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却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酒杯,仔细看着,淡笑道:“这酒中,没有毒吧?”
小影拿过他的酒杯,一口饮尽,往桌上一放,道:“好吧,我承认,我很感兴趣。”
微风笑得好不得意,道:“我喜欢你的爽快。”
小影盯着他,眸中已经开始不耐烦。
微风收敛了笑容,道:“因为他爱着即墨晟。”
“什么?!”小影瞠圆双眸,难掩震惊地僵在当场。
微风喝了一杯酒,斜眸睨着她道:“怎么?想不通?”
“怎……怎么可能?他是男人!”小影艰难道。
“谁说男人就不能爱上男人,否则,断袖之癖一词,又从何而来呢?”微风反问。
小影收回目光,极力压抑胸中翻涌的莫名情绪,少时,站起身,道:“我知道了。”
“难道不想听听我的建议吗?”微风扬首唤住急于离去的她。
小影回眸看他。
“我有办法帮你走出目前的困境,不过,你需要先答应我的条件。”
小影冷冷地看着他,道:“我会考虑。”言讫,拉开门出去。
回到前院,朱峤正找她找的发疯,小影推说刚刚去心芳亭那边转了一圈,见即墨晟还未回来,便回了自己的汐华园。
来到房中,她怔怔地在窗边坐了片刻,当腹中隐隐传来一丝剧痛时她才回过神来,起身到橱柜中翻出药箱,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服下,握着瓷瓶站在橱柜旁发起呆来。
亥时,她来到琉华园,即墨晟已经回来,正和池莲棹在书房不知说着什么,见她过来,池莲棹很很识趣地出去了。
即墨晟站起来拉过她,伸手掸去她肩头的雪沫,关切地问:“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小影仰头看着他,他柔和的眼神背后,全是疲惫。
她低下眸,道:“我杀了微风。”她在酒中放了慢性毒药,此刻,微风应该已经毒发身亡。
“我知道了,没关系。”即墨晟拉着她在放着小几的长榻上坐下,将她的双手握在手心温暖。
她垂着小脸,心中百转千回,却始终问不出口。
“怎么了?有心事?”即墨晟见她似乎有话要说,遂问。
小影摇头,抬眸看着他,道:“晟哥哥,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
即墨晟笑,伸手捧住她的脸,道:“现在对我来说,已是最幸福的时刻了,何谈辛苦?”
小影看着他,不语。
即墨晟轻轻拥住她,道:“不要担心,只要有你在,我做什么都不会觉得辛苦,倒是你,可能很快要开始辛苦起来了。”
小影不解,问:“什么?”
即墨晟笑道:“我想把我们的婚期定下来,成亲要准备很多东西,最近,我可能会比较忙,所以,我决定将这一摊子事都交给你来办,也省得你整天对我喊无聊啊无聊。”
小影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有些为难道:“可是,我一点都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即墨晟道:“我会让曲总管从安里过来帮你,放心吧。”
小影果真开始忙碌起来,即墨晟说,要将礼堂和新房都设在雪都烈城的即墨府,即墨府已经好久没有承办过喜事,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虽然心中还藏着一丝阴影,但亲自和曲九等人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小影还是一天天的开心起来,幸福就在前方,触手可及,人生第一次,她如此清晰地看到命运对她绽开的善意笑容。
十二月中旬,通过近一个月的努力,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小影和即墨晟商量过后,将婚期定在明年的年初八,在此之前,两人准备先好好地度过第一个团圆的除夕。
十二月二十,即墨晟从宫中回来,面色很差,招来朱峤,问:“池莲棹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十二月到明年一月是绛蕊雪莲盛开的季节,为了等候鬼医嘲风,池莲棹早在二十几天前就去了圣女山蹲守了。
朱峤答道:“还没有消息。”
即墨晟显得有些烦躁,今日他入宫,想劝说北堂陌重新临朝,可北堂陌却回答他说:“如果我还朝,我会继续攻打百州。”
即墨晟震惊,北堂陌又道:“或者,你让秋雁影来陪我一个月,我想看看,她究竟有何特别。”
……
即墨晟震怒万分却又无可奈何,他不能伤他,伤他就等于伤自己,他还不能惹怒他,如果他自残,自己会承受相等的痛苦,而他和小影的婚期已近,他不能让她担心。
唯今之计,他只希望,在北堂陌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事情之前,池莲棹能等到鬼医嘲风,希望,鬼医嘲风有办法能解除北堂陌给他下的这种药。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珍惜过自己的命,只因,他贪恋小影在身边的这种幸福,他想和她厮守一生,很想很想。
十二月二十五,小影一生也不会忘记这个日子,这是即墨晟的生日,但这个日子之所以让她刻骨铭心,却不仅仅因为是他的生日。
这日凌晨,不知是什么时辰,也许,刚过丑时,即墨晟醒了,他总是醒这么早,从小到大的习惯,很难改的。
小影还睡着,头枕在他的右臂上,他本想轻轻抽出手臂,又怕吵醒了她,从侧面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房被幸福和甜蜜涨满,他干脆重新躺下,从身后轻轻拥住她,闭上双眼。
他这轻轻一拥,小影倒醒了,意识回笼后,感觉到身后他温暖的胸怀,她伸手按上环抱着她腰的他的手背,轻声问道:“晟哥哥,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即墨晟脸颊在她馨香的秀发中蹭了蹭,靠在她的肩侧。
小影看着帐外那依然亮着的宫灯,昏黄的光芒在黑暗的包围下,显得那般脆弱和无助。
“晟哥哥,今天是你的生辰,下午能早点回来吗?”她问。
“怎么?安排了什么节目吗?”他的声音难得慵懒,说话间,热气直往她脖颈里钻,她怕痒地瑟缩着,道:“我想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