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哪，你，你。”曦儿觉得张闽澜的行为，不可思议。
张闽澜环住曦儿的身体，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不是你男朋友，谁会往返几天，亲自给你妈妈寻找名医确诊，否则你妈妈能这么快就安排手术吗？”
此时，曦儿窝在张闽澜的怀里，没有挣扎，低声啜泣道：“妈妈，我妈得到什么病？”
张闽澜拽过仪表盘上的纸巾，轻轻地为曦儿擦拭着，哄着她：“一会儿，你上去了，就知道了。”残忍地问题，还是由她爸爸告诉她吧。
“明天手术有危险吗？”曦儿抬起眸眼，哽咽着，她感受到失去重心，妈妈得了重病，她感觉天塌下来了。
“嗯。”张闽澜搂住曦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唉，明知故问，到了这里，还会有什么好病啊？
张闽澜的宝马车驶进上海一所综合医院，即使是在夜晚，但那两个醒目的大字“肿瘤”，让曦儿的心跳加速，嗯？一般的病情，怎么能到这个医院呢？
在车上，张闽澜没有马上下车的意思，曦儿呢，脑子里乱乱的，她感到心绪烦乱，来来往往的人，好像都是病人家属，在晚上八点的时候，都匆匆忙忙地往家赶，丢下病中的亲人，无奈地离去。
此时，曦儿回味张闽澜刚才说得每句话，妈妈不是得癌了吧？张闽澜吞吞吐吐，好像刻意隐瞒什么？
“曦儿，一会儿见到妈妈，想好了，怎么说吗？”张闽澜提醒一句。
“张闽澜，你说实话，妈妈是不是得癌了？”曦儿一切都明白了，还问什么呢？
张闽澜躲闪着曦儿的眸光，但他还是说出事实：“现在还不能最后确定，要等手术以后，做病理切片，才能有结果。在牡丹江医院诊断，未必准确，我请的是旅美的权威，他肯为你妈妈做手术，起码你妈妈还没有被判死刑，还有一死生的希望。”
“啊？妈妈到底是什么病啊？”曦儿靠在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
“腿上长一个瘤，初步确诊是骨癌。”张闽澜冷冰冰的一句话，让曦儿的神色黯然，；脸上显出悲伤。
“谢谢你，张闽澜。”曦儿说完以后，就要下车，张闽澜打开车门，两个人先后走到医院大厅里。
曦儿的脚就像灌上铅锭，步履艰难。张闽澜停下来，回眸望着身后，失魂落魄的曦儿。他走上前，环住曦儿的腰身，低声说：“我们进去吧。”
“嗯。”曦儿别过脸去，擦擦脸上的泪珠。
“曦儿，见到你妈妈，千万不能哭，本来你妈妈不想在术前见你，就是怕，手术有危险，有些话，妈妈要和你说。”
“嗯。”曦儿躲在张闽澜的怀里，低声应着，她感觉天真要塌下来了，妈妈要是不在，你怎么办呢？依靠谁呢？
从电梯走出来，张闽澜揉揉曦儿的头发，“曦儿，把你和我吵架的精神头拿出来，面戴微笑，走进病房。”
“切！”曦儿径自往前走去。妈妈住在十七层，长廊里，幽暗的灯光下，静悄悄，没有一个人走动。张闽澜超过曦儿，带曦儿转过去，踏进一个玻璃隔断，走到尽头，站在一扇门前，一位黑衣男子，走过来，冲张闽澜点头。
张闽澜紧紧地牵住曦儿的手，曦儿站在门前，长舒一口气，才轻轻地推开房门，首先映入曦儿眼帘的是爸爸，爸爸坐在妈妈的床边，曦儿只能望见妈妈的背影，她好像睡着了。
爸爸，嗯？见到张闽澜，爸爸显出谦卑的神态，让曦儿心里不舒服，爸爸刻意地笑容更让曦儿的心揪在一起。
黯淡的灯光，曦儿环视四周，房间里面有两张床，左侧有卫生间，右侧还有一套沙发，靠窗户那里，还有小冰柜，嗯？这哪是医院的病房啊，简直就是豪华宾馆。妈妈在里面一张病床上，好像是睡过去了。
爸爸那双眼睛，直盯着她和张闽澜十指相扣的那双手，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走上到跟前，点着头，寒暄道：“张先生，你们来了。”爸爸右手一指，让张闽澜坐在沙发上。
爸爸紧接着给张闽澜冲一杯茶水，张闽澜站起来，接过爸爸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叔叔，不是说好了，就喊我阿澜吗？”
爸爸点头，没有说什么，牵住女儿手，带曦儿来到凉台上，他轻轻地关上门，他的泪水止不住溢出来了，曦儿紧紧地搂住爸爸，隐含着泪水，在爸爸耳边低喃：“爸爸，妈妈有病，为什么不告诉呢？”
爸爸轻轻地拍拍曦儿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妈妈有救了。”
曦儿抬起头埋怨道：“爸爸，我是你的女儿，我不是说过嘛，家里有事，有我为你们分担吗？”
爸爸转过头去，快速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叹气道：“唉，毕竟你是一个女孩，你自己还有事要做，你回去，又能帮什么呢？妈妈期盼你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不让我打扰你的生活。曦儿，我们再也不能帮你什么了。”
爸爸一番话，让曦儿的心痛，养孩子为了什么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惦记着孩子。如果要他们选择的话，他们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连累他们的孩子。
曦儿紧紧地握住爸爸的手，心存浓浓的歉意，她发自肺腑感慨道：“爸，凭你们的能力，你们做得够多了，你们不愧为称职的父母了，我已经挺知足了，爸爸，妈妈有病，你不应该瞒着我啊！”
曦儿的话不无道理的，她住的家属区里，都是一般工薪层的上班族，一般大的孩子，仅有曦儿一个人，学乐器，学画画，能上得起课外班的家长，占少数。现在想想，没有父母当年的培养，能有今天的王曦儿吗？她的同学，能考到哈尔滨，就算不错了。
爸爸转过头，犹豫一会儿，才缓缓地问道：“曦儿，张先生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