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吐吐舌尖,道:“这下没有退路了。”
这石道明显是人工开凿的,十分狭窄,连阿媛和小影如此瘦弱的女孩都不能并肩而行,其高度也只比阿媛的身高略长而已,成年人进来,定需弯腰低头才行。
“小影,我说这开凿石道的人也够懒的,既然都费了这功夫了,何不把它开凿的宽大一些,让人进来走着也舒服啊,弄得这般憋屈压抑,让人多难受。”阿媛跟在小影身后,借着那油灯有限的光线打量着四周道。
小影呼吸着这石道内干燥混浊的空气,道:“若这石道尽头果真是李铸的住处,那这个看守他的人,可委实没有给他什么礼遇。”
走了只二三十米的样子,前方出现了一道铁门。
小影上前,仔细看了看,门上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的锁孔或是机关,伸手敲了敲,声音浑厚,她转身,看着阿媛道:“阿媛,完了,我们要像老鼠一样闷死在这过道内了。”
“怎么?这门打不开么?”阿媛挤上前,在门上上下摸索。
“这么厚重的铁门,我真怀疑里面是关的人还是神了,也许什么也不是,只是一批宝藏而已。”小影一边在门侧的两壁上仔细寻找一边道,不愿放弃任何的希望。
“肯定有开门的方法,否则,平日里他们进来怎么打开这扇门呢?难道,叫里面的人开不成?”阿媛说着,在门上轻拍了几下。
手还没放下,那门却轰隆隆响着缓缓向顶部的石壁内缩去,突来的变化将两人吓了一跳。定下心来后两人从升起的门内向里一看,一个瘦长的男人出现在她们面前。
两人正在愣怔,那男人却道:“我等你们很久了,进来吧。”说着,转身向室内走去,脚踝上臂粗的银色链条随着他的步伐发出哗哗的响声。
小影和阿媛互望一眼,跟着他走进室内。
这个石室足有十丈见方那么大,石室的右上角放着一座大熔炉,旁边是一个盛着水的巨大铁缸,左上角是那道铁门,右下角堆着有些很粗的铁管和铁轮,左下角是一个铁柜,柜门关着,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石室中间靠北却有一张桌子,桌上整齐地放着笔墨纸砚,规尺,还有大量的图纸文稿,石室右壁上隐约有个石门的样子。室内的空气干燥而闷热。
“你是何人,如何得知我们会来?”小影与那男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谨慎问道。
男人已走至石室右面的墙边,一边推开石门一边语气有些失望道:“我早知你们会来,但,也未料到会是你们。”
小影和阿媛为他这奇怪的话一懵,正不明所以,却听那男子对石门那边柔声道:“阿荥,关门。”
门内传来男童沉稳中略带稚气的应声,只听咯哒一声,小影和阿媛身后那道铁门又缓缓落下,直到严丝合缝。
见那男子自己能控制这道门的开关,又能为她们打开上面屋里的地道入口,小影心中微微起疑,难道,这男子竟是自己将自己关在这的么?念至此,她一把拔出腰间匕首,脚下轻转便来到男子身后,匕首抵上他腰间,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影……”阿媛心中觉得这样做不妥,便欲去阻她,刚迈一步,便见石门那边一道银光闪电般向小影的脖颈削来,不由惊叫:“小影小心!”
小影也是乍然看到那银光突然袭面而来,本能地将头一偏,银光过处,几缕青丝悄无声息落了下来。
阿媛大惊,捏住飞刀便欲去射那男子,却听那男子急急道:“阿荥住手!”话音方落,那原本一袭不中,又从后方削向小影脖子的银光突然方向一偏,几乎擦着小影的脖颈又收回到石门那边去了。
阿媛又惊又奇,握着飞刀几步跨到小影身侧,按住小影执着匕首的手道:“小影,稍安勿躁。”
小影额上沁出一层冷汗,方才若不是那男子喊停,自己已丧生在那道诡异的银光之下,当下便收了匕首。
男子转身,看着身后余悸未消的两个女孩,道:“二位放心,李某不会半点武功,更无加害二位之意。二位既然来到这里,又不知我李铸之名,莫非,只是无意闯入?”
小影和阿媛闻言又是一怔,半晌,小影方反应过来,惊喜道:“你果真是兵器之神,李铸?”言讫,又觉自己措辞不妥,当即不好意思地一笑,补充道:“李叔叔?”
男人点点头,转身便向石门那侧走去。
小影收起匕首,一边跟进去一边道:“李叔叔,晚辈秋雁影,适才多有得罪,万乞原宥。”
这间石室却很小,只有四丈见方,石室内放着一张铁床,一张石桌,一面铜镜,铁床上面两米左右有一个小小的气窗,四壁上亮着灯盏,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正对着石门的床上坐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童,长期缺少阳光照射的小脸有些不同寻常的白,一双眸子却黑亮黑亮的,如两颗黑宝石一般,目光沉静地看着小影和阿媛,眉眼之间,与这瘦长男子有七八分相像。
“若你们真是为我李铸而来,我李铸,便有罪了。”男子叹了一声,在桌边斟了两杯茶,抬头对小影与阿媛道:“喝点茶吧。”
小影和阿媛毫不扭捏地走近,道谢之后,小影道:“晚辈不明白李叔叔的意思。”
李铸看了她一眼,转头对床上的男童道:“阿荥,看着。”
男童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将小手伸到床沿之下一按,石壁上那透气的小孔中光线一暗又一亮,屋中那铜镜中顿时出现了地面上方那屋舍前的景象。
小影和阿媛正在惊奇,李铸却在一旁问道:“你们为何而来?”
小影回过头,拱手道:“李叔叔,您是兵器之神,自然能猜到晚辈是为何而来。”
李铸抬眸看着她,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眼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着与睿智。他收回目光,淡淡问道:“来求兵器之人,无外乎三个目的,救人,杀人,自保。你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