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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娘娘,你没事吧,您快起来啊……”耳边嗡嗡地叫唤,听不清,听不见……

深呼一口气,有一种窒息的麻痹,让我一时间提不上气。太可笑了,呵呵……自己含冤莫白,他却忙着欢天喜地的纳妃,而且还这么火急火燎地一刻不耽误。昨日对我还是那么关怀备至,情意绵绵,不过一日光景,就另觅温柔乡。

司马沁雪诬陷我,彦丝毫没有挺我的举动;甘昭姬怀孕,我不闹不吵,他也没有多做解释;这一次太后惩罚自己、段雅彤诬告,他明知道我是无辜的,却始终不还我清白……

他得寸进尺,步步为营,我一次一次容忍,他一次一次伤害我;我又一次一次原谅,他又一次一次地背叛,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相信他,还能不能支撑着走下去,连彦也是这么残忍人的对待我,这无形的刑具比针刺更加揪心,不是十指连心,却令我哀痛欲绝。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欲语无言,欲哭无泪,这种就是心被伤到极致的感觉,爱的那么那么痛苦,自己还在坚持什么……

忽然,不想像个傻瓜似的跑去质问他,我怕我会连最后的呼吸都困难,在看到彦的那刻,害怕泪会决堤,会没有勇气面对结局,没有力量面对真相。

这场爱伤了又伤,代价就是我所有的真心,我选择投降,我投降……

当我放弃一切,决定厮守一个男人,在他身边,毫无保留地付出一切时,他却给我无尽的伤痕。

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辛酸,得不到半点宣泄,连哭都成了一种奢侈,我只想退出这场游戏,这场留不住对方眼神的感情游戏……

“郡后娘娘,您慢点吃,别噎着了!”雁儿担忧地看着如狼扑食的我。

“好吃,真好吃,太好吃了……”我疯狂地抓食硬是满满地塞进嘴里,只想让其他事情来阻隔我的揪心彻骨,不想活在这一刻的情节,爱到深处就会痛,这句话我如今深刻体会到。

心底喊着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声音:彦,你负了我,你负了我……

压抑不了最后的寂寞,彦,多谢你的绝情,让我学会死心……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你不配再得到我的真心,你不配,你不配……

皓月当空,夜,懒散地斜躺在蕙兰殿高高地屋顶,看着后宫里进进出出的人群;看着灯火通明的,欢声笑语的兰苑不由得心生空荡。

那个闯祸精一定是躲在被窝里伤心抹泪;或是在怨天犹人;又或是在打骂宫婢宣泄心碎……

可是窥视殿内之后,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拼命隐忍着掩饰自己的伤痛,这种没有宣泄的自我折磨,更让夜感觉椎心泣血……

整件事情,夜都很明晰:

彦,他之所以匆匆地答应迎娶花玉瑶,是逼不得已的。太后以诗意的性命相邀必须尽快娶一个女子,朝中又多是太后掌控,也联名上书要求纳妃,彦虽然是一国之君,却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可悲的是:这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得不互相伤害,而且越伤越深,心的距离也越来越遥远……

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自己却一个也守护不住,第一次,夜,感觉自己是那么无能……

风寒似乎又加重了,难受地辗转反侧。我无助地缩在床榻上,被可怕的梦靥一次次惊醒,又一次次累得睡熟。

“啊,不要,不要,走开,走开……”睡梦中又一次惧怕地踢开裹紧的被褥,额头直冒着冷汗,全身哆嗦地支起身子,喘着大气。

“别怕,别怕,有我在,有我在。”一股熟悉的气味,弥漫在屋内,不用多想,便知床边俨然坐着的是——蓝霸天。

蓝霸天,轻轻地拍拍我的后背,温柔的企图抚平我焦躁不安的心。

“诗意,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浓重的呼吸紧贴着我的秀发,每一记心跳声,都清晰地响在黑夜。

我点点头,没有作答,钻进他宽敞的臂弯,不愿多话,但是眼角的泪痕已出卖了自己,我是清醒的,只是假装意识模糊,就让我糊涂一次吧。

“有我在,诗意,一切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多流一滴泪。”笨拙的安慰声,此时听来竟是这么感人肺腑,粗略的气息,让我忘了害怕。

没有挣脱他的拥抱,也不想放弃他的怀抱,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力气抵抗,也根本不想抵抗,蓝霸天,对不起,借你肩膀一用。

不知过了多久,我便安然睡去,再没有噩梦缠身,再没有不安与忐忑。

翌日,再次醒来,脖颈酸楚,有些落枕。

蓝霸天不知去向,这个夜里出没的‘采花大盗’,还真是神出鬼没。

白雨诗意——给我振作!不能这么颓废,没有彦,我也得自强不息,我是白雨诗意,不可以这么没出息。为什么要那么痛苦地去忘记一个人,时间自然会帮你忘记。如果真的没法忘记他,就不要忘记好了。

孤身一人的蕙兰殿,连喘口气都是那么突兀,只有笨笨淘气的打鼾声在屋里回荡。

对着公孙浩宇送来的一整盒白玉糕,左看右看,捏在手里玩弄了一把,想想越泽围场发生的一切,恍如隔世。

昨晚,彦迎娶花玉瑶,所有的伤感已经随着他接踵而至的背叛,荡然无存。什么恩情,什么爱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擦肩而过,不留余味。

不经意间,瞟见梳妆台上那盒桂花糕,徐徐地捧到桌上,打开:

花瓣型的桂花糕还是那么的精致可爱,只是现在看来已是物是人非了。仅存的三块桂花糕是自己不舍得吃完,而留下的,现在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打量着它们,它们依旧安然地躺着,心更加不舒服……

“哟,郡后娘娘今个儿这么早起了啊?”司马沁雪和韩淑媛一人一边搀着甘沧莹进来,真是的,不让人安生,大个肚子还这么讨厌,何况肚子一点也不大,有必要让人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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