南来,是要联络岳家军,商议收复河北失地事宜。”

宋朝皇帝听施全说起河北义军,要与岳家军进行联络,也不管是要做何事,面上已是不快,半响不语,张俊见此,喜上眉梢,知晓自己再无危险,这宋朝皇帝自会护他过此一关。

果不其然,宋朝皇帝阴沉着脸,说道:“张大人为国事操劳,乃忠臣也,必不会做出这等奸佞之事,此中怕有甚误会。”

张俊此时说道:“万岁明察,臣感激涕零。”

施全心中气道,这皇帝怎如此昏庸,又是说道:“此事是我亲眼所见,张俊又亲口承认,怎会是误会。”

周兴见施全不依不饶,急忙小声冲施全说道:“不要再说了,此事并不简单。”

韩世忠这时默默向后退了一退,气恼自己不该多事,惹下了是非,抬头张望了一下皇帝,心中在权衡此事,是否会让皇帝心中留下自己不好的印像。

宋朝皇帝冷笑着问道:“空口无凭,你可有什么人证?”

施全想要周兴作证,还未来得及开口,被周兴拉住衣角,施全见到周兴满脸惊恐,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听大殿上已有人喊道:“金国使者求见。”

宋朝皇帝整整衣冠,说道:“快宣上殿来。”

不一会儿,那金人使者走上殿来,也不行礼,只是站着说道:“金国使者粘罕,见过陛下。”

宋朝皇帝也是不恼,反而笑问:“免礼,不知贵国对于和议,有何决断?”

殿上几人虽知宋金议和,但在北伐形势大好之时,听皇帝亲口讲出,不免都是感到难堪,惟有张俊面不改色,似乎早就知晓了一般。

韩世忠摇了摇头,心中说道:“果真如此!皇帝不想再和金人开战了,连他被囚于北国的父兄也不管不顾,这天下是他们皇家的,皇帝如今都不在乎这些了,我为什么还要拼死拼活,去与金人厮杀,何不交出兵权,免得如施全口中所说的那些人一般下场,死得莫名其妙。”

施全和周兴听那金人使者说话声音,有些耳熟,两人皆抬头看了一眼,周兴不由得一阵惊讶,说道:“金元龙,怎么会是你,你竟然是金人。”

周兴看了一眼张俊,又看向宋朝皇帝,这时想道:“那张俊幕后之人,莫不是宋朝皇帝,是皇帝想和金人和谈,指使张俊和金人秘密接触,又为了表示诚意,将那些主战的将领设计杀掉。”想到这里,周兴不禁出了身冷汗。

施全这时冲宋朝皇帝说道:“陛下,这金人使者原名叫金元龙,乃是张俊的部下,由此便可断定,张俊私通金人。”

周兴悄悄向旁边躲开了几步,不敢再呆在施全身边。

宋朝皇帝面上看不出神色,只是沉着脸不语。

金国使者粘罕见机,哈哈一笑,说道:“我国对和议甚是赞同,不过陛下要先答应我们几个条件,我国才会和谈。”

粘罕看着施全,说道:“第一,将河北义军撤回南岸,第二……”

粘罕用手一指施全,说道:“此人在河北颇有威名,曾杀害我无数金军将领,请陛下杀了此人。”

宋朝皇帝听后,当即答道:“此事简单,我这就派人将河北义军召回南岸,至于此人……”

宋朝皇帝叹了一声气,说道:“施全将军忠义无双,必愿为国慷慨赴死。来人,将他拉下去斩首。”

张俊听后说道:“陛下英明。”

韩世忠默立一旁,不出一声。

周兴已被吓得犹如寒蝉一般。

施全在被拉下去时,仍不住说道:“陛下,如今岳家军兵近汴京,河北也是唾手可得,此时和谈,那将士们的血就是白流了。”施全被人拉出殿外,少许,就有刀斧手将施全的首级献上殿来。

粘罕看着施全的人头,说道:“我曾言过,必会杀你,即便我斗你不过,也可以用这种手段取你性命。”

那日之事后,宋金和谈,宋军及河北义军,皆退回到了南岸,河北一带便尽归了金人。

这一日,韩世忠和周兴来到施全坟前,正在祭拜,忽见粘罕走来。

周兴面上有些恼怒,却未敢怎样,韩世忠则是面无表情。

粘罕在施全墓前拜了几拜,这时韩世忠问道:“为何你非要施全的性命?”

粘罕说道:“河北义军在我金人后方,肆行无忌,屡坏我金人大事,又知我虚实,实为一大隐患,施全既是河北义军干将,我怎能让他活着,就如同岳飞一般,他们若不死,我们金人怎能心安。”

韩世忠听后,幽幽叹一声气,说道:“至少和平了,你我两方再无战事。”

粘罕这时已远去,听到韩世忠的话,也不回头,边走边笑,笑罢,粘罕说道:“对,和平了。”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待走的远了,仍不回头,只是说道:“韩将军以后,还是莫要再到施英雄墓前了。”

粘罕又是大笑。

那笑声虽渐行渐远,韩世忠却是面带羞红色……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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