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的阴影
淞曼玲/文
有一个小妮子,不能吃苹果。原因是,有·天她吃苹果时,吃出来一根长长黑黑的头发,她“哇”地吐了,嘴里哭喊着“苹果里有头发”。爸妈劝慰她,苹果里是不可能有头发的,一定是你把自己的头发吃进了嘴里。爸妈给她讲苹果的营养价值,还把苹果变形一下,做成了苹果沙拉、苹果酱等,结果小妮子吃了还是吐。她哭喊着,这辈子再也不吃苹果了。
有一个少妇,不能看月亮。原因是,夺走她心上人的那个女子叫明月。一个夜晚,她亲耳听到心上人对明月说,你是天上的月亮,只要月亮挂在天上,我对你的爱就不会改变。心上人真的娶了明月。后来,少妇也嫁了人。只是她一看见天上的月亮,就想起那个毁了她幸福的夜晚。所以,这个少妇夜晚极少出门,出门也从不抬头。
有一个富豪,不能闻鱼腥味。原因是,贫寒时代的他曾替人家卖鱼、送鱼、加工鱼,弄得每日浑身鱼腥味,家人、邻里、路人都躲着他走,只有猫喜欢接近他。后来,经过奋斗,他成了富豪。当他闻到鱼腥味时,就会想起自己的贫寒时代和鱼腥味给他带来的羞辱。因此,他绝不让家里人买生鱼,也绝不到卖鱼的地方去,甚至终生回避猫这种动物。
看了这几个事例,不知你作何感想,而我要说的是,如果我们死死抓住那些令人伤痛的记忆不放,那么,我们便会永远拥有一颗脆弱的心,那是一种让人不能放松的心灵包袱。
不料她却对我说:”可是我现在只想吃一支,另外一支就送给别人好了。”说完对我挥挥手走了。
豁达的境界
刘雁/文
豁达的人不一定聪明,也不一定有才华,但他们能把你带到一个新境界——原来你可以这样看待事情,原来大方的人比小气的人幸福许多。
有一对小姐妹每天放学后,一定会一起光顾我的便利商店。这对姐妹乍看之下与其他人并无不同,甚至普通到让人过目即忘,直到我见识到她们之间相处的细节那一刻开始。
这个姐姐的外表看来文文静静,但脾气却异常火暴。每次到店里来,总会看见她严厉地对妹妹进行“机会教育”,最常听见的有:“你是笨蛋吗?这个快要到期了,还拿。”要不然就是:“你是白痴呀!明明写买一送一,你还只拿一个。”更狠的还有:“你这只猪,金额超过了,你不会算吗?”
那个挨骂的妹妹,居然一声不吭地任由姐姐骂,还依然气定神闲地挑选她想要的东西,而且丝毫不受影响。
某天又到了放学时间,但令人意外的是这天只有妹妹一个人来。我见那个泼辣的姐姐不在,便和她聊起天来。
“妹妹,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问。
“姐姐感冒了,所以请假。”妹妹朝我一笑。
“我觉得你姐姐好凶喔!”我试探性地表示。
“还好啦!不要理她就是了。”妹妹在卖场逛着,神情相当愉快。
“可是她每天都那样骂你,你不生气吗?”我好奇地问。
“爱生气的人是她又不是我,而且被骂一下又不会痛。”妹妹嘟嘟嘴道。
是吗?小小年纪居然可以这么豁达,真是不可思议。反观自己,也许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所以现在才会稍微被责备一下就难过得想死,吃了点亏就非得要据理力争。在精神层面她真是比我强多了……“阿姨,我要买这个。”妹妹拿着一支棒冰到柜台来结账了。我一看正好是促销品,于是对她道:“妹妹,这个现在买一送一!你可以再去拿一支。”
我以为她的反应一定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先是眼睛一亮然后满心欢喜。
不料她却对我说:“可是我现在只想吃一支,另外一支就送给别人好了。”说完对我挥挥手走了。
看着妹妹一蹦一跳地离去,我忽然有很深的感触。这个小女孩太特别了,甚至让我觉得在某方面我必须向她学习,挨骂,她可以不在意;多的,她也不贪心。如果每个人都能以这么简单、纯真的心来面对这世界,我想纷争与悲剧就可以终止了吧!
