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气愤的咬着下唇,全身因嫉恨而微微颤栗,“不……Cavalier是我的……”
“不要在执着了……”她抬起头正欲直视艾琳的双眸,却不想“啪”的一声,艾琳一巴掌就掴在了自己的脸侧,长长的指甲从耳际划过唇角,留下了灼热的刺痛感。
鼻腔里感到一阵温热,仿佛什么流质的物体涌出鼻腔,伊念忧下意识的用指尖摸了摸鼻下,只感觉粘稠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猩红的液体带着血腥味儿钻入呼吸通道,可见,这一巴掌灌注了多少力气?
伊念忧深吸了口气,抛却脑子中“嗡嗡”的杂音,忍着火烧般的疼痛,幽幽说道,“虽然我觉得自己并不欠你……但是,这一巴掌我收了,希望你不要再冲动,否则……后果自负。”
“自负?”觉得十分可笑的重复了遍,艾琳双手环胸,看着伊念忧憋屈的模样,顿时气焰更盛,“怎样?这样就怕了吗?”她伸出手推了一把伊念忧的肩膀,“我告诉你,如果怕了就识相点,退、出!”后面二字一顿一字咬的格外清晰。
伊念忧募的站起身来,虽然因为身高问题,她不得不抬起头怒视艾琳,“艾琳,请你不要得寸进尺。”
艾琳扬了扬唇角,蔑视的低头瞧着她,“哼……不过如……”话未说完,艾琳的脸上就挨了一个清脆的巴掌,“艾琳,我说过别得寸进尺。”
似是无法置信般,艾琳单手捂着左脸,红唇仍然保持着未发出音节的唇形,久久无法回神,“你……你竟敢打我?”
“我是想让你冷静。”语毕,又安然的坐回软椅上,伊念忧伸手在床头柜上拿了一张纸巾,拧成条状塞入鼻孔,不让血液过多的流失,旋即仰起头,让血液倒流,同时也顺便与怔愣的艾琳对视,双目中包含着可鉴的诚恳,“我并不是针对你,你的爱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的的确确是出于好意,难道你还不了解他的个性吗?到头来受苦的还会是你。”
“不……”当事实被残忍的说开,到头来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奢侈的梦,无法实现的梦,“Cavalier是爱我的……是爱我的!”一声咆哮,艾琳踩着紊乱的步伐仓皇而去,cavalier……告诉我,你是爱我的……
半透明的塑料门摇晃着合上了,只发出轻微的“咔”声,伊念忧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那合上的门,心中一片空旷,虚无的像一张白纸,空虚的可怕……
刚成年的艾琳,始终还是个孩子,感情的遗迹会随着时光的推移而淡化,或许心中会存在着一个“我曾经很爱他”的念头,但是那终究只是个念头,或许很多年后,回想现在的一切,她会发现,原来从前撕心裂肺的痛到现在也只能是回忆……而那真正存在的痛楚却已消失不见……
脸上指甲的刮痕留下了不深不浅的粉色长印,隐约还淌着血丝,没有多大的痛感,只是那灼热的感觉非常清晰。
伊念忧拿着浸湿的毛巾轻轻的敷在自己的侧脸上,凉水触到伤口,传递来一阵刺刺的痛,“嘶嘶……”细微的抽气声只不过是为了缓解痛苦,将毛巾放进柜上的铁盆中,一时闲了下来,她便用温和的目光满载柔情的注视了他片刻,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已陌……晚安。”床头灯那微薄的光芒霎时黯淡下来,伊念忧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着装,弯下身子,将脸侧贴在了被褥上,隔着软绵的质感枕在了那削瘦却不失力度的胳臂上方,甜蜜的缓缓闭上了双眸。
清晨,窗外还残余着那流连的月辉,清脆的鸟叫声不绝于耳,天色刚蒙蒙亮,但时间却已是将近七点,冬季就是如此,总是日短夜长。
“当我以为可以永远沉醉……一场……”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散了病房的安和之气,伊念忧睡意浓浓的从袄子口袋中拿出手机,赶紧按下拨号键,怕吵醒了仍然睡梦中的安已陌,“喂?”懒懒的声音仍是没有睡醒似地,
“念念……是我。”听筒那边传来原衣稍顿的声音。
伊念忧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捏了捏自己的人中,语气带着丝疑惑,“大清早的打电话,有急事吗?”
那边一阵沉默,就在伊念忧手中的手机差点因昏昏欲睡而坠落的时候,原衣才带着迟缓的声音询问,“念念,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分泌出来的液体浸湿了眼角,“生气?我没事生你气做什么?还有……你有什么就说,没事的话,我可要睡了。”说罢,发出了一阵欲要挂电话的声响。
“等等……”急忙出口的制止声,“你现在可以出来吗?”他很明白,关键不是可不可以,而是在于她想不想,“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在哪?”
“嗯?”大概没想到她那么快的应允,所以原衣感到一瞬诧异,但很快就被欣喜代替,“就在你所处的医院对面,那里有一家意大利面店,七点半,我等你来。”语毕,怕她会反悔似的,急忙的挂断了电话。
有些莫名的呆滞,伊念忧听着听筒那方传来的嘟嘟声,好半晌才慢悠悠的将手机收了起来,刚准备倒头继续睡,但是耳边却连连响起原衣那三个字,“我等你”。
无奈的整顿了下自己的妆容,伊念忧出病房前,留了张字条,放在了床头柜上,“对不起,还有、我会爱下去。”
轻轻的关上了门,伊念忧脚步很轻的在过道上行走。尽量不去惊扰别的病人。
艾琳隐没在一处转角,一手拎着水果篮,一手提着食物盒,狐疑的看着伊念忧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另一个转角处,嘟囔着呢喃,“这么早去哪……”心思一转,她冷哼一声,“管她去哪,她不在刚好称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