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你什么病痛,什么伤势都挺过来了,就这瓶破药算什么,请……请太医,请最……最好的太医来,哦……你别怕,我不会让您离开我的,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不对,我们还要生一大堆的小妖精呢,还有……”风冷彦哽咽不止,说话断断续续地死在哭泣。
“别这样了,彦……答应我好……好活着,好好地做你的君上,别……别再想我,不许,想我……因为我准备忘了你,忘记你……”我心底是多么希望你记得我,可是却不可以那样说,因为你会伤心的,我不希望你难过。
“不许,不许你这么说,孤王是君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孤王不让你死,你就不会死,听见……没有?”
“听……见了,你瞧你的眉头都皱到一块去了,丑……死了……”我伸手试图扶平他紧皱的眉头,却依旧牢牢锁住。
“噗”一口鲜红冲口而出,印染了彦胸口白色衣衫,就像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无端泼洒了一池朱红,美得无与伦比,美得凄切,如果可以,我但愿化作这多红梅,永远印在彦的心底,永不凋零,永不谢落……
“诗意,你不准走,不准消失,就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去寻觅,你只能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哪也别想去。”风冷彦紧紧拥住我就像是要将我揉进血肉,捏进骨髓。
艰难的从腰间掏出我的荷包,手不由抖动一番,取出其中一颗,婉儿一笑递到彦跟前“彦,这个给你,我很自私,我还是不想……不想让你忘了我,如果你偶尔想起我,就……就摸摸它,我会感觉到的,我就在你身边……”我环住他的手臂,看一眼一旁泪不成声的太后,说“太后她没有错,你别怨……她,谁都没错,就当我……来为我们的父皇赎罪吧……”
“赎什么罪,这一切,与你何干!回来当我的郡后,仍然可以独宠后宫……”
“彦,我美吗?”我想我现在应该很憔悴,甚至是苍白,空心草没有半点痛苦也算毒药的上乘品,但我知道满脸的纱布,缠得是我的破颜。
“美,很美,在我心里,无人能及!”
“谢谢你,”突然眼前一片明朗“彦你看见了吗?那儿,那儿,彤姐姐在弹琴……苦儿,灵烟,小哀子在堆雪人,呵呵……还有念奴……在叫唤我,他们再叫唤我,在召唤我,他们在说什么,哦,那里很美丽没有争斗,没有,痛苦疾病,没有生老病死,真好……彤姐姐,我来了,拉我一把,意儿来了……”我伸手想要去捉住他们,却久久握不住。
“不许走,不可以……不可以……”风冷彦死死地抱住,揪心地痛楚如利剑直入心脏,瞬间剖开两截,而后四分五裂。
好累啊,终于可以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了,手悬在半空中,突然无力地滑落,弹出几许波动,双眼微微含拢,似长眠的浮雕,体温犹如一点点被抽离,就像沉睡千年的美人鱼……
“啊,不可以……啊——啊……”
风冷彦难掩的情绪,如一只死去伴侣的雄狼,不住哀嚎,不住低鸣,孤雁的哀求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幽静的湖畔,有一女子悠扬的闲坐于此,风微微吹拂她的秀发,卷起阵阵涟漪,仿若是跌落凡尘的星辰,绝美的令人心醉,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脸上一道道的疤痕,无情地剥夺了她的娇容,让人不忍心去打破这么恬静的画面。
“忆儿,看你,又跑出来,不怕一会儿,宫主抓你回去喝‘大补汤’吗?”蓝姬看着偷溜出来的莫忆儿,嗔怪地说。
“蓝姬姐姐,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了,忆儿实在是闲得发慌,你就行行好,让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女子俏皮地跑上前,牵着蓝姬的手,撒娇道,别看用了很多次,不过屡试不爽。
“不行,赶快回屋,否则受罚的就是我们两个了。”蓝姬貌似坚决地说。
“蓝姬姐姐,不要这么无情嘛,人家的小心肝都被你吓得噗噗直跳了,你摸摸,跳得可快了!”继续耍赖,就不信你对方不妥协。
“你呀!”蓝姬还是拗不过这个小丫头,拧一下忆儿的小脸袋。
“嘻嘻……,蓝姬姐姐最好了,呀!你看,你看,莫忆湖里有好大一条鱼啊,”突然莫忆儿的视线被湖中的一条红色的鱼儿吸引住了,乐呵呵地拍着说“呵呵呵……鱼儿鱼儿,你别跑,忆儿来陪你玩水仗,嘻嘻……”卷起双腿的裤袖,探一下水深,便追上去。
“忆儿,小心脚下,别滑到了。”蓝姬看着甚至担忧,这要是让宫主看到了,指不定自己得遭殃了。
“知道了,蓝姬姐姐,你要不要一起来啊?”莫忆儿笑得像个戏水的孩子,回头笑得乐颠颠地。
“你仔细脚下啊,别摔着了!”
“怕什么,这水浅得很,不到膝盖,”一边说,一边又往湖中心走去,“鱼儿鱼儿,我来了!”
“啊……”突然脚下被一块礁石触到,打滑,正欲跌入湖中,突然被拉到一个温软的怀抱之中,只是蜻蜓点水,飞身而过,便落于湖边。
“宫主,属下知罪。”看着来人铁青的脸上,蓝姬慌忙上前谢罪,要知道,宫主一向冷若冰霜,却对忆儿这个小丫头,霎时疼惜,不许她出来,整日让她待在房里,自己这么纵容,怕是要受罚了。
“夜,你别怪蓝姬姐姐了,她提醒我好几回了,是我自己任性贪玩,你别生气嘛。”顺势环住来人的脖子,惭愧地说。
“我有说要责怪她吗?嗯……”江湖谣言,逍遥宫宫主,冷面郎君,从不对任何人留情,可要是看有人看到此情此景,想必就会推翻言论了。
“那就好!”幸好夜没有怪罪的意思,忆儿心安了点。
“不过你得受罚……”夜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别有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