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只要清晰地和三皇子分析时下的局势,臣相信三皇子一定会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的。”
又是雨儿,不知道这一次是福还是祸。
“君上,事关重大,不能再犹豫了,如果君上觉得为难,那么老臣愿意代劳。”
“不必了,孤王自己同他说吧。”
“君上真是深明大义。”
风冷彦深吸一口气,头瞬间做疼,按了按太阳穴说“甘将军,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
“谢君上关心,一切已准备妥当。”
“容你一月之间筹备,实在是委屈了你们,不会怪孤王吧!”
“怎么会怪君上呢,臣就是一莽夫,什么三媒六聘、三书六礼的也不兴这套,只要可以安安稳稳地娶到媚儿姑娘就心满意足了。”听着这个诚恳的汉子如此朴实的言语,风冷彦更加愧疚。
“甘昭姬滑胎一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嗯,都是小女命薄,没法为君上诞下龙裔,为风致延续香火,实在有愧黎民,君上千万不要觉得愧疚,臣相信不久一定会有别的娘娘,为君上开枝散叶的。”甘雄不但没有追究的意思,反而转而来安慰自己,风冷彦对这个汉子生出几分敬意。
“小泉子,立刻传三皇子入宫议事。”风冷彦摆摆手示意到。
“奴才遵旨。”
精神恍惚地蜷缩在昏暗的殿角,不敢熄灭蜡烛,不敢闭上眼睛,甚至不敢移动一下脚步……
眼睁睁看着,狱卒们把一个剥光衣服的女犯人,裸体地放在灰暗的铁床上,用滚开的开水往她的身上浇了一遍又一遍,看着那个女人痛不欲生的表情,听着牢里惊天动地的呼救声,自己实在是不忍相视。
然后那几个没有人性的畜生,狠狠地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她身上的皮肉。就像是菜市场,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去皮一般,直到亲眼看着她被刷尽皮肉,露出血肉模糊的白骨,而那个受刑的女人还未等到受刑结束,早已气绝生亡。
他们没有在肉体上折磨我,却在精神上彻彻底底地打垮了我,目睹着血淋淋的一幕,我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么惨绝人寰的酷刑,简直没有一点人性可言,可怕的是,每个人都像是看戏一样,没有任何的同情和怜悯,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片刻间成了一架尸骨。
被逼着看完全过程,连恶心呕吐的力量也荡然无存。
诸葛梦蕊就是用这种最卑劣,最可恶的方式来达到她慢慢折磨的目的。
牢房里到处都布满了死亡的气息,腐烂的迷离,多待一秒,我都感觉到窒息,那种由心底深处传来的恐惧,令我心力交瘁。
被无无止尽的梦靥惊醒,我有种想自杀的冲动,就像是那种熟悉的灭亡感,生不如死肯定也不过如此。
接连三天的观刑,彻底将我好不容易拥有的重生意志幻灭了,戳断十指还是里头最轻的刑罚。开颅、滚顶板、活烤、掏心挖肺……每一样都可以让人痛不欲生,每一种都是毫无天理。
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不知道为何,却被拖着带回了蕙兰殿。
我不敢睡着,我担心闭上眼睛,连梦里都会看到那些女人七窍流血,半死不活凄惨的模样,我害怕黑夜,这几日非人的煎熬之后,只是短短三日,我已经不敢面对昏暗……
我就像是个疯子,只想大叫,只想大哭,我好想我的苦儿,我的灵烟。
我好想有个肩膀可以依靠,真的好想……
而显然这一些仿佛是痴人说梦,整整一天,彦都没有出现,原来他的‘永远’也不过是给不了的明天,他已经将我彻底抛弃,彻底隔离,我还求些什么呢。
幽兰的香味从某个角落里散开,我努力往墙角缩了缩身子,他来了,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每一次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都是他。
“诗意,你瘦了,你憔悴了!”蓝霸天没有隐藏,直接地出现在我面前。
“咳……咳咳”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咯住了,咳得我胸口作痛。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别蹲在这里,来我扶你上床。”蓝霸天搀着我孱弱的身子,安置在床榻上。
“来,喝点水。”温柔地递上一杯水。
我接过茶杯,看着手里的茶水就像是看到那些女犯人喷射的鲜血,吓得手一抖,茶杯应声落地。
“啊……不要,不要。”我慌乱地躲进被窝,捂着耳朵蒙头盖脸的缩成一团。
“诗意,诗意,你怎么了,别怕,别怕,我在这里。”蓝霸天轻轻地掀开被子,安慰说。
“好可怕,好可怕啊!”我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各种画面,惊得我直冒冷汗。
“诗意,别这样,你这样我好心痛啊,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哭出来吧。你记住不论你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蓝霸天深深地搂着我,给了我好久没有的温暖。
“呜呜呜……”我像是要把满腔的苦水,瞬间倾斜出来,伏在他的肩头,失声痛哭,我几天来的故作坚强,早已随之土崩瓦解了。
这个山一般的男人,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悄悄地扎进了我的心里,在他怀里,我感受不到恐惧和寒冷。彦,离弃了我,我却不能离弃自己,我要活,我要为苦儿报仇,我要活,我要为自己而战。
“哭出来就会没事的,哭出来就好了。”蓝霸天拍着我的后背,习惯性地像是哄孩子一样。
“我们的笨笨死了。”我抬起头看着蓝霸天说。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哭得这么伤心啊,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蓝霸天还以为我哭得稀里哗啦是因为笨笨的死,虽然笨笨死了我很难过,不过怎么也比不了苦儿的离开。
“你不难过吗?”
“笨笨也有生命嘛,它死了,我也会伤心,只是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能当做是自己的东西,我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你真傻。”这点小开心就可以让他得到慰藉,他真是个单纯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