最后我回去看聊天文字记录,两个人都打出了笑脸的符号。
别人是你的镜子
谭菲/文
有两个女友,在MSN上一起向我诉苦。
上海的做外贸工作的敏说,她最近为工作而愁苦。不是工作不好,不是做得不好,而是做得太好,忙得没一点时间,看场电影都要计划一番。
苏州的做教师的慧说,她最近为生活而愁苦。不是薪水太低,不是工作压力大,而是个人生活觉得单调无聊,上完课没事做,时间多得可以存起来生利息。
我邀请她们群聊。同病柑冷之人,必有共同语言。结果,慧说她羡慕敏能够为了工作这么苦恼,她自己的悠闲其实又很让敏羡慕。
她们两个相互开导起来。慧开导敏,说她有不错的工作,薪水可观,有很好的前途,在不错的城市,离家不远,工作努力,年轻时该做的事就是这样。
敏安慰慧,说做老师本来就是这样,你到了风景很好的城市,过着悠闲的生活,时间只要安排好,在苏州每天都像在旅游。
我呢,悄悄跑到一边喝茶去了。最后我回去看聊天文字记录,两个人都打出了笑脸的符号。她们都发现,其实自己过得不差,并不比别人坏,各人有各人的好,只是自己没珍惜。
很多人其实已经被上帝善待,只是不满足才抱怨。把别人当镜子照一照,各自就开始体会和珍惜起自己已经拥有的了。
她在35年前开始,一次一个球茎,把姜感和快乐带到一个晦暗的山顶。
年复一年,这位不知名的女人永远地改变了她生活的天地。
你一定会问的三个问题
奥斯帕拉德·爱德华兹/文
我的女儿卡罗琳不止一次打电话说:“妈妈你一定要来看看这些水仙花,不然它们就快谢了。”可是她却不考虑,从我这里开车到箭湖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在接到她的第三通电话的时候,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下周二去。
周二的清晨下着寒冷的雨,既然答应了,我还是开车上路。恶劣的天气使我花费更多的时间,两个半小时后,我来到卡罗琳家里,和我的孙子孙女们拥抱后说:“忘了水仙花吧,卡罗琳!雨雾太大了,根本就看不清道路。这世上除了你和孩子们,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在这么糟糕的天气里向前开一英里去拜访了!你别想让我再回到路上去,除非天气好转,不过那时候我也该开车回家了!”
“可是我还想你载我到停车场去取我的车哪!不太远,就几个街区。”卡罗琳说,“我来开吧。我习惯在这种天气开车。”
十分钟后,我觉得不太对劲:“这不是去停车场的路。”“我们绕远路去停车场,”卡罗琳笑着说,“顺便路过水仙花。”“卡罗琳!”我厉声说。“没事的,妈妈。我保证。我已经带你来到这里了,如果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拐进了一条小砂石路,在一座小小的教堂旁有一块手写的告示牌:“水仙花园”。我们走下车,一人手里牵着个孩子,在卡罗琳的带领下沿路而行。然后,我们拐了一个弯,卡罗琳说:“到了,妈妈。”
我抬起头来,眼前是最最灿烂夺目的景致。看上去宛若一大桶金灿灿的染料从山峰处倾泻而下。一朵朵鲜花被种植成巨型的涡漩形状,有如富丽堂皇的缎带。橙色、白色、柠檬黄、鲜粉色、藏红色、嫩黄色,每种不同颜色的品种种在一处,就好像自成一格的旋转奔涌的小溪流——足足五英亩大的水仙花园!“这要多少人才能完成这样伟大的事业啊。”面对这如此壮观的景象,我没法不感叹。
“只有一个女人,”卡罗琳回答,“这里只是她的花园,那是她的家。”卡罗琳指向一栋保养良好的木质结构房屋,它在花园的对比下看起来格外精巧和谦恭。我们朝屋子走去。
在院子里,我们看见了一张招贴,上面写着:“回答你一定会问的三个问题。
50000个球茎。
一次一棵,由一个女人动手。两只手,两只脚,和一点点头脑。
从1958年始。
对我而言,我的生活在那一刻改变了。我想着这个我无缘谋面的女人,她在35年前开始,一次一个球茎,把美感和快乐带到一个晦暗的山顶。年复一年,这位不知名的女人永远地改变了她生活的天地。她创造了难以言传的壮丽奇迹。
她的水仙花园所教授的法则是最值得推崇的法则之一。那就是,像婴儿学步一样一步一步地,学会在行动里倾注爱意,学会利用时间的积累。当我们把一分一秒的时间里一点一滴的努力积累起来,我们也可以成就了不起的事业,我们也能改变世界。
“我有些难过。”我对卡罗琳坦白说,“如果我在35年前就想到一个奇妙的目标的话,这些年下来,‘一次一个球茎’,我也可以心想事成了——想想我能做成的事吧!”
“从明天开始吧。”我的女儿坚定地回答我。
那天晚上,她在摇椅里安静地睡去了,手里是一只还未完工的小孩袜子一她买了各种颜色的毛线,织好送给四邻的年轻妈妈们…像她一样姿态从容
海燕/文
楼下有个花店,一个老太太在那儿卖花。店的名字很奇陉,叫“花开花”。
小小的门面,门前挂着两副竹劈滇石绿的对子,改的是鲁迅先生的两句诗:
犹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心知。没有横批,门楣上常常悬着一瀑悬崖菊,冬天则是一个大头朝下的绿皮红心萝卜。
老太太一年四季裹着个大披肩坐在花丛里织毛线,腿脚好像不大利索了,但身材娇小、慈眉善目。替她进货的年轻男子叫她姑妈,挺开朗,开了辆很帅的吉普车——隔三差五捎点儿日用的东西,有次竞拎了一对美丽的珍珠鸟。常见她收到世界各地的明信片,但没见她有什么别的亲人。
不知为什么,这老太太常让我想起林徽因、杜拉斯什么的。她的花便宜得根本不能讲价。她从来不说身世,偶尔谈文论画。说《红楼梦》里宝玉给平儿搽的胭脂里的紫茉莉,其实就是夜来香;说周天民的花卉画谱,线条清丽,文字干净:“木香,春末新叶生蕾,初夏开花,花开高架,满栅生香,亦称锦栅儿。”简直就是诗嘛!我曾疑心她是位植物学家,或者学过园艺,但她的侄子悄悄告诉我,姑母在师大教了40年英语呢。当我低头嗅一捧新雪般的满天星,老太太问我:“知道它的英文名字吗?”我摇头。“BABY’SBREATH,婴儿的呼吸啊——多美。”
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但精神还好。周末我常常煮汤,一个人喝不完,就分一半端到店里去。暮色渐合的窗口,我看到她正专注地侧着耳朵聆听着什么,脸上有种奇异的微笑,“听!”我听了一会儿,“什么?”“鸟叫啊!”
房后面曾是个小小的荒园,老太太来了以后稍微整了整,不到两米长的碎石小径,撒了很多花籽,玉簪、蔷薇、鸢尾、向日葵,还有一大挂茑萝。都是不怎么费事的花,却开得烂漫多姿。园中是棵大榕树,正是暮鸟归巢的时候,一群灰喜鹊叽叽喳喳,叫得树叶都高兴地摇晃起来了。“奇怪,我以前怎么没有听到过?”帮她缠着毛线,我自言自语。那棵树的枝丫恰好在我书房的下面。
“是啊,孩子,”她慈爱地拍了拍我的脸颊,“粗心的人会失去很多乐趣——人可不是70岁才开始变聋的呢!”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那天晚上,她在摇椅里安静地睡去了,手里是一只还未完工的小孩袜子——她买了各种颜色的毛线,织好送给四邻的年,轻妈妈们,小孩最怕脚丫着凉,她说反正也是闲着。
我也有一双这样的毛袜,还有一个她用干玫瑰花瓣填的枕头——里面掺了白菊花和薰衣草:她知道我常常画画熬夜,偶尔还失眠。
清晨或黄昏,我趴在窗口听那鸟声,有时会想起她来,但也不特别难过。
我猜她一定度过了很有意思的一生,很深地爱过。多年以后我老了,我希望也能像她一样,心存感激,姿态从容。
人的一生不会一帆风顺,总会遇到不如意、不顺心的事,这些让人难受的情绪需要宣泄。但宣泄应适度,否则就成了一种病态。
你关紧水龙头了吗
汪莉/文
我很烦,很想不负责任地发泄一通。
有一个曾患抑郁症的好友说带我去一个地方。我问去哪里,她只淡淡地说:“去了你就知道了。”车子驶在郊外,水泥建筑渐远,空气越来越清新,苍翠的松柏、嫩黄的稚菊越来越近。车子爬了一个小山坡,一转弯,一座白色建筑赫然人目:安定医院。
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不至于吧,我只是这阵子有点烦,你就把我送到这里!”好友拖着我进去:“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在患抑郁症期间来过几次,后来经常在这里做义工,帮助一些精神病人解决日常生活问题,和轻微的精神病人聊聊天,抑郁症居然不知不觉好了。
我们沿着草坪中的小路蜿蜒到了病区,病区分男女而居。白衣天使们见了好友,微笑着向她问好,转身去打开病房的铁门,一连开了两道。再打开淡绿的木门,进了一间宽敞的大房间,几排长靠背椅上稀稀落落坐着些病人,有的颓然斜坐着,有的手舞足蹈自顾自南腔北调地唱着,还有一个女人不停地撕扯自己的衣服。靠窗边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手足被牢牢捆在床腿上的中年女人,她歇斯底里地狂叫,被固定住的身体在床上胡乱地扭来扭去,床发出吱吱呀呀的痛苦叫声。
好友带了一大串香蕉。香蕉剥皮即食,不必用水果刀。水果刀等锐器不能在这里出现,怕出意外。病人中有几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病情轻微些,在另一个房间里坐着,她们见了好友,高兴地迎上前来,那种兴奋是旁若无人的,除了在幼儿脸上,很少看见兴奋如此纯粹。她们见了我都有些退缩,好友轻抚她们的手背,说:“不怕,叫姐姐。”我只听到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她们想接近我又有些畏惧